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欢迎访问小米阅读
-
桌面快捷
-
加入收藏
桌面快捷
加入收藏
飞舟驶入东海领域时，帝辛就察觉到了异样。
原本应该碧波万顷的东海，此刻海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不是晚霞映照的红，而是如同血液稀释后的暗沉色泽，海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腥气与……死气。
“不对劲。”玄龟操控飞舟悬停在海岸上空，龟脸上满是凝重，“老朽在北海生活了八千年，从未见过海洋变成这般模样。这海水……在‘死去’。”
金翎化作人形落在舟头，鹰目锐利地扫视海面：“陛下，海面下有很多黑影在游弋，不是鱼类，也不是龙族。它们的生命气息很微弱，但数量……极多。”
玉面闭目感应片刻，睁眼时脸色发白：“是怨灵。无数海洋生灵死后形成的怨灵，它们被某种力量束缚在海中，无法进入轮回。”
帝辛走到舟边，俯视着这片变质的海洋。他胸中的人道火种传来一阵悲悯的悸动——那是感知到大量生灵枉死时的自然反应。
“归墟的影响已经开始显现了。”他喃喃道。
归墟吞噬万物的特性，并不仅限于直接接触。当某个世界被归墟“锁定”后，其内部的生灵会逐渐丧失生机，世界本身也会开始衰败。海洋作为洪荒最庞大的生态系统之一，显然首当其冲。
“继续前进，往东海龙宫方向。”帝辛下令。
飞舟降低高度，贴着海面飞行。随着深入东海，景象越发骇人：海面上漂浮着无数海洋生物的尸体，有普通的鱼虾，也有修炼有成的海妖。这些尸体无一例外都呈现出干瘪、腐朽的状态，仿佛生命精华被瞬间抽空。
更可怕的是那些游弋的黑影——它们确实是海洋生灵的怨灵，但形态已经扭曲，不再是生前的模样，而是一团团模糊的黑雾，在黑雾中心，隐约能看到一张张痛苦挣扎的面孔。
“小心，它们发现我们了。”金翎突然警示。
海面上，成千上万的黑影同时转向，齐齐“看”向飞舟。下一刻，它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黑影撞击在飞舟的防护罩上，发出凄厉的尖啸。防护罩泛起涟漪，但并未破裂——这些怨灵的力量并不强，可怕的是它们的数量。
“它们在消耗防护罩的能量。”玄龟咬牙，“太多了，根本杀不完。”
帝辛皱眉，正要出手，忽然感应到远处传来强大的法力波动。
“有强者在战斗，在……龙宫方向。”
他当机立断：“全速前进，去龙宫！”
飞舟冲破怨灵的包围，朝着波动源头疾驰。越靠近龙宫，战斗的动静越清晰——那是法术碰撞的轰鸣，是兵刃交击的锐响，还有……龙族的怒吼。
一刻钟后，龙宫在望。
那是一片坐落在海底的辉煌宫殿群，本应有水晶宫的光芒照耀四方，此刻却被一层厚重的血色结界笼罩。结界外，无数黑影正疯狂冲击；结界内，龙族战士与虾兵蟹将正奋力抵抗。
而最激烈的战斗，发生在结界顶端。
三条巨龙正在围攻一个黑袍人。那三条巨龙帝辛认得——正是东海龙王敖广，以及他的两个儿子敖钦、敖闰。三条真龙皆是太乙金仙修为，联手之下足以抗衡大罗金仙。
但那个黑袍人，却以一敌三不落下风。
他身形飘忽不定，手中持着一柄白骨法杖，每次挥动都有万千怨灵呼啸而出。那些怨灵与海中的黑影不同，它们更加凝实，更加狂暴，每一次冲击都能在龙族身上留下深深的伤痕。
“是遗迹外那些黑袍修士的同伙。”帝辛眼神一凝，“而且更强。”
“陛下，我们要帮忙吗？”金翎跃跃欲试。
帝辛观察战局，摇了摇头：“先等等。这个黑袍人的实力深不可测，贸然插手未必是好事。而且……”
他看向结界内的龙宫。
透过血色结界，隐约能看到龙宫深处有另一场战斗——那是数十名黑袍修士在与龙宫守卫激战。但奇怪的是，那些黑袍修士似乎并不想攻入龙宫核心，而是在……搜寻什么？
“他们在找东西。”帝辛判断，“敖广他们拼命阻拦，说明那东西对龙族至关重要。”
就在这时，战局突变。
