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琛负责的“文攻”——离间刘三刀,需要时间与契机。
而朱聿键深知,在这高墙之内,狱卒才是真正的“上层建筑”,若能撬动哪怕一丝缝隙,带来的便利与信息将是巨大的。
他将目标锁定在了已被初步买通的狱卒李三身上。
然而,与狱卒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如履薄冰。一言不慎,不仅前功尽弃,更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机会来自于李三一次不当值时的偷偷巡视。
他捂着腮帮子,嘴角起了一个泡,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显然是体内火毒淤积所致。
朱聿键看在眼里,心中一动。他隔着栅栏,用恰好能让李三听到的音量,对隔壁的王琛“闲聊”道:
“王主事,这春日燥热,人易上火。若以金银花、连翘少许,辅以甘草煎水,清热解毒最是有效,只可惜……”
他叹了口气,未尽之意明显。
李三的脚步顿住了,捂着腮帮子,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朱聿键。
那神奇伤药的效果他是亲眼所见的,对这位“罪宗王爷”的偏方,他不由得信了三分。
朱聿键仿佛才看到李三,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转为“关切”:
“李军爷这是上火了?我这倒有个简便的方子,无需金银花那等难得之物,只消寻些新鲜的蒲公英,洗净嚼咽,或是煮水喝下,也能缓解不少。”
蒲公英?那不就是墙根随处可见的野草吗?李三将信将疑。
朱聿键也不多言,只是让王琛将方才提到的几味常见草药的模样、功效低声描述了一遍,言之凿凿,由不得李三不信。
当天下一次送饭,李三再来时,腮帮子的肿痛似乎真的减轻了些。
他看向朱聿键的眼神,少了几分之前的纯粹交易色彩,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信服。
朱聿键知道火候渐至。他没有再提草药之事,而是如同拉家常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说道:
“李军爷,近日监区内似乎不甚安宁。熊爷那边,动静颇大啊。”
李三如今得了好处,又见识了朱聿键的“本事”,戒备心降低了不少,闻言撇撇嘴,低声道:
“可不是嘛!那熊三,仗着有人撑腰,愈发嚣张了。”
有人撑腰?
朱聿键心中警铃微作,面上却不动声色,顺着话头叹道:
“是啊,若非有靠山,他岂敢如此?只是不知是哪位军爷……唉,我等性命,皆在诸位军爷一念之间,只盼莫要卷入是非才好。”
他语气恳切,姿态放得极低,完全是一副担心被殃及池鱼的弱者模样。
李三见他如此“识相”,又想到他近日来的“懂事”,警惕心更松懈了几分,左右看看无人,压低声音透露道:
“殿下有所不知,那熊三能在这丙字监区作威作福,是因为他每月都会孝敬王扒皮不少好处!”
王扒皮!
朱聿键眼神一凝。此人是丙字监区的狱卒头目,姓王,为人贪婪刻薄,囚犯背地里都叫他“王扒皮”。
没想到,熊爷的背后,竟然是他!
“竟是王头?”
朱聿键适当地表现出“震惊”与“后怕”,
“多谢李军爷提醒!否则我等懵然不知,岂非自寻死路?”
他这番表现,极大地满足了李三的虚荣心和某种“信息优越感”。李三自觉与这位“落魄王爷”关系更近了一步,又得了实惠,便又多说了几句:
“殿下放心,那王扒皮只管收钱,只要不闹出太大动静,他也懒得理会下面这些破事。不过……若真动起手来,他肯定是偏帮熊三那边的。”
这个消息至关重要!它意味着,与熊爷的冲突,必须快、准、狠,必须在王扒皮反应过来、决定插手之前就尘埃落定!
否则,拥有官方身份的狱卒头目偏袒一方,他们将毫无胜算。
“感激不尽!”
朱聿键郑重道,随即话锋一转,
“李军爷,日后若还有此类消息,或王头、熊三那边有何异动,还望能提前告知一二。朱某虽身处囚笼,却也知恩图报,断不会让军爷白白辛苦。”
他话语中的暗示十分明确。李三眼睛一亮,贪婪与对朱聿键莫名增长的信赖交织在一起,他点了点头:
“好说,好说!殿下是明白人,小的心里有数。”
看着李三揣着新得的一小块碎银满意离去的背影,朱聿键脸上的谦卑与忧虑瞬间褪去,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熊爷的背后是王扒皮。
这个信息,如同一块沉重的砝码,加在了原本就紧张的局势天平上。
它增加了难度,但也让目标更加清晰——不仅要打败熊爷,还要快到让王扒皮来不及,或者觉得不值得为一条已经没有价值的“狗”出手。
与狱卒的第一次深入“合作”,在胆战心惊中初步达成。一条微弱却关键的信息渠道,就此打通。
而接下来,如何利用这条渠道,以及如何应对熊爷与王扒皮这潜在的联盟,将是对朱聿键更大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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