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这志在必得的一指,在距离老者咽喉尚有半尺之遥时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无质、却坚韧无比的墙壁!
不,不是墙壁!
更像是一种绝对的规则!
他的手指,连同整个手臂,就那样硬生生地定格在了半空中!
无法前进分毫!
也无法收回!
仿佛时间与空间,在他手臂触及的范围内被彻底凝固了!
没有感受到任何力量的反震,也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就是一种纯粹的、无法理解的停滞!
陆沉心中骇然!
他奋力挣扎,肌肉贲张,额角青筋暴起,却如同蚍蜉撼树,根本无法移动手臂分毫!
那老者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他的攻击,依旧悠闲地品着酒,甚至还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细细咀嚼,满意地点了点头。
过了几息,他才仿佛刚注意到陆沉的窘境,抬眼看了看他定格的手臂,轻轻笑了笑,随意地挥了挥手。
“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既来之,则安之。”
随着他这轻描淡写的一挥手,陆沉顿时感觉那股无形的禁锢之力消失了!
他的手臂恢复了自由,但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也彻底泄去。
他踉跄后退半步,脸色难看至极。第一次攻击,被对方以这种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轻易化解!
双方之间的差距,如同天渊!
“坐下吧。”
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有些事,强求不得。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陆沉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心中充满了屈辱与无力感。
他明白,在这位神秘老者面前,自己此刻与凡人无异,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沉默良久,他终于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迈步走到石桌旁,在那张空石凳上坐了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
他倒要看看,这老者究竟想做什么。
见他坐下,老者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拿起酒壶,也为陆沉面前的空酒杯斟满了酒。
酒液晶莹,香气扑鼻。
“尝尝看,老夫自酿的‘忘忧’,虽不是什么仙酿,却也别有一番风味。”老者示意道。
陆沉没有动酒杯,目光依旧锐利地盯着老者:“前辈究竟意欲何为?”
老者不答,自顾自地又饮了一杯,咂咂嘴,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意欲何为?呵呵,不过是久居此地,难得有客来访,聊解寂寞罢了。”
“小友不必如此戒备,老夫若要对你不利,你此刻已无法坐在这里了。”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透过陆沉,看向了更遥远的地方,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沧桑:
“这片天地,沉寂太久了久到很多人都忘了它原本的样子……”
陆沉心中一动,试图追问:
“原本的样子?前辈指的是那场远古大战之前?”
老者却只是笑了笑,夹起一块看似普通的笋片放入口中,含糊地说道:
“过去之事,如云烟过眼,提它作甚。来,喝酒,吃菜。这笋是院里药圃边上自己长的,鲜嫩得很。”
他又将话题轻巧地岔开了。
陆沉眉头紧锁,知道再追问下去也是徒劳。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酒杯,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端了起来。
酒液入喉,清冽甘醇,一股温和的暖流散入四肢百骸,竟让他因为紧张和虚弱而有些发冷的身体感到一丝舒适。
菜也是如此,看似普通,却蕴含着精纯的灵气,对他这具被剥夺力量的凡躯大有裨益。
他心中惊疑不定。这老者似乎真的只是在请他吃饭喝酒?
而且这些酒菜,对他目前的状态确有好处。
接下来的时间,变得有些诡异。
老者不再谈论任何敏感话题,只是如同一位好客的寻常老翁,不断地劝酒劝菜。
时而说说这院中药圃里某种药材的习性,时而讲讲不知从何听来的奇闻轶事,语气轻松惬意。
陆沉大部分时间沉默以对,只是偶尔出于礼节应付一两句,心中却是在飞速思考。
他仔细观察着老者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出任何破绽或线索,但老者言行自然,滴水不漏,仿佛真的只是一位隐居于此的普通老人。
然而,越是这样,陆沉心中的寒意就越重。
一个普通的老人,怎么可能出现在万灵血葬渊的核心?
怎么可能拥有瞬间剥夺他全部力量、并轻易化解他攻击的恐怖能力?
这座院落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普通!
这场看似平常的饮酒闲谈,背后必然隐藏着更深的目的。
只是,这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老者到底是谁?
陆沉一边机械地应对着老者的闲谈,一边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酒菜虽好,却味同嚼蜡。
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之中,而执网者,正坐在对面,笑容温和,深不可测。
他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等待或许也是寻找那唯一可能存在的破局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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