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局赢来的食物,如同及时雨,暂时缓解了朱聿键小团体的生存压力,也让他赢得了更多喘息和思考的空间。
堆积在角落的粗粮饼子和少许咸菜,不再是简单的食物,而是初步兑现的承诺和凝聚人心的象征。
然而,朱聿键并未被这小小的胜利冲昏头脑。
系统的十日之期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而熊爷那怨毒的眼神更提醒他,暂时的退让意味着更凶猛的反扑。
掌控丙字监区只是第一步,绝非终点。这高墙,终究是死地。
夜深人静,囚犯们大多在饥饿与疲惫中沉沉睡去,鼾声与磨牙声此起彼伏。
唯有朱聿键与隔壁的王琛,借着从窄窗透入的微弱月光,在栅栏旁进行着一场决定命运的密谈。
“殿下,如今虽小胜一场,然熊三必不甘心,其背后更有王扒皮,不可不防。”
王琛的声音苍老而低沉,带着深深的忧虑,
“困守于此,终是坐以待毙。一旦外界有变,无论是流寇破城,还是朝廷……我等皆如瓮中之鳖。”
朱聿键默然点头。王琛所说,正是他心中所想。
坐以待毙与铤而走险,看似是两个选择,实则后者是唯一的生路。
只是,越狱的风险巨大,一旦失败,下场比现在凄惨百倍。
“必须未雨绸缪。”
朱聿键的声音在黑暗中异常清晰,
“王主事,你在此数年,对这高墙内外布局,了解多少?”
王琛闻言,浑浊的眼睛在夜色中微微发亮。他知道,殿下终于要图谋那最关键的一步了。
他凑近栅栏,用手指在冰冷的地面上,凭借记忆,勾勒起简陋的示意图。
“殿下请看,我等所处,乃是凤阳高墙内监区之一,位于整个建筑群的西北角。墙高四丈有余,上有巡卒,日夜不休。唯一通往外界的正式通道,有三重铁门,守备森严,由王扒皮这等狱卒头目直接掌控,强攻绝无可能。”
他的手指在地面上划动着:
“监区之外,是狱卒值守的班房、库房,再往外,则是高墙的内院。内院东南角,有一处废弃的浣衣局。”
“浣衣局?”
朱聿键心中一动。
“不错。”
王琛压低声音,
“早年宫中罪妇在此浆洗衣物,后来因故废弃,早已无人打理,荒草丛生。老朽曾听一老狱卒醉后提及,当年修建浣衣局时,为排污方便,曾挖有一条砖石垒砌的泄水暗道,直通墙外的护城河故道!”
水道!通往墙外!
朱聿键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无疑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
“此道如今情况如何?可能通行?”
王琛摇了摇头,面露难色:
“此乃多年前旧事,那老狱卒也已病故。如今那暗道是否被堵塞、淤塞,抑或入口是否被彻底封死,皆未可知。”
“且即便通畅,其出口在护城河,如今那护城河虽多半干涸,但位置开阔,极易暴露。此路……希望渺茫,风险极大。”
希望渺茫,风险极大。这八个字道尽了越狱的艰难。
但朱聿键眼中却燃起了火焰。有希望,就比绝望强!一条可能存在的、被所有人遗忘的秘道,这就是黑暗中唯一的光!
“无论如何,这是一条线索,一条必须查证的线索!”
朱聿键斩钉截铁,
“待掌控监区后,必须设法派人,哪怕只是远远确认那浣衣局的位置和大致情况!”
他脑海中已经开始飞速盘算:需要可靠的人手去侦察,需要工具,需要应对外部可能的巡逻……千头万绪,但目标已然明确。
巨大的风险与渺茫的希望交织,如同冰与火在他胸中碰撞。留下,是慢性死亡;闯出去,则可能瞬间殒命,也可能海阔天空。
他没有丝毫犹豫。
“王主事,继续回忆,任何关于高墙布局、守卫换防、乃至那些老狱卒闲谈的细节,无论多么琐碎,都至关重要。”
朱聿键的目光在夜色中锐利如鹰,
“我们不仅要从这监区打出去,更要从这凤阳高墙……杀出去!”
地面上那简陋的线条,仿佛不再是冰冷的刻痕,而是一条正在被缓缓描绘的、通往自由与未来的生死航线。
废弃的浣衣局,那条未知的水道,成为了这条航线上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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