黑袍人突然发出一声怪笑，白骨法杖高举。海面下，无数黑影如同得到命令般疯狂汇聚，在法杖顶端凝聚成一枚巨大的黑色骷髅头。
“敖广，交出‘定海神珠’，否则今日就是东海龙族灭族之日！”
骷髅头张开巨口，喷出漆黑的火焰。那火焰所过之处，海水蒸发，空间扭曲，连血色结界都开始剧烈晃动。
敖广脸色大变：“休想！定海神珠乃我龙族镇族之宝，岂能交予你这等邪魔外道！”
“那就死吧！”
黑色火焰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敖广三龙拼死抵抗，但明显不敌。火焰烧灼龙鳞，发出刺耳的“滋滋”声，三条真龙身上都冒起了黑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色剑光从天而降。
剑光并不凌厉，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秩序”之力。所过之处，黑色火焰如同遇到克星般纷纷溃散，连那枚骷髅头都发出一声哀鸣，缩小了三分。
“谁？！”黑袍人霍然转头。
帝辛踏空而来，轩辕剑虽未出鞘，但剑意已然锁定黑袍人。
“大商人皇帝辛。”他平静道，“阁下在我大商东海境内肆意妄为，问过朕了吗？”
黑袍人瞳孔微缩，显然认出了帝辛：“是你……那个开启了人道纪元的小子。”
他语气中带着忌惮，但更多的是……贪婪。
“来得正好。我听说你身上有鸿蒙镜碎片和天道种子？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帝辛笑了：“那要看阁下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不投机半句多。
黑袍人不再废话，白骨法杖再次挥动。这一次，他不再保留，周身爆发出大罗金仙巅峰的恐怖威压——这已经接近圣人的门槛了。
“小心，他是‘幽冥老祖’座下三弟子，白骨真人！”敖广急声提醒，“专修怨灵之道，已至化境！”
白骨真人冷笑，法杖指向帝辛：“万灵噬魂！”
海面下，亿万怨灵同时尖啸，化作黑色的洪流，朝着帝辛席卷而来。那场面如同整个海洋的怨气都汇聚于此，要将一切生灵拖入永恒的怨恨之中。
帝辛神色凝重。
他伤势未愈，正面硬抗绝非明智之举。但此刻退无可退——他身后就是东海龙宫，是无数龙族子民。
“只能拼了。”
他正要催动人道火种，做最后一搏，忽然感应到怀中鸿蒙镜碎片剧烈跳动。
下一刻，镜面自动飞出，悬浮在他面前。
镜面中，浮现出红云老祖的虚影。但与之前不同，这次的虚影更加凝实，眼中甚至有了神采。
“归墟的爪牙，已经伸到这里了吗？”红云虚影轻叹。
他看向白骨真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以生灵怨气修炼，罪孽深重。今日，老夫便替天行道。”
红云虚影抬手，对着白骨真人遥遥一指。
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没有恐怖的法力波动，只有一道微不可查的涟漪扩散开来。
但就是这道涟漪，所过之处，怨灵如同冰雪消融般消散。黑色洪流在触及涟漪的瞬间土崩瓦解，连白骨真人手中的法杖都“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缝隙。
“这……这是……”白骨真人脸色剧变，“圣人之力？不可能！红云已死，怎么可能……”
“老夫是死了，但杀你这种货色，一缕残念足矣。”红云虚影淡淡道。
他再一指。
白骨真人如遭重击，整个人倒飞出去，在空中喷出一口黑血。他不敢停留，化作一道黑光遁走，连狠话都不敢留。
危机暂时解除。
红云虚影转向帝辛，神色复杂：“小子，你又受伤了。这么不爱惜自己，怎么担得起拯救洪荒的重任？”
帝辛苦笑：“前辈教训的是。”
“罢了，这都是命数。”红云摇头，“我来是有两件事要告诉你。第一，归墟之钥就在东海龙宫的‘定海神珠’中，那是当年盘古开天时，一滴眼泪所化，蕴含着‘定义万物’的权柄。”
帝辛心中一震。
定海神珠……原来如此。
