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溪水瞬间淹没了老方的小腿,刺骨的寒意针扎般透过皮肉。他打了个哆嗦,但眼神死死盯着溪水下那片浑浊的阴影——印记灼热的源头。
“操,这水够劲儿!”他低骂一声,咬着牙继续往里走。溪流中心的水深及腰,水流冲击力不小。他小心翼翼地在滑腻的河底卵石上移动,双手摸索着,凭借着“秩序之种”那越来越强烈的排斥感(接近污染源时的反向指引)来确定方位。
岸上,老于用枪指着瘫软哀嚎的“脏手指”莫特,一边紧张地看着老方。“小心点!水流急!”
老方没回答,全神贯注。溪水被搅起泥沙,能见度很低。他屏住呼吸,俯下身,将手臂深深探入冰冷的水中,在河床的卵石和砂砾间摸索。
指尖触碰到一片坚硬、光滑、但又带着不规则棱角的物体。一种极其微弱但令人极度不适的“麻痹感”顺着指尖传来,仿佛那东西在向外散发某种冰冷的、惰性的“毒素”。就是它!
他猛地将其抓出水面。
暗红色的晶体在阳光下闪烁着浑浊的光,约莫巴掌大小,形状不规则,像一块被粗暴砸碎的劣质玻璃。晶体内部确实有粘稠的暗色流质缓慢蠕动,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离开水后,那种令人不安的感觉更加明显,空气似乎都凝重了几分。手腕上的印记传来一阵持续的、警告式的灼热。
老方强忍着将其扔掉的冲动,快速涉水回到岸边。他从行囊里翻出一块原本用来包裹干粮的油布,小心翼翼地将这块“荒芜结晶”碎片层层包裹起来,隔绝了直接接触,那股不适感才稍微减轻。
“这玩意儿……看着就邪性。”老于皱紧眉头。
“他说是‘宝藏’?”老方看着地上疼得快晕过去的莫特,眼神冰冷,“我看是祸害。”他想起侏罗纪世界那些被晶化辐射扭曲的生物,心中警铃大作。比利收集这玩意儿,绝对没安好心。
“现在怎么办?”
“带他和这东西回去。立刻。”老方果断道。他看了眼西沉的太阳,时间不早了。
两人简单处理了一下莫特的伤口(用布条紧紧勒住止血),将他捆结实,搭在其中一匹马的背上。另一匹马驮着他们两人和那块包裹严实的晶体。
返回牧场的路上,气氛凝重。莫特因为疼痛和失血,时而昏迷时而呻吟。老方和老于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担心有其他残匪埋伏。
幸运的是,一路无事。抵达牧场外围哨卡时,他们的状态和那个俘虏立刻引起了注意。
“怎么回事?”值班守卫认出了他们。
“抓了个‘剥皮人’的探子,有重要情况报告霍克先生。”老方简短回答。
消息很快传开。当他们牵着马,押着俘虏来到主楼前时,塞缪尔、鲍里斯队长已经闻讯赶来,连霍克先生也出现在了门廊下。
“从哪抓的?这血糊糊的是谁?”塞缪尔惊讶地看着马背上奄奄一息的莫特。
“南部溪流,翡翠溪下游。他说他叫‘脏手指’莫特,是比利的手下。”老方快速汇报,“他在收集一种奇怪的红色石头,被我们撞见。拒捕,被击伤。”
“奇怪的石头?”霍克目光锐利地看向老方从马鞍袋里取出的油布包裹。
老方解开油布一角,露出那块暗红色的“荒芜结晶”。夕阳的余晖下,晶体折射出的浑浊红光,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
鲍里斯队长上前一步,仔细端详,眉头紧锁:“这是……矿物?没见过这种成色和质地的。”
霍克没有贸然靠近,他沉声问:“比利要这个做什么?他说了吗?”
“莫特交代,比利受伤躲在西边山里,让他们找这种石头,说能治伤、变厉害、还能找到宝藏。收集到后,去老烟草路尽头的废弃矿洞外挂红布,会有人来取。”老方复述道。
“老烟草路矿洞……”霍克沉吟,脸色更沉,“那个废弃了几十年的银矿……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易守难攻。”
“霍克先生,这东西不对劲。”老方深吸一口气,决定说出部分“感觉”,“我靠近它的时候,感觉……很不舒服,像是……它会带来坏运气,或者……让周围的东西‘枯萎’。”他用了比较能被接受的比喻,没提“规则污染”和印记的事。
霍克深深看了老方一眼,又看了看那块晶体。“我也有类似的感觉。这不像是普通的宝石或矿物。”他转向鲍里斯,“你见过这种东西吗?或者听说过类似传闻?”
鲍里斯摇头:“没有,先生。但……西部大山里有些传说,关于‘被诅咒的矿石’、‘带来灾祸的发光石头’。不过大多是矿工喝多了胡扯。”
“也许……不全是胡扯。”霍克眼神阴郁,“立刻把这人关进地窖,让医生给他处理伤口,别让他死了,我还有话要问。这块石头……”他犹豫了一下,“先锁进我的保险柜。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接触。”
“是,先生。”鲍里斯立刻指挥手下抬走莫特,他自己则亲自用戴上皮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将重新包好的晶体拿起,跟着霍克进了主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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