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妲己的失踪,如同一阵阴风刮过朝歌王宫,虽未引起普通宫人的骚动,却在帝辛、闻仲等核心人物心中投下了更深的阴影。能在闻仲布下的监控和石矶的气机感应下悄无声息地消失,这绝非寻常遁术所能做到,必然有高人接应,或者动用了某种极其珍贵的空间类法宝。
那封以妖文写就的密信,被迅速呈送到帝辛面前。信纸触手冰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狐骚气,字迹娟秀中透着一股决绝。
“陛下圣鉴:妾身不过棋子,身不由己。今弃暗投明,远走他方,望勿追寻。临别赠言,小心‘紫府’,慎对‘灵珠’。妲己绝笔。”
“紫府……灵珠……”帝辛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眉头紧锁。苏妲己在逃离前留下这样的信息,是真心提醒,还是故布疑阵,意图混淆视听?
“太师,石矶道友,你等可曾听闻过‘紫府’与‘灵珠’?”帝辛将密信递给闻仲和石矶。
闻仲接过信纸,仔细看了半晌,又闭目凝神,搜索着脑海中浩瀚的记忆。良久,他睁开眼,摇了摇头,面色凝重:“老臣博览群书,亦曾游历四方,却未曾听闻洪荒中有以‘紫府’为名的显着势力或秘境。至于‘灵珠’……此物称呼过于宽泛,蕴含灵气的宝珠皆可称之,难以特指。或许……是某种代号或暗语?”
石矶亦是无果,她本体乃玄黄顽石,对天地秘辛感应敏锐,但对这类特定称谓却也知之甚少。“陛下,此二词气息晦涩,天机遮蔽甚重,难以推算。不过,那苏妲己既然特意留下,想必绝非无的放矢。”
帝辛沉吟不语,意识沉入系统:“系统,分析‘紫府’、‘灵珠’关键词,调取所有可能关联信息。”
【指令收到。关键词“紫府”分析中……检索数据库……关联项稀少。部分残存上古信息碎片提及,东海之外有仙岛,名“紫府洲”,为东王公所居,然其踪缥缈,早已不显于世。另,有隐晦记载指向天庭深处某禁忌之地,亦被冠以“紫府”之称,权限不足,无法深入探查。】
【关键词“灵珠”分析中……匹配项过多。筛选高关联度目标……“混沌珠”(碎片)、“定海珠”、“日月珠”、“开天珠”……皆属先天灵宝范畴。特殊关联项:“灵珠子”(???),信息严重缺失,涉及极高层次因果遮蔽,强行探查可能引发不可测反噬。】
系统的反馈让帝辛心头更沉。无论是神秘莫测的“紫府”,还是可能与先天灵宝甚至某个特殊存在相关的“灵珠”,都预示着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苏妲己的“弃暗投明”是真是假尚未可知,但她抛出的这两个谜团,无疑将局势引向了更复杂、更危险的境地。
“传令下去,”帝辛肃然道,“暗中查访所有与‘紫府’、‘灵珠’相关的古籍、传说、乃至流言蜚语,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同时,加强对西岐动向,尤其是其与海外、与天庭联系的监控。”
“老臣领旨。”闻仲应道,随即话锋一转,“陛下,苏妲己虽遁走,但其宫内党羽未必能尽数清除。且那凝香苑的祭坛……”
“祭坛暂且不动,”帝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既然对方可能已经察觉异常,那我们就将计就计。让匠造司加快对那‘逆转灵枢’子阵盘的优化,若能反向窃取西岐气运,对我大商而言,便是意外之喜。即便不能,留着它,或许也能钓出更大的鱼。”
就在帝辛着力破解苏妲己留下的谜团,并布局反制之时,朝歌城内,另一项关乎国本的重器工程,也进入了关键时刻。
经过匠造司与截教弟子连日来的呕心沥血,以及北海战事带回的部分稀有材料(如那邪异矿石中提纯出的某种高能量惰性结晶可用于能量缓冲),第一代“诛仙炮塔”的优化与小批量生产计划,终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这一日,帝辛亲临匠造司最深处的试验场。只见四座比之前原型体更加精炼、线条流畅、符文闪烁着金属冷光的诛仙炮塔,如同沉默的巨人,分别矗立于试验场的四角。塔身主体依旧由掺杂了幽冥寒铁与星辰钢的合金铸造,但结构更为紧凑,能量回路经过赵江(虽在休养,但仍远程指导)和董全的优化,效率提升了近三成。中央的赤红色晶核光芒内敛,但其中蕴含的毁灭性能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心悸。
“陛下,”董全虽面带疲惫,却难掩兴奋地汇报,“四座炮塔均已调试完毕,核心符文稳定,能量聚散速率达到预期标准,联动阵法也已刻画完成。只需陛下下令,便可进行实弹联动试射!”