“第二，”红云神色严肃起来，“我刚感应到，洪荒的时间……不多了。不是三百年，而是一百年。归墟吞噬的速度在加快，最多一百年，洪荒就会抵达临界点。”
一百年！
帝辛瞳孔骤缩。
三百年已经是极其紧迫，一百年……这几乎意味着，他必须在有生之年解决这个问题，否则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为什么会加速？”他急切问道。
“因为鸿蒙前辈解体了。”红云叹息，“天道秩序的崩解，导致洪荒的‘防御力’大幅下降。归墟感应到了这一点，自然加快了吞噬速度。”
他最后看了帝辛一眼：“抓紧时间吧。找到归墟之钥，进入归墟，找到破解之法……这是唯一的希望。”
虚影开始消散。
“前辈！”帝辛想要挽留。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红云微笑，“接下来的路，靠你了。记住，无论多么绝望，都不要放弃希望。因为希望本身，就是对抗归墟最强大的力量。”
话音落下，虚影彻底消散。
鸿蒙镜碎片暗淡下来，飞回帝辛怀中。
四周一片寂静。
敖广三龙化作人形，落在帝辛面前，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许久，敖广率先躬身：“东海龙王敖广，谢陛下救命之恩。”
东海龙宫，水晶殿。
虽然外部战火刚刚平息，但龙宫内依旧戒备森严。虾兵蟹将把守着各处通道，龙族长老们齐聚大殿，气氛凝重。
帝辛坐在客座首位，三位妖族使者侍立身后。对面，敖广坐在主位，两侧是龙族的核心成员。
“陛下此次前来东海，恐怕不只是为了救援我龙族吧？”敖广开门见山。
帝辛也不绕弯子：“龙王明鉴。朕此次前来，确有两件事：第一，寻找归墟之钥；第二，邀请龙族加入‘人道纪元’。”
“归墟之钥……”敖广眼中闪过精光，“陛下是如何知道此物与我龙族有关的？”
“红云前辈告知。”
听到红云的名字，殿中龙族长老们一阵骚动。
一位白须老龙起身：“陛下所言的红云前辈，可是当年的红云老祖？”
“正是。”
老龙神色激动：“红云老祖当年与我龙族有旧恩。他曾助我族平息四海暴乱，更指点过我族修炼之道。若真是他所言，那归墟之钥在定海神珠中的事，应当不假。”
敖广沉默片刻，缓缓道：“定海神珠确实是我龙族至宝，但陛下可知，它为何能成为归墟之钥？”
帝辛摇头：“还请龙王解惑。”
“此事说来话长。”敖广起身，走到大殿中央。
他抬手一挥，殿顶的水晶穹顶开始变幻，显现出一幅古老的画面——
那是盘古开天时的场景。
巨人挥舞巨斧，劈开混沌。但在开天的最后关头，盘古望着这个初生的世界，眼中流下一滴泪水。
那滴泪水没有坠落，而是悬浮在混沌与洪荒的交界处，吸收着开天辟地的余韵，最终化作一枚晶莹剔透的宝珠。
“盘古大神在开天时，看到了洪荒未来的命运——它终将被归墟吞噬。”敖广声音低沉，“他不忍自己用生命创造的世界就此毁灭，所以留下一滴蕴含‘创世意志’的泪水，希望后世有人能借此找到破解之法。”
画面变幻，宝珠在洪荒初生的海洋中沉浮，最终被一条初生的真龙发现。
“那就是我龙族的始祖，祖龙。”敖广语气带着崇敬，“祖龙得到宝珠，感悟到其中的使命。他将宝珠命名为‘定海神珠’，世代守护，等待那个能够使用它的人出现。”
画面再变，龙族历经无数劫难，始终守护着神珠。期间有无数势力觊觎，包括当年的妖族天庭、巫族，甚至一些混沌魔神残党，但龙族从未屈服。
“直到今日。”敖广看向帝辛，“白骨真人背后的‘幽冥老祖’，是当年混沌魔神‘幽冥魔神’的残魂所化。他一直想得到定海神珠，打开归墟入口，吞噬洪荒以恢复实力。”
帝辛明白了前因后果。
“那龙王可愿将定海神珠借朕一用？”他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殿中一片寂静。
所有龙族长老都看向敖广。
许久，敖广缓缓道：“按祖训，定海神珠非龙族之主不得接触。但陛下既是红云老祖指定之人，又对我龙族有救命之恩……”
他顿了顿，似乎在下定决心。
