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归来适九天 第229章 归途风雪话余悸 龙山论道定百年

玄冰古渊的罡风在四人升空的刹那，便如利刃般刮过衣袍，将残存的黑气余烬涤荡干净。秦小豪周身萦绕的龙气尚未完全敛去，金色的流光在他经脉间游走，每一次呼吸，都能牵引着深渊下的龙脉之力微微震颤。他侧头看向身侧的三人，雷长老的须发上凝着白霜，焚天炉悬在掌心，炉口的混沌之火已弱成了一簇跳动的金芒；林清的青竹剑斜挎在肩头，剑穗上的冰棱还在往下滴水，那是方才激战中凝结的寒雾；苏凝霜的定海珠则安静地卧在她的掌心，蓝光氤氲，正缓缓修复着她耗损过度的灵脉。

“极北冰原的风雪，比来时更烈了。”苏凝霜裹紧了身上的外袍，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她抬眼望向天际，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头顶，偶尔有几缕阳光刺破云隙，落在茫茫雪原上，却连一丝暖意都透不出来。

林清闻言，轻轻颔首。她的内伤在龙气的滋养下好了大半，但方才强行催动剑气的后遗症还在，胸口时不时传来一阵闷痛。“墨尘渊的残魂逃脱，终究是心腹大患。”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坚定，“百年之期，看似漫长，却容不得我们有半分懈怠。”

雷长老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眸色沉沉。他低头看了一眼掌心的焚天炉，炉身的纹路在阳光下隐隐发亮，那是混沌之火灼烧幽冥黑气后留下的印记。“墨尘渊的残魂受损严重，百年之内，绝无可能恢复巅峰实力。”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如磐，“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赶回龙山，将此事禀明掌门，再联合九州各大宗门，布下天罗地网。一来，是防备墨尘渊残魂暗中作祟；二来，也是为百年后的决战，积蓄力量。”

秦小豪点了点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应龙残魂正与《豢龙心经》愈发契合。方才融合应龙之力时，他的修为已然触及了灵宗后期的壁垒，只需稍加稳固，便能突破。“应龙残魂在我体内，百年之内，我定能将其彻底炼化。”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届时，就算墨尘渊卷土重来，我也有信心，与他一较高下。”

四人的身影在风雪中疾驰，脚下的积雪被踏得飞溅。他们的速度极快，身后的玄冰古渊很快便缩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沿途的雪原上，随处可见被幽冥黑气侵蚀过的痕迹——断裂的冰棱、枯萎的雪莲、还有那些冻僵在雪地里的妖兽骸骨，骸骨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黑芒，触目惊心。

“这些妖兽，都是被墨尘渊的幽冥之气波及的。”雷长老看着那些骸骨，眼中闪过一丝痛惜，“极北冰原的生灵，遭此大难，不知要多少年才能恢复元气。”

苏凝霜的目光落在一具巨大的猛犸象骸骨上，骸骨的胸腔处有一个黑洞洞的窟窿，显然是被幽冥之气生生洞穿的。“墨尘渊为了一己之私，竟不惜残害如此多的生灵。”她的声音里带着怒意，“此獠不除，九州永无宁日。”

一路无话，四人只顾着赶路。极北冰原的昼夜交替极快，不过半日功夫，夕阳便已西沉。漫天的晚霞将雪原染成了一片金红，凛冽的寒风中，竟隐隐传来了几声鹤唳。

“是龙山的传信鹤！”林清眼睛一亮，指着天边的那几道白影。

只见三只通体雪白的仙鹤，正朝着四人的方向飞来，鹤唳声声，清越嘹亮。仙鹤的腿上系着红色的绸带，绸带上绣着龙山的徽记——一柄出鞘的长剑，剑穗上坠着一颗金色的龙珠。

为首的那只仙鹤飞到四人面前，盘旋了一圈，而后缓缓落下。鹤背上立着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小道士，小道士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脸上带着焦急之色。他看到雷长老，连忙躬身行礼：“雷长老！弟子奉掌门之命，前来接应您！”

雷长老抬手扶起小道士，眉头微皱：“掌门怎知我们在此？”

小道士喘了口气，急声道：“掌门算到极北冰原的幽冥之气异动，料想您已与墨尘渊交过手，担心您的安危，便派弟子带着传信鹤前来接应。”他顿了顿，又看向秦小豪三人，眼中满是敬佩，“掌门还说，三位少侠勇闯冰原，驰援长老，乃是我九州正道的楷模。”

秦小豪三人相视一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小道士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递给雷长老：“这是掌门炼制的凝神丹，让您和三位少侠服下，尽快恢复灵力。”

雷长老接过玉瓶，谢过小道士，而后将玉瓶递给秦小豪三人。四人各取了一粒凝神丹服下，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药力顺着喉咙滑入腹中，瞬间化作一股暖流，流遍四肢百骸。原本耗损的灵力，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有了这凝神丹，我们赶路的速度，能再快上三分。”雷长老笑道，他抬手拍了拍小道士的肩膀，“辛苦你了，小家伙。”

小道士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能为长老和三位少侠效力，是弟子的荣幸！”

说罢，小道士翻身骑上仙鹤，朝着四人挥了挥手：“长老，三位少侠，弟子在前面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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