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界域的星空是流动的。
沈滑指尖划过身前的星雾,那些看似虚无的雾气竟在触碰下凝结成实质,化作一颗颗细碎的星砂,从指缝间簌簌滑落。星砂落地的瞬间,又化作半透明的藤蔓,顺着他的脚踝向上攀爬,藤蔓顶端的花苞里,隐约可见模糊的人脸——那是母亲素裙含笑的模样。
“这些星砂……是记忆凝结的。”苏清瑶的声音带着惊叹,她抬手接住一片飘来的星雾,雾气在她掌心化作一枚小小的星辰令,正是当年两人初遇时,沈滑赠予她的信物。星辰令触碰她指尖的鸿蒙纹路,突然迸发出细碎的金光,“它们在回应我的血脉。”
妄靠在一块悬浮的星岩上,紫黑色的虚妄之力正缓慢复苏,他望着远处星空中纵横交错的光轨,眉头微蹙:“这些星轨的走向,与《**》最后一页的图谱完全一致。元初界域恐怕不是自然形成的,更像是……人为建造的‘记忆囚笼’。”
“记忆囚笼?”沈滑低头看向缠绕在脚踝的藤蔓,那些花苞里的人脸开始变得清晰,除了母亲,还有鸿蒙修士的哭嚎、界域生灵的挣扎,甚至有幼年的自己在迷雾森林里奔跑的身影,“它在重现我们经历过的一切?”
“不止是‘我们’。”妄指向星轨最密集的区域,那里正缓缓浮现出一座熟悉的宫殿——正是鸿蒙皇族的审判殿,只是殿门前的石碑上,刻着的不再是献祭名单,而是一行扭曲的大字:“元之镜,照万魂,初之始,归混沌。”
沈滑心中一动,运转混沌本源触碰那些文字。石碑突然剧烈震颤,审判殿的景象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燃烧的星海——无数界域在火焰中崩塌,鸿蒙修士们举着黑色的旗帜欢呼,旗帜中央的独眼图腾,此刻正流淌着与元初界域相同的金光。
“这是……万年前的界域浩劫。”沈滑的声音带着寒意,画面中,一位身披白袍的修士正站在星海之巅,将无数魂火投入一座巨大的青铜丹炉,那修士的侧脸,与沈苍有八分相似,“是激进派在炼制最初的界域丹!”
苏清瑶的鸿蒙纹路突然发烫,她指着丹炉底部的凹槽:“那里有太初之力的气息!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画面中的青铜丹炉突然转向,炉口对准了他们所在的位置,一股灼热的吸力从画面中传来,沈滑脚踝的藤蔓瞬间收紧,那些花苞里的人脸发出凄厉的尖叫,仿佛要被强行拽入画面。
“它想把我们拖进这段记忆!”妄的虚妄之力骤然爆发,紫黑色的光刃斩断藤蔓,“这些星轨在引导我们走向丹炉,元恐怕早就知道我们会来这里。”
沈滑却没有后退,他能感觉到,丹炉底部的太初之力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包容一切的温和,与元那种冰冷的掌控力截然不同:“它在给我们提示。太初之力确实在这里,只是被万年前的记忆掩盖了。”
他看向苏清瑶:“你的血脉能解读星轨,能不能找到通往丹炉的路径?”
苏清瑶闭上双眼,指尖的鸿蒙纹路与星空中的光轨产生共鸣。片刻后,她睁开眼,指向星轨交织最密集的一点:“那里有一道‘生灭裂隙’,是记忆与现实的交汇点。穿过裂隙,应该就能抵达丹炉所在的区域。但裂隙周围的星砂很不稳定,触碰它们,可能会被困在万年前的记忆里。”
妄吹了声口哨,紫黑色的虚妄之力在他掌心凝聚成一面镜子:“正好,我的能力最擅长在记忆里穿梭。沈滑负责护住清瑶,我来开路。”
三人相视点头,朝着生灭裂隙的方向飞去。沿途的星雾越来越浓郁,那些凝结的记忆也愈发真实——他们飞过燃烧的界域残骸时,能闻到刺鼻的焦糊味;穿过鸿蒙修士的欢呼人群时,能感受到他们狂热的情绪;甚至有几次,险些被画面中飞溅的火焰灼伤。
“小心!”苏清瑶突然拉住沈滑,指尖指向斜前方的一片星雾,“那是‘遗忘之海的记忆’,里面藏着虚妄之巢的陷阱!”
星雾中,苍的身影正狞笑着挥舞长剑,剑下是无数挣扎的魂火。沈滑认出,那些魂火正是镇魂舰上的鸿蒙残魂。当他们靠近时,苍的身影突然转向,长剑直指苏清瑶,剑尖的灰色雾气中,竟裹着一缕太初之力!
“是陷阱!”沈滑将苏清瑶护在身后,混沌本源化作金色屏障,“他想用太初之力引诱我们!”
苍的身影在金色屏障前寸寸碎裂,化作无数星砂,但那缕太初之力却穿透屏障,落在苏清瑶的鸿蒙纹路上。纹路瞬间亮起,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识海——万年前,一位鸿蒙女子将一块金色的晶体藏入遗忘之海,女子的面容,与苏清瑶竟有七分相似。
“她是守眼人的先祖。”苏清瑶捂着额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太初之力原本有两块,一块被她藏入遗忘之海,另一块……被激进派夺走,用作青铜丹炉的炉芯。”
妄的虚妄之力突然变得暴躁:“难怪元这么笃定我们找不到太初之力,他早就知道力量被拆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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