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梆子声敲过三响。
七皇子才看向醉得不省人事的三人,轻声道:
“时候不早了,送她们回去吧。”
四皇子点头应下,起身走到胡媚雪身边,动作轻柔地扶着她的胳膊:
“能站起来吗?送你回家。”
胡媚雪迷迷糊糊地靠在他肩头,嘴里嘟囔了句什么,竟乖乖地跟着站了起来。
七皇子则走到林夭夭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林夭夭浑身发软,几乎整个挂在他身上,还无意识地蹭了蹭,像只黏人的小猫。
七皇子无奈又好笑,放轻了动作,生怕弄醒她。
九皇子被侍卫扶着,还在碎碎念:
“别…… 别送我…… 我还能喝…… 跟林姑娘…… 媚雪姑娘…… 再喝一杯……”
一行人刚走到醉仙楼门口,就见两道身影快步迎了上来 ——
沈青砚一袭月白制服,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墨麒身着玄色衣袍,脸上的暗紫色火焰纹路因隐忍的怒气隐隐泛着光。
两人显然是寻了许久,眼底满是焦灼,看到被皇子搀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林夭夭和胡媚雪,怒火瞬间涌了上来。
沈青砚周身气压低得吓人,几步走到七皇子面前,不等对方反应,伸手就将挂在他身上的林夭夭打横抱起。
林夭夭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声,往他怀里缩了缩,全然不知身边人已是怒气冲天。
墨麒也快步上前,从四皇子手中接过胡媚雪。
胡媚雪醉眼朦胧地抬了抬头,看清是墨麒,含糊地喊了声 “墨麒,你来啦!”,就脑袋一歪,靠在他肩头睡了过去。
七皇子和四皇子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看着两人紧绷的脸色,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多谢两位殿下‘照拂’。”
沈青砚的语气里满是讥讽,抱着林夭夭的手臂紧了紧,
“人我们就带走了,告辞!”
墨麒也冷着脸,看都没看两位皇子一眼,抱着胡媚雪转身就走。
走出聚兴楼没几步,夜晚的凉风一吹,林夭夭和胡媚雪的酒意更浓了。
林夭夭原本还靠在沈青砚怀里哼哼唧唧,这会儿却突然来了精神,双手紧紧抱住沈青砚的胳膊,脑袋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嘴里念叨着:
“阿砚…… 你身上好香啊…… 比聚兴楼的酒还好闻……”
沈青砚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稳住她摇摇晃晃的身体,低声叮嘱:
“别乱动,小心摔了。”
可林夭夭哪里听得进去,反而得寸进尺,一只手顺着他的胳膊往上爬,摸到他的衣领后,还想往里探,嘴里还嘟囔着:
“阿砚,你穿这么多不热吗?我帮你脱一件好不好?”
另一边,墨麒扶着胡媚雪也没好到哪里去。
胡媚雪虽没林夭夭那么闹腾,却也眼神迷离,脚步虚浮,一会儿指着路边的灯笼说:
“墨麒,你看那灯笼好亮,像不像天上的星星?” 一会儿又突然停下脚步,非要弯腰去捡地上的落叶,嘴里还念叨着:
“这片叶子好看,要带给夭夭……”
墨麒只能耐着性子,一边扶着她,一边帮她捡叶子,还得提防她突然摔倒。
原本从聚兴楼回宅院只需一刻钟的路程,因为两人的 “捣乱”,硬生生走了一炷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