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华国无花红
伴随着一阵手忙脚乱的杂音和陈队长变了调的吼声:“卡帕?!夜枭还活着?!你们等着!待在原地!千万别动!我马上到!立刻!马上!”
听着对面鸡飞狗跳的动静,李小白忍不住对着泛起晨光的天空,无声地咧嘴露出一抹恶劣的笑。
不到半小时,数辆越野车卷着尘土疾驰而来,急刹在约定地点。
陈队长几乎是跳下车,他眼里布满血丝,头发还有些乱,外套扣子都扣错了一颗,显然是接到电话就火烧火燎地赶来了。
当他看到被特殊合金镣铐锁着、瘫在地上如丧考妣的卡帕,
以及被一名队员小心搀扶着、虽然虚弱但意识清醒、正对他努力扯出一个笑容的夜枭时,
这位身经百战的老缉毒警整个人都懵了,足足在原地愣了三四秒。
他先是踉跄着扑到夜枭身边,双手有些发抖地扶住战友的肩膀,
上下打量,声音哽咽:“好……好小子,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确认夜枭暂无生命危险后,他才猛地转向卡帕,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那张在内部绝密资料上看过无数次、却始终未能擒获的脸,仿佛要确认这不是幻觉。
“真是他……金三角最大的毒瘤之一,卡帕……”陈队长喃喃自语,
脸上交织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大仇得报的激动,他转向李小白,紧紧握住她的手,用力摇了摇,
眼圈都有些发红:“小白!太谢谢你们了!这份‘礼物’……太重了!我们盯了他多少年,折了多少兄弟在他手里……没想到,今天……今天……”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陈队,别客气。”李小白笑着抽出手,“谁让他不长眼,把悬赏花红发到我头上了。这钱我又赚不着,可不就得亲自来找他‘聊聊’嘛。”
陈队长闻言,用袖子狠狠抹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语气里的兴奋掩不住:“何止是你!托你的福,光是抓了卡帕这一桩,我们系统里至少一半兄弟头上的悬赏花红就得作废!”
“才一半?”李小白挑眉,“另一半呢?”
“另一半是另外两个大毒枭发的,”陈队长解释道,神色又严肃起来,
“金三角这地方,三分天下,卡帕只是其中之一。他们互相之间既有争斗,有时又同气连枝。”
“哦……”李小白拉长了语调,点点头,随即脸上露出一种“这很好办”的轻松表情,
语气却斩钉截铁:“明白了。花红这玩意儿,确实挺烦人的。这样吧,我帮你们把它‘全’取消了。”
“全取消?”陈队长一愣,“怎么个全取消法?”
“很简单啊,”李小白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在讨论晚饭吃什么,
“把另外那两个也‘请’过来不就行了?以后不管金三角是谁当家,都得给我把规矩立清楚——我华国警方的画像,不许再出现在任何悬赏令上!这话,我说的。”
陈队长倒吸一口凉气,看着眼前眼神清亮、语气却霸道无比的姑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最终化作沉甸甸的感激和敬佩:“小白……大恩不言谢!真的,自从你们开始协助行动,这几个月,我们一线缉毒警的伤亡率已经大幅度下降,最近几乎为零!兄弟们……都记着这份情!”
“应该的,都是自家人。”李小白摆摆手,随即狡黠一笑,
把“锅”轻巧地甩了出去:“以后再有类似麻烦,或者有什么棘手的目标,不用客气,直接联系‘龙局’!他路子广,办法多!”
(远在宗门的龙战天莫名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嘟囔道:“谁又在念叨我?准没好事……”)
“一定!一定!”陈队长连连点头,也不再耽搁,指挥手下小心翼翼地将夜枭抬上救护车,又将面如死灰的卡帕押上防弹囚车,重重上了三道锁。
“小白,那我们先撤了!必须立刻突审卡帕,夜枭也需要全面检查和治疗。大恩不言谢,保重!”
“放心,夜枭同志服了药,根基无碍,好好休养就行。你们也保重,注意安全!”
挥手道别,看着车队闪着警灯消失在渐亮的晨曦中,李小白伸了个懒腰,对身后的队员们一扬下巴:“走,回宗门!吃点好的,然后……研究一下另外两位‘大客户’的档案。”
队员们相视一笑,齐声应道:“是!”
短短三天,风云变色。
金三角最大的三个毒枭接连在自家老巢神秘消失,仿佛人间蒸发。
现场没有大规模交火的痕迹,没有目击者,甚至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唯一相同的,是每个被端掉的老巢最显眼的墙壁上,都用一种猩红如血的颜料,留下了一句力透墙砖的警告:
“再敢悬赏华国警察者!死!”
字迹张狂,杀气腾腾,像一道无形的催命符,烙在所有知情者的心头。
取代卡帕位置的新晋毒枭索特,此刻正坐在加固过的安全屋里,指尖夹着的雪茄久久没有吸一口,烟灰积了长长一截。
他面前摊开的,是几张不同角度拍摄的那行血字的照片。
“华国警方……”索特终于沙哑地开口,声音里带着竭力压制却仍透出的紧绷,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我最近通往北边的线路,全断了,货根本进不去,接货的人像老鼠一样躲了起来,连影子都摸不着。”
他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后颈,仿佛那行字带来的寒意还萦绕不去。
坐在他对面,体型肥硕的吞奈擦了擦光头上的冷汗,昂贵的丝绸手帕很快湿了一片。
“我损失更大,”他声音发苦,
“这几个月,我在北边的网络几乎被连根拔起,不是被抓就是彻底失联。
那些华国人……他们现在不像警察,像……像幽灵。我建议,”
他抬起头,小眼睛里充满了惊惧和算计,“彻底放弃华国市场。钱再好赚,也得有命花。”
一直靠在阴影里,把玩着一把镶宝石匕首的波昂缓缓点头,动作谨慎得不像他平日嚣张的风格。
匕首的寒光映着他阴鸷而警惕的眼睛。
“吞奈说得对。卡帕他们怎么没的,我们谁也不知道。但墙上那行字,是留给活人看的。”
他停下动作,将匕首“咔”的一声插回刀鞘,声音低沉而坚决,
“欧美的市场足够我们吃得满嘴流油,没必要再去碰华国这块烧红的铁板。
我可不想哪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也成了墙上血字的一部分,或者更糟,像卡帕他们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