“我可以破例让陛下接触神珠，但有两个条件。”
“请讲。”
“第一，陛下必须通过‘龙族试炼’，证明自己有使用神珠的资格。”
“第二，”敖广直视帝辛，“无论陛下能否通过试炼，都要答应我——如果最终要进入归墟，必须带我龙族一人同行。”
帝辛一愣：“为何？”
“因为这是祖龙的遗愿。”敖广眼中闪过复杂情绪，“祖龙当年得到神珠时曾立誓：龙族世代守护此珠，直至使命完成。而使命完成的标志，就是有人持珠进入归墟。届时，必须有一名龙族血脉同行，见证一切，并将结果带回。”
帝辛沉吟。
第一个条件他可以理解，但第二个条件……带着龙族进入归墟，风险太大了。
“陛下不必担心，”一位龙族长老起身，“我族愿选出一名最杰出的子弟，绝不会拖累陛下。而且龙族天生对归墟气息有抗性，或许能帮上忙。”
帝辛思索片刻，最终点头：“朕答应。”
“好！”敖广拍案，“那试炼就定在三日之后。这三日，请陛下在龙宫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关于加入‘人道纪元’的事……如果陛下能通过试炼，我龙族愿举族加入。”
这是意外之喜。
龙族是洪荒最古老的种族之一，底蕴深厚。若能得他们加入，人道纪元的力量将大大增强。
“多谢龙王。”帝辛郑重行礼。
会议结束，帝辛被安排到一处精致的别院休息。
但他刚坐下，就收到了徐淳通过“信念共鸣器”传来的紧急消息。
消息很短，只有一句话：
“陛下，天道崩解加速，最新推算——洪荒只剩百年时间。朝歌已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三圣请您速归商议。”
百年……
帝辛握紧传讯玉符，心中沉重。
时间，真的不多了。
与此同时，昆仑山，玉虚宫。
元始天尊端坐在云床之上，面色苍白，气息萎靡。与通天教主在规则层面的那一战，他受伤极重，至今未愈。
下方，广成子、赤精子、太乙真人等十二金仙齐聚，还有燃灯道人、云中子等二代弟子，人人神色凝重。
“师尊，”广成子率先开口，“刚刚收到消息，帝辛已抵达东海龙宫，似乎在寻找‘归墟之钥’。若真让他找到，后果不堪设想。”
“归墟之钥……”元始天尊喃喃，“红云当年要找的东西，终于现世了。”
“师尊，我们不能坐视不管！”赤精子急道，“帝辛开启人道纪元，导致天道崩解，如今又要打开归墟入口，这是要把洪荒推向万劫不复啊！”
太乙真人却犹豫道：“但……帝辛此人，似乎并非大奸大恶之徒。他救过西岐百姓，也未曾滥杀无辜。也许他找归墟之钥，真有别的打算？”
“糊涂！”广成子呵斥，“太乙师弟，你忘了他是如何对抗天道的？如何蛊惑通天师叔叛出玄门的？此等逆天之人，绝不能留！”
殿中争论不休。
元始天尊闭目沉思。
许久，他缓缓睁眼，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够了。”
两个字，让殿中瞬间安静。
“传吾法旨，”元始天尊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第一，召集所有阐教弟子，三日内齐聚昆仑。”
众人精神一振。
“第二，联系西方教接引、准提两位道友，以及冥河老祖、镇元子等洪荒大能。告诉他们，吾要召开‘洪荒存续大会’，商议应对归墟之策。”
“第三……”他看向东海方向，“派使者前往东海龙宫，告诉敖广：若他交出帝辛，或阻止帝辛取得归墟之钥，阐教愿助龙族永镇四海，享万世尊荣。”
三条命令，条条都指向帝辛。
广成子大喜：“师尊圣明！我这就去办！”
“且慢。”元始天尊叫住他，“还有一事。”
他站起身，走到殿中悬挂的一幅古画前。画中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正是鸿钧道祖。
“师尊……”元始天尊对着画像躬身一礼，“弟子知道，您最后选择了解体，是为了给洪荒一个机会。但弟子不能眼睁睁看着洪荒毁于一旦。”
他转身，看向殿中众人，眼中闪过痛苦与决绝：
