武灵神域 第234章 没有长大的天才

藏经阁的夜明珠在穹顶投下幽蓝的光，将花瑶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贴在满是古籍的石壁上。她盘腿坐在玉阶上，粉色罗裙铺展开，像朵绽在暗影里的桃花，与周围狰狞的兽皮书封面形成奇妙的反差。

指尖缠着刚练成型的银丝，起初还像条笨拙的小蛇，在她掌心打了好几个结。花瑶鼓着腮帮子，小眉头拧成个疙瘩，对着《百鬼绕指柔》的图谱喃喃自语：“第三步是绕腕还是转指啊……”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撒娇的调子，活像个对着难题犯愁的小丫头。

可当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眼时，那股稚气突然就散了。杏眼瞪得圆圆的，却不再是平日的懵懂，瞳孔里映着银丝的寒光，像淬了冰的琉璃。手腕轻转，指尖猛地发力，原本打结的银丝“唰”地绷直，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精准地卷住三尺外悬浮的夜明珠。

“呀！”她欢呼一声，刚要咧嘴笑，又猛地抿住唇——银丝突然晃了晃，夜明珠眼看要坠，花瑶手腕急旋，银丝如灵蛇般缠上她的小臂，将珠子稳稳兜住。这才松了口气，吐了吐舌头，小脸上又恢复了那点俏皮。

练到深处，她竟站在书架之间打起转来。粉色裙摆旋成朵花，银丝在她周身织出张轻软的网，缠住飞过的每一片落尘，甚至能灵巧地绕过古籍的边角，不伤书页分毫。有次手快了些，银丝险些扫落架顶的《骨殖术》，花瑶脚尖轻点玉阶，像只受惊的小鹿般跃起，银丝瞬间回卷，稳稳勾住书脊——落地时还趔趄了一下，扶住书架才站稳，脸颊红扑扑的，却没忘了对着那本吓人的书吐吐舌头。

可当月光爬上窗棂，藏经阁的影子斜斜切过她的侧脸时，又不一样了。花瑶跪坐在地上，指尖的银丝正缠着枚生锈的铜钱，练“绕指柔”的手势。铜钱在银丝间转得飞快，忽左忽右，她眼神一凝，银丝骤然收紧，铜钱“咔”地裂成两半。没有欢呼，只是轻轻吁了口气，将断钱扔进角落，又摸出枚新的——那认真的模样，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哪还有半分孩子气。

有次幽无殇悄无声息地站在阁门口，看她对着图谱练到指尖发红，银丝却始终差寸许缠不住夜明珠。只见花瑶咬着唇，把罗裙下摆狠狠攥出褶皱，突然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银丝如附骨之疽般缠上珠子，收势时竟带起一串细碎的破空声。她自己都愣了愣，随即扑到书架上，抱着《百鬼绕指柔》闷笑，肩膀抖得像揣了只小兔子，可抬头看见师父，又立马坐直了，规规矩矩地行礼，只是嘴角的笑藏不住，像偷吃到糖的孩子。

十八岁的花瑶，就像藏在粉色糖纸里的剑。平时裹着甜丝丝的稚气，可当真要出鞘时，那锋芒藏都藏不住——你看她指尖流转的银丝，既绕得出孩童般的灵动，也收得住武宗境的锐，将来某天，这柄裹着糖衣的剑，定会在乱世里，划出属于自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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