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特布鲁克,日本街。即使是凌晨三点,这片以奢华、精致和永不落幕的夜生活闻名的区域,依旧流淌着一种矜持的喧嚣。悬浮车无声地滑过被全息樱花投影装饰的街道,高级俱乐部和餐厅的门前偶尔有穿着考究的客人进出。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氛、清酒和昂贵电子烟的味道。
摩天楼H10的工地,如同一个巨大的、沉默的伤疤,镶嵌在这片浮华之中。高达数十米的临时围墙将整个施工区域严密包裹,墙顶是闪烁着红光的感应器和自动炮台。探照灯的光柱如同冰冷的触手,在围墙内外扫视。身着荒坂公司制式黑色作战服、装备精良的安保人员以极高的密度巡逻着,他们的动作标准、冷漠,眼神警惕地扫过每一个角落。空气中隐隐能听到大型机械低沉的嗡鸣,从地下深处传来,带着一种不祥的节奏。
老潇五人潜伏在工地对面一栋尚未完全完工的商业楼宇阴影里,借助夜视仪和热成像,观察着H10的防御布局。
“守卫密度比V预警的又增加了。”老方低声说,狙击镜缓缓移动,“正门、侧门、所有已知的入口,都至少有双岗,还有隐藏的狙击点和自动防御系统。地下通风口和管道……也被加固和监控了。”
“他妈的,跟铁桶似的。”老赵啐了一口,“硬闯就是找死。”
“晃晃悠悠的,”老高盯着平板,上面显示着他刚刚破解的附近区域部分市政和工地内部(表层)监控数据流,“常规路径基本封死。但是……我发现一个可能的机会。”
他调出一张模糊的施工蓝图局部放大图:“工地东北角,靠近污水处理和大型设备冷却系统的地方,有一个紧急泄压和检修通道,直通地下深层。按照施工规范,这种通道必须有物理备用出口,防止主系统故障时人员被困。通道入口在围墙外大约五十米的一个伪装成市政检修井的地方,连接着一段老旧的、半废弃的排水主管道,那条管道……恰好经过H10工地下方,并且有一个废弃的、理论上应该被封死的连接口,就在那个紧急通道旁边。”
“理论上?”老潇问。
“施工记录显示那个连接口在三周前的一次管线改造后‘永久封闭’。但我刚刚截获了一段内部维修记录碎片,提到那个区域的‘传感器读数异常,需复查封闭完整性’……时间是两天前,但复查结果没有记录。可能是疏忽,也可能是……下面有什么东西干扰了传感器,让他们不敢轻易下去查看。”老高分析。
一个可能的、被遗忘或故意忽略的漏洞。
“值得一试。”老潇决定,“从那个市政检修井下去,沿着老排水管道摸到连接口,如果被封死,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如果没封死或者有缺口,就从那里进入工地地下。”
“风险很大,”老方提醒,“老旧管道环境未知,可能有毒气、积水、结构坍塌风险。而且,如果荒坂已经发现异常但没处理,可能是个陷阱。”
“但我们没时间找更稳妥的路线了。”老潇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十分,“老高的‘烟雾弹’应该已经开始在别处生效,希望能分散部分注意力。行动。”
五人如同影子般离开藏身点,利用街道阴影和建筑掩护,迅速移动到工地东北角外围。果然,在一条相对僻静的后巷里,找到了那个伪装成普通市政井盖的检修口。井盖很重,但锁是旧的机械锁,对老方来说不是问题。
撬开井盖,一股混合着铁锈、淤泥和陈年化学药剂的气味涌出。下方是垂直的竖井,深不见底,只有锈蚀的爬梯延伸向下。
老潇打头,老方殿后,依次下井。竖井大约十五米深,底部连接着一条直径约两米的圆形混凝土排水管道。管道内壁湿滑,凝结着厚厚的粘稠污物,中央有浅浅的、散发着恶臭的污水缓缓流淌。空气污浊不堪,但老维升级过的防化服过滤系统还能应付。
按照老高提供的蓝图方向,他们沿着管道向南(工地方向)前进。管道并非笔直,不时有拐弯和岔路,老高通过平板的惯性导航和预先导入的蓝图进行校正指引。
走了大约两百米,前方出现了第一个障碍——一堆因上方建筑沉降而坍塌下来的混凝土碎块和泥土,几乎堵死了大半个管道,只留下上方一个狭窄的缝隙,勉强能容一人匍匐爬过。
“操,果然没好事。”老赵骂了一句。
“检查结构稳定性。”老潇示意。
老方上前,用工具小心地敲击和探测坍塌体。“不算太稳固,但小心点应该能过去。我先上。”
他卸下部分装备,手脚并用,如同壁虎般贴着管道顶部湿滑的内壁,一点点从缝隙中挪了过去,动作轻盈,几乎没有引起震动。过去后,他固定好安全绳,抛回给后面的人。
众人依次通过,有惊无险。
继续前进。又走了大约一百米,管道开始出现明显的倾斜向下趋势,湿气更重,温度也降低了一些。前方隐约能听到更加清晰的大型机械运转声和……一种奇特的、仿佛无数人在低声絮语又夹杂着金属摩擦的、难以形容的背景噪音。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来,更像是直接作用于感知,让人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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