“若最终无法阻止归墟吞噬，吾将启动‘昆仑计划’——以整个昆仑山为祭，以吾等圣人之躯为引，强行延缓归墟百年。”
殿中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以圣人之躯为祭，那是真正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师尊！”太乙真人跪地，“不可啊！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这是最后的办法。”元始天尊平静道，“若帝辛成功，自然最好。若他失败……总要有人为洪荒续命。”
他挥挥手：“都去吧。记住，这不仅是阐教的存亡，更是整个洪荒的存亡。”
众人含泪退下。
殿中只剩元始天尊一人。
他走到窗前，望着东方天际，那里是东海的方向。
“帝辛……希望你不要让鸿蒙老师失望，也不要让……洪荒失望。”
东海龙宫，深夜。
帝辛正在调息养伤，忽然感应到一股微弱的、熟悉的气息在靠近。
他睁开眼，看向窗外。
月光下，一个身影悄然落在庭院中。那是一个面容俊朗的青年，身着白衣，腰间佩剑，气质出尘。
但帝辛的注意力，却集中在他额头上——那里，有两个微微凸起的角状物。
龙族。
“深夜来访，有何贵干？”帝辛平静道。
青年躬身行礼：“东海龙族三太子，敖丙，见过人皇陛下。”
敖丙？那个在封神原着中被哪吒抽筋扒皮的三太子？
帝辛心中一动，表面不动声色：“三太子请起。深夜来访，想必有事。”
敖丙起身，神色复杂地看着帝辛：“陛下可是要进入归墟？”
“是。”
“那……可否带我同行？”
帝辛一愣：“为何？”
敖丙沉默片刻，低声道：“因为我想赎罪。”
“赎罪？”
“是。”敖丙眼中闪过痛苦，“陛下或许不知，但我自己清楚——当年我年少轻狂，在东海肆意妄为，欺凌百姓，甚至差点引发海啸淹没陈塘关。虽然后来被……被制止，但罪孽已经种下。”
他握紧拳头：“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悔恨。我想做点什么，弥补当年的过错。进入归墟，拯救洪荒——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赎罪方式。”
帝辛审视着眼前的青年。
他能感觉到，敖丙的话是真诚的。而且从气息判断，敖丙的修为不弱，已是金仙巅峰，距离太乙金仙只差一步。
“你父王可知此事？”
“不知。”敖丙摇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三日后试炼，我会争取到随行名额，但在这之前，我想先得到陛下的承诺——如果我能通过试炼，请一定带我同行。”
帝辛沉吟。
带上敖丙，或许不是坏事。龙族对归墟有抗性，而且敖丙的实力确实不错。
“朕可以答应你，””他最终道，“但有一个条件。”
“陛下请讲。”
“进入归墟后，一切听朕指挥。若朕让你撤退，你必须立刻撤退，不得犹豫。”
敖丙郑重行礼：“敖丙谨记！”
就在此时，帝辛怀中天道种子突然剧烈跳动。
他脸色一变，取出种子。
种子表面，浮现出一行血色文字：
“警告：归墟入口出现异常波动。有外力在强行打开入口。预计开启时间：三十日后。”
三十日！
帝辛瞳孔骤缩。
百年时限已经紧迫，现在归墟入口又要提前开启？
“看来，有人比我们更着急。”他喃喃道。
是白骨真人背后的幽冥老祖？还是……其他势力？
无论如何，计划必须提前了。
“敖丙，”帝辛看向青年，“试炼能不能提前？”
敖丙一愣：“提前？这……我去问问父王。”
“告诉他，”帝辛站起身，眼中闪过锐利光芒，“我们没有时间了。三十日后，归墟入口将开启。在那之前，我们必须拿到定海神珠，做好准备。”
敖丙重重点头，化作一道白光离去。
帝辛走到窗前，望向深沉的夜空。
怀中，天道种子依旧在跳动，血色文字缓缓变幻：
“归墟开启倒计时：二十九日二十三时辰五十九刻……”
时间，开始倒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