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无声的告白在心底回荡,带来的不是释然,而是一种更尖锐、更偏执的痛楚,混合着前世梦魇的冰冷与今生无处着落的焦灼。懊悔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每一根清醒的神经,而随之升腾起的,是一股更加蛮横、更加不讲道理的执拗。
喜欢?爱?这些文绉绉的字眼,在末世废土的腥风血雨和生存挣扎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他江宸渊,两辈子加起来,或许都没真正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上辈子,他用金钱和掌控来表达“在意”,结果一败涂地,人财两空,还搭上了自己的命。这辈子,他还没来得及搞明白,世界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但有一点,他从未改变,也永远不会改变——他看中的东西,就一定要抓在手里。以前是财富,是权力,是江家。现在,在这该死的、一切都崩坏的世界里,这个目标前所未有地清晰,也前所未有地偏执——
慕紫嫣。
不管她是恨他、怨他、怕他,还是早已将他遗忘在末世的尘埃里;不管她是因为预知了末日才离开,还是单纯受够了他和江家;不管她现在躲在哪里,是加入了某个幸存者基地,还是像他一样在废墟中挣扎求生……
一个念头,如同岩浆冲破地壳,带着毁灭一切又重塑一切的热度,在他烧得滚烫的脑海和冰冷的心底轰然炸开,驱散了所有的迷茫、懊恼和那点可笑的、属于文明世界的温情脉脉。
“呵……” 一声低哑的、带着血腥气的嗤笑从喉咙深处挤出。江宸渊用未受伤的右手,狠狠抹去眼角那点因高烧和情绪激荡而渗出的湿意,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幽深、锐利,甚至透出一股令人心寒的狼性。
去他妈的歉疚!去他妈的解释!去他妈的“我爱你”!
那些都是弱者才需要的东西。是失败者事后的哀鸣。
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忏悔,而是力量。是足以在这片冰封地狱里活下去、并找到她的力量。是足以扫清一切障碍、再次将她纳入掌控的力量。是哪怕她逃到天涯海角、躲进地心深处,也能把她揪出来的力量!
梦境里那种失去一切、孤独死去的冰冷,此刻化为了最炽烈的燃料,焚烧着他最后一丝犹豫。
“慕、紫、嫣。”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齿缝间挤出这个名字,声音不高,却带着铁石般的重量和一种近乎诅咒的执念。
前世,他输得一塌糊涂,连句遗言都没留下。
这一世,他不仅要活着,还要活得比谁都强!然后——
“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 他盯着昏暗天花板上一道狰狞的裂缝,仿佛能透过它,看到那个不知身在何方的身影,眼底燃烧起骇人的光,混杂着未退的高热和冰冷的决心,“只要我不死……”
呼吸因为激动和虚弱而微微急促,胸膛起伏牵动着受伤的手臂,带来一阵阵刺痛,但这痛楚此刻反而让他更加清醒,更加确认自己的存在和**。
“老子早晚会找到你!”
这句话,不再是情人间的呓语或承诺,而是一个幸存者、一个掠夺者、一个从死亡边缘爬回来、心中只剩下唯一执念的男人,对着末世苍穹立下的、最原始也最蛮横的誓言。
没有柔情,没有期许,只有不容置疑的占有和永不停歇的追寻。
天涯海角?这世界还有天涯海角吗?只有无尽的冰原和废墟。
只要不死?在这末世,活下去本身就是最艰难的挑战。
找到你?哪怕你化成了灰,埋在了千米冰层之下,他也要掘地三尺,把你找出来!
偏执吗?疯狂吗?或许。
但这就是现在的江宸渊。被前世噩梦和今生绝境重塑过的江宸渊。爱情?那太奢侈,也太模糊。他只知道,慕紫嫣这个名字,这个人,是他两世纠缠中唯一抓得住的意义,是他对抗这冰冷虚无世界的唯一坐标。找到她,见到她,弄清楚一切,然后……无论如何,不会再放开。
至于找到之后会怎样?是弥补?是报复?是纠缠?还是同归于尽?他不知道,也懒得去想。现在,他只想着一件事:变强,活下去,然后,找到她。
他挣扎着,用尽力气从行军床上坐起,不顾眩晕和伤口的抗议。目光扫过这简陋的庇护所,扫过那些麻木或惊恐的面孔。这里不是他的终点,甚至连驿站都算不上。
他需要药品彻底治好伤,需要食物恢复体力,需要武器保护自己,需要情报……关于这个世界,关于其他幸存者,关于……任何可能与她有关的蛛丝马迹。
“等着吧……” 他低声自语,仿佛在对着冥冥中的命运,也像在对着那个看不见的她宣战,“这次,老子不会输。”
高烧似乎在这一刻被某种更炽烈的意志强行压下。他眼底最后一丝属于“江宸渊”的复杂情感,彻底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只剩下最纯粹、也最危险的生存与追寻的本能。
末世的长夜依旧,寒风从破损的缝隙中灌入,呜咽作响。而庇护所的角落,一个男人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握紧了未受伤的那只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寻找,将从这里真正开始。带着不死不休的偏执,和焚尽一切的决心。天涯海角,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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