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惊变之后,帝辛以铁腕手段封锁了消息,对外只宣称有刺客潜入,已被太师闻仲诛灭。朝歌城表面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但暗地里的波澜,却愈发汹涌。
帝辛深知,仅靠人皇气运被动防御和临时加持并非长久之计。自身实力的提升,才是应对一切危机的根本。在将研制破邪器物的重任交付姜尚,并命令闻仲、比干密切关注朝野动向后,他便宣布闭关三日,非军国大事不得打扰。
密室之中,烛火摇曳。
帝辛盘膝而坐,心神沉入识海。那枚【人道气运种子】依旧在缓缓旋转,散发着温润的光芒,而旁边,系统界面正显示着【《人道皇极经》推演中……】的字样,进度缓慢却坚定地向前推进。
他并非完全枯坐等待。在系统推演的同时,他也在结合《人族现状白皮书》中对洪荒世界基础能量(灵气)的解析,以及自身对人道、对皇权的理解,尝试主动引导和适应。
意识仿佛化作无形的触手,小心翼翼地探出体外,接触着弥漫在天地间的灵气。与以往懵懂无知不同,此刻在系统的辅助感知下,他能“看”到那些五彩斑斓、却又属性各异的灵气光点。有的炽烈如火,有的温润如水,有的厚重如土,有的锋锐如金,还有的生机勃勃如木。
然而,当他尝试如同寻常炼气士那般,引纳这些单一属性的灵气入体时,却感到了一种隐隐的排斥和滞涩。仿佛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与这种纯粹的、属于“天道”规则下的自然灵气,存在着某种根本性的不协。
“果然,人皇之道,与世间的仙道、神道,并非同路。”帝辛心中明悟。他不再强求引纳外界灵气,而是将意念集中回自身,集中回那枚【人道气运种子】以及因他新政而不断汇聚来的、丝丝缕缕的无形信念之力。
这些信念之力,来自寒门士子对未来的期盼,来自贫民对土地的渴望,来自忠诚臣子对明君的拥护……它们微弱、杂乱,却蕴含着“自强”、“秩序”、“希望”等属于人道的独特意境。
帝辛尝试以自身意志为熔炉,引导这些信念之力与脑海中那枚气运种子产生共鸣。
起初,进展极其缓慢,信念之力如同顽皮的精灵,难以约束。但帝辛心志何其坚定,两世为人的灵魂力量远超常人,更有系统在暗中辅助梳理。渐渐地,那些散乱的信念之力开始如同百川归海般,向着气运种子汇聚,并被其提纯、转化。
一种与外界灵气截然不同的能量,开始在他体内滋生。这能量并非储存于丹田,而是融于血脉,散于四肢百骸,与他的生命本源、与他的人皇位格紧密结合。它不显于外,却内蕴堂皇,带着一种统御万民、牧守山河的厚重与威严。
就在帝辛初步摸索到凝聚人道之力的法门时,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人道皇极经》初卷推演完成!】
【核心要义:以人皇位格为基,聚万民信念为薪,燃人道之火,铸皇极之力。不假外求,唯重己身与族群。】
【当前解锁:基础导引术——可主动吸纳、炼化人道信念之力,强化体魄,凝练精神,初步运用皇极之力(微幅增强气运加持效果,提升对妖邪、惑心类法术的抗性)。】
一股更为清晰、更为系统的信息流融入帝辛的记忆,正是《人道皇极经》初卷的详细法门。他依法运转,顿时感觉效率提升了数倍不止,体内那新生的、淡金色的皇极之力如同溪流般开始缓缓流淌,滋养着他的肉身与灵魂,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涌上心头。
虽然这力量目前还极其微弱,远不能与闻仲那般修道有成的修士相比,但却与他完美契合,如臂指使,更重要的是,它代表着一条独属于他,独属于人族的全新道路!
