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舜华听到身后传来景元那低沉而愉悦的笑声,感觉脸上的热意仿佛被这阵微凉的秋风带走了一些,但心底那抹悸动却挥之不去。
白皙的侧脸上,红晕尚未完全褪去,耳尖也还残留着可爱的绯色。
她脸上的神情依旧带着几分被他捉弄后的别扭,贝齿轻轻咬了下唇瓣,像是在跟自己赌气,又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犹豫再三,她身体不自觉地朝他这边挪近了些许,两人之间的距离在无人察觉处悄然缩短。
然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她伸出纤细的食指,带着点试探和一点点嗔怪,轻轻戳了戳景元搁在身侧的手臂。
那触碰很轻,如同蜻蜓点水,却足以让景元含笑的目光从场中收回,略带讶异地侧首看向她。
岁舜华没有立刻迎上他的视线,依旧微侧着头,目光却落在自己的膝上,仿佛那衣料的纹路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用比刚才更加轻柔、几乎要融进风里的声音开口,努力让语调显得随意自然:“其实……这鳞渊春拿铁,用的是上好的鳞渊春茶底。”
她顿了顿,悄悄抬起眼帘,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下,“我记得……你好像挺喜欢喝鳞渊春的,清雅回甘。这拿铁的做法,既保留了茶韵,又添了些许醇厚,味道……应该还算不错。”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怕被旁人听去,又像是羞于表达。
“所以……” 她终于鼓起勇气,再次抬眼望向他,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映着些许局促,却也带着不容错辨的真诚,“就算你刚才没来,我……我本来也打算,等这边结束后,就去不夜侯再买一份,给你送去的。”
说完最后这句,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勇气,长长的睫毛迅速垂下,遮掩住眸中可能泄露的情绪,只留给他一个微微低下去的、线条优美的侧颈,那肌肤在阳光下仿佛泛着柔光。
景元愣住了。
他预想过她可能会羞恼地反驳,或是干脆继续不理他,却独独没料到会是这样一句……近乎解释,甚至带着点笨拙的、想要弥补意味的话语。
原来,她从来不会将他排除在外。原来,在她那份突如其来的躲避与羞赧之下,依旧细心地记得他的喜好,甚至早已默默为他做了安排。
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水,带着清冽的甜意冲刷掉了先前因她躲避而产生的那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与困惑。
景元凝视着她低垂的眉眼和那截泛着粉意的颈子,胸腔里那颗历经数百年风雨、早已习惯冷静不变的心,此刻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温柔地攥住了,柔软得一塌糊涂。
金色的眼眸中,原本戏谑的笑意沉淀下去,化为一种更深沉、更难以化开的温柔与悸动,仿佛阳光融化了最上等的琥珀,流淌着璀璨而温暖的光泽。
他沉默的时间有些长,长到岁舜华几乎要以为自己的话是不是太唐突,或者他根本没听清,正忐忑不安时,才听到他开口。
声音比刚才更低哑了几分,带着一种被取悦后的、毫不掩饰的愉悦,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温柔:“原来……阿岁早已为我安排好了?”
他刻意放缓了语速,每个字都像是带着温度,轻轻敲在她的心弦上,“看来,是我心急了。”
“能被阿岁如此惦记着,实是景元之幸。”景元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情人间的絮语,带着某种郑重的承诺意味,“那杯茶饮,此刻虽未入口,却已觉齿颊生香。而这份心意,更胜茶味百倍,足以回味良久。”
他顿了一下,发出一声极轻的笑,那笑声如同春风吹过琴弦,带着无尽的柔和:“那,我便静心期待着,阿岁特意为我留的那一份了。”
他的话语里,将“买”换成了“留”,一字之差,却仿佛赋予了那杯尚未到手的茶饮截然不同的意义。
这不是普通的茶饮,而是她心中,早已为他预留的一份特殊对待。
岁舜华听到他的回应,依旧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以示回应,但那紧抿的唇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向上翘起了一个极小、却真实无比的弧度。
微风拂过,带起她颊边的几缕发丝,也吹动了景元宽大的衣摆,两人的衣角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短暂地、轻柔地交叠了一瞬,又悄然分开。
他们的互动虽然极力压低了声音,身体也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但那旁若无人的、仿佛自成一方天地的亲昵氛围,以及岁舜华那明显不同于平日、如同熟透蜜桃般的绯红脸颊,早已落入了周围几位“有心人”的眼中。
青雀用手肘轻轻撞了撞旁边正专注吸珍珠的星,挤眉弄眼,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道:“瞧见没?我就说景元将军一来,咱们阿岁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画面,啧啧……”
星被撞得回过神来,顺着青雀的视线望过去,先是一脸不以为然后是疑惑最后是茫然,看得目不转睛,手里的奶茶都忘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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