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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俊龙把最后一行参数确认完毕，终端屏幕跳出“上传成功”的提示。他松开键盘，右手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肩膀发僵，眼皮也沉，但他没停下。
手机震动。
是赵铁山的消息：“局里开会，关于大赛筹备，你得来。”
他站起身，抓起红色运动外套披上。袖口有些磨破了，线头翘着，但他没换。穿上它就像还站在母亲身边。
走廊灯光白亮，脚步声清晰。他走得不快，脑子里还在过镇灵阵的能量流向。哪里可能堵塞，哪里需要加强，第三行符文的排列顺序是否最优。
推开会议室门时，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人。技术科主管正在投影前讲解初版赛事规则，赵铁山坐在主位，左手搭在军装裤上，义肢关节微微泛光。
没人说话，会议暂停。
“来了。”赵铁山点头，“坐吧。”
江俊龙坐下，没出声。
技术科主管继续：“本次全国修仙大赛由超凡事务局牵头，目标是筛选具备实战潜力的高潜质人才。评判标准分为四项：灵气纯度检测占四成，功法掌握程度三成，静坐冥想稳定性两成，考官主观评分一成。”
投影切换，图表清晰。
有人问：“这个权重有没有调整空间？”
“目前没有。”技术科主管说，“这套体系经过三轮测试，误差率低于百分之五，能有效区分修者等级。”
江俊龙开口：“这套标准能选出‘好学生’，但选不出‘战士’。”
全场安静。
他抬头：“我们不是在挑学霸，是在选兵。”
赵铁山没打断，只看了他一眼。
江俊龙站起来，走到投影前，调出一段视频。画面里，张远站在B区三号走廊，地面瓷砖缝隙闪过一道微弱灵气波动。三秒后，微型存储器完成数据传输。
“这个人表面合格，所有检测项目都在标准线以上。”他说，“但他已经被境外组织控制。如果只看分数，我们会把他当成人才重点培养。”
没人反驳。
“真正的威胁不会等你准备好才出手。”江俊龙说，“我建议增设‘实战对抗’环节，随机抽签，限时对决，考察临场反应、战术选择和灵气调度效率。”
安保协调员皱眉：“这会不会太危险？参赛者万一受伤……”
“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江俊龙看着他，“我们在和平环境里练人，敌人可不会讲规矩。一个连突发攻击都应对不了的修者，灵气再纯有什么用？”
会议室再次安静。
赵铁山缓缓点头：“我同意。实战环节设为必考项，权重不低于三成。”
技术科主管迟疑：“可现有场地不具备高强度对抗条件，安全防护也没到位。”
“那就改。”江俊龙说，“训练场加装匿息结界，防止灵气外泄伤及无辜。每场对决配备两名医疗组待命，一旦生命体征异常立即终止。”
赛事流程设计师快速记录：“时间怎么定？每轮几分钟？”
“三分钟。”江俊龙说，“实战中没人给你十分钟慢慢热身。三分钟内分胜负，逼出真实水平。”
赵铁山补充：“对抗形式采用单败淘汰制，避免恶意放水。所有比赛全程录像，数据同步上传中央系统，任何人不得私自调取。”
江俊龙点头。
“还有。”他看向技术科主管，“报名阶段就要采集基础灵气频谱，建立临时数据库。比赛期间实时比对，一旦发现频率异常波动，立刻启动审查程序。”
“你是担心有人冒名顶替？”安保协调员问。
“我是担心有人根本不是人。”江俊龙说，“张远的事已经提醒过我们，敌人会伪装。我们必须比他们更快识破。”
赵铁山站起身：“方案通过。实战环节纳入正式流程，明天开始改造场地。技术组今晚提交设备清单，安保组重新规划警戒区域。”
他看向江俊龙：“你负责监督执行。细则做细，别让敌人钻空子。”
会议结束。
众人陆续离开。
江俊龙没动。他打开平板，调出修订后的赛事草案。页面滚动，一条条往下看。
实战环节流程图、选手入场路线、裁判评分机制、应急响应预案……
他手指划过屏幕，在“参赛者背景审查”一栏停留片刻。
这里写着：需提供所在单位或地方事务所出具的推荐信，附三个月内灵气检测报告。
他点进去，添加一条备注：所有推荐信必须加盖公章并绑定责任人编号，系统自动核验真伪。发现伪造者，立即通报并移交调查组。
做完这些，他合上平板。
窗外天已大亮，阳光照进指挥中心，落在他的右手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外套袖口的线头。
他知道这场大赛不只是选拔。
是防线。
是预警。
也是诱饵。
有人想借这次大赛混进来。
那就让他们来。
他正等着。
办公室门被推开，一名筹备人员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名单。
“江评委，这是第一批确认参赛的人员名单，共三百七十二人，来自二十七个省市事务所。”
江俊龙接过名单，翻开第一页。
第一个名字是：林骁，男，二十岁，S级潜力，擅长雷系符箓，推荐单位——东海分局。
第二个：陈薇，女，二十一岁，A 级潜力，精通古阵残卷解析，推荐单位——西南研究院。
第三个：周岩，男，十九岁，S级潜力，曾参与边境妖兽清剿行动，推荐单位——北方战区。
他一页页翻下去。
翻到第七页时，手指顿住。
名字：张明远，男，十八岁，S级潜力，灵气运行稳定，推荐单位——西北独立修者联盟。
张明远。
不是张远。
但出生地相同，年龄相符，潜力评级一致。
推荐单位却是从未备案的“西北独立修者联盟”。
他盯着那个名字。
三秒后，他打开通讯界面，输入一条消息。
刚要发送，手机震动。
新信息 ining。
他点开。
内容只有一行字：
“你还没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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