帝辛目光扫过这四尊凝聚了当下大商最高匠造与阵法技艺的结晶,心中亦是豪情涌动。这便是人道与仙道结合,用以抗衡天命的力量!
“开始试射!”帝辛沉声下令。
随着命令下达,四座诛仙炮塔基座上的符文次第亮起,低沉的嗡鸣声回荡在试验场。中央晶核光芒大盛,恐怖的能量迅速汇聚。不同于之前的单体测试,这一次,四座炮塔的能量波动在联动阵法的作用下,隐隐共鸣,形成一个无形的力场。
轰!轰!轰!轰!
四道粗大的、缠绕着太阳真火与破甲、震荡符文的赤红色光柱,几乎同时从炮口喷薄而出!光柱并未射向远方的靶标,而是在空中交织、融合,最终化作一道直径超过一丈、宛如实质的毁灭洪流,以超越闪电的速度,狠狠轰击在数十里外一座早已清空、布下了多重防护阵法的荒山之上!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只有一种仿佛空间都被撕裂的、令人牙酸的嗤响。众人只见远处那座荒山,在被光柱洪流击中的瞬间,便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般,无声无息地汽化、消失!原地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边缘光滑如镜的巨大坑洞,坑洞周围的岩石呈现出琉璃化的迹象,散发着恐怖的高温!
一击之威,竟至于斯!这联动一击的威力,已然超越了普通金仙的全力出手,直逼大罗门槛!
试验场内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所有参与研制的工匠和修士,都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成功了!他们为人道,铸造出了足以弑仙诛神的利刃!
帝辛亦是心潮澎湃,但他很快压下激动,冷静地评估着。威力固然惊人,但消耗亦是巨大。刚才那一击,几乎抽干了四座炮塔储备灵气的七成!而且,炮塔的移动、部署仍是问题,目前只能作为固定防御或要塞攻坚之用。
“好!此乃护国神器!”帝辛高声赞誉,“董全,及所有参与研制的匠师、道友,皆记大功!即刻起,以此四座炮塔为蓝本,全力生产,优先装备朝歌四门及关键要塞!同时,成立‘诛仙炮营’,选拔忠诚可靠、精通阵法的将士与修士进行操练!”
“臣等领命!必不负陛下所托!”众人齐声应诺,士气高昂到了顶点。
诛仙炮塔的初步成功,如同给面临内外压力的大商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帝辛借此机会,将北海之战缴获的部分非核心邪矿、工坊残骸公开展示,并再次通过《大商日报》宣扬诛仙炮塔的威力(隐去关键参数),进一步提振民心士气,打击西岐方面的气焰。
然而,帝辛并未被眼前的胜利冲昏头脑。他深知,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苏妲己留下的谜团,阐教在金乌复活失败后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西岐在舆论受挫后很可能会有更极端的行动,还有那神秘莫测的“紫府”与“灵珠”……
这一日,他独自立于王宫高处,眺望着这座气象日益恢弘的城池。万家灯火,炊烟袅袅,市井喧嚣声中透着一股蓬勃的生机。这是他的国,是他立志要守护的人道根基。
他心念一动,尝试引动人皇之气与国运相合,感应这万里河山。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九道模糊的、承载着厚重历史与万民信念的巨鼎虚影,在商境的大地之下若隐若现,镇守着四方气运。
“九州鼎……”帝辛喃喃自语。这是比诛仙炮塔更为古老,也更关乎人族根本的气运重器。或许,在追寻“紫府”“灵珠”之谜,发展军工科技的同时,也该着手探寻这失落的人族至宝了。若能重聚九鼎,大商国运必将更加稳固,面对未来的风暴,也能多一份底气。
就在他沉思之际,闻仲匆匆而来,面色凝重地递上一份最新的边境急报:
“陛下,西岐方面有异动!姬昌次子姬发,近日频繁出入岐山深处的宗庙禁地,且有大量民夫被征调,于岐山脚下修建一座巨大的‘受命台’。据探子回报,那受命台周围,隐隐有仙光缭绕,似有阐教高人暗中布置。恐……恐与那‘伪王胎’有关!”
帝辛目光一凝。西岐,终于要图穷匕见了吗?他们修建这“受命台”,是想强行催生“伪王胎”,提前让所谓的“天命之子”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