……
就在帝辛闭关潜修之际,朝歌城西,一座占地极广、亭台楼阁极尽奢华的府邸深处,一场隐秘的聚会正在进行。
参与者不过五六人,却皆是大商境内举足轻重的勋贵代表。为首者,乃是帝辛的叔父,箕子。他年约五旬,面容清癯,看似淡泊,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权欲与不满。其余几人,亦是掌管着大商部分军队、财政或拥有大量封地的实权贵族。
“诸位,近日朝堂风向,想必大家都感受到了。”箕子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大王重用寒门,颁布那《求贤令》,已是动摇我等根基。如今这《垦荒令》更是要将无数无主之地分予那些贱民!长此以往,我等贵族,还有何地位可言?”
一名身材魁梧的武将瓮声道:“箕子王爷所言极是!那些寒门士子,懂什么治国安邦?不过是些夸夸其谈之辈!还有那些贱民,有了自己的土地,还能安心为我们耕种、服役吗?大王此举,实乃自毁长城!”
另一名掌管部分赋税的贵族阴恻恻地道:“不仅如此,我听闻大王还在暗中研制什么破邪器物,似乎与近日宫中传闻的‘妖邪’有关。哼,我看是有些人故弄玄虚,借机揽权罢了!费仲、尤浑前车之鉴不远啊!”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尽是对新政的不满与对帝辛近期举措的猜疑。帝辛雷厉风行地处置费仲、尤浑,确实震慑了他们,但也让他们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光是抱怨无用。”箕子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大王心意已决,强行反对,恐步费、尤后尘。我等需另寻他法。”
“王爷有何高见?”
“新政推行,关键在于人,在于财。”箕子淡淡道,“《求贤令》招来的人,我等可以‘仔细甄别’,让其难以真正接触到核心职位。《垦荒令》所需的农具、种子、乃至兴修水利的民夫,其中可操作的空间更大……只要让这新政见效缓慢,甚至出些纰漏,大王自然能知难而退。”
众人闻言,皆露出心领神会之色。阳奉阴违,暗中掣肘,这是他们最擅长的手段。
“此外,”箕子压低了声音,“我收到一些风声,似乎……并非只有我们对新政不满。”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有些‘存在’,或许也乐见其成,甚至愿意提供一些……‘帮助’。”
在座的都是人精,立刻明白了箕子的暗示,心中皆是一凛,但随即,贪婪与对权力的渴望压过了那丝恐惧。如果真能借助那些“非人”的力量……
一场针对新政的阴谋,在这暗夜中悄然酝酿。
……
与此同时,姜尚负责的破邪器物研制,也取得了初步进展。
在帝辛的特许和资源倾斜下,他召集了数十名能工巧匠,并以部分忠诚的宫廷侍卫作为试验对象。他们以桃木、朱砂、雄黄、赤硝等至阳之物为基础,结合姜尚提供的几种简易符文图样(部分灵感来自帝辛对抗妖魅时气运显化的特征),进行反复尝试。
最初的作品效果甚微,要么无法引动能量,要么效力短暂。但在姜尚的耐心指导和不断调整下,终于研制出了第一批勉强可用的器物:
一种是“预警符”,以特制朱砂混合少量赤硝绘制于桃木片上,当有阴邪之气靠近一定范围时,符箓会微微发热示警。
另一种是“驱邪香囊”,内装雄黄、艾草等药材粉末以及一小块刻画了简易固魂符的玉石碎片,佩戴在身上,可让低阶妖邪不愿靠近,并能一定程度上抵御简单的惑心之术。
虽然这些器物对付稍强些的妖物效果有限,且制作不易,成本较高,但对于安抚人心、防范类似“窃魂妖魅”之类的骚扰,已经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姜尚第一时间将这批成品配发给了士子馆驿和即将出发前往朝歌周边进行垦荒试点的官员、农户。
消息传出,那些原本因杜元铣失窃事件而惶惶不安的寒门士子,顿时安下心来,对大王和朝廷的感激与忠诚更增一分。而即将面对未知荒野的垦荒队伍,也多了一份底气。
然而,就在这看似向好的局面下,帝辛闭关的密室之门被轻轻叩响。
门外传来闻仲凝重的声音:
“大王,老臣有要事禀报。冀州候苏护,有异动!”
帝辛猛然睁开双眼,眸中淡金色的皇极之力一闪而逝。
冀州苏护?这可是原命运中,第一个公然反商的大诸侯!
风暴,终于要从朝歌内部,转向更广阔的疆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