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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俊龙推开会议中心的大门，脚步没有停。红色运动外套的袖口裂了一道口子，是昨夜从检修平台跃出时被金属边缘划破的。他没去整理，径直走向主厅前方临时搭起的发言台。
大厅里吵成一片。
各国代表围坐在环形席位上，有人站起身大声说话，有人低头翻阅文件，翻译耳机不断传出急促的语句。投影屏上闪着模糊的灵气波动图，显然还没达成共识。一名西方代表拍桌而起，指责某东方国家隐瞒境内高阶节点数据。旁边立刻有人反驳，声音越拔越高。
江俊龙走到话筒前，手指轻敲两下。
“咚、咚。”
声音不大，却让全场安静了一瞬。
他开口：“我有个提议。”
所有目光集中过来。
他没看任何人，指尖在空气中划动。一道灵光闪过，半空中浮现一幅立体地图——全球灵气节点分布图缓缓旋转，不同颜色标注着各区域活跃度与贡献值。蓝色为低，绿色为中，金色区域密集分布在华夏、北欧与北美东部。
系统同步播放语音说明：“数据来源：华夏超凡事务局联合十二国公开监测站，采样周期七十二小时，误差率低于百分之零点三。”
有人低声念出屏幕上的数字，开始核对本国报告。
俄罗斯代表猛地站起，手掌砸在桌面：“这是你们提前做好的图！凭什么按这个分资源？”
江俊龙看着他，声音平稳：“数据可验，过程可查。你若不信，现在就可以派人去核查任意一个标定节点。坐标、频率、输出值，全部公开。”
那人张了张嘴，没立刻接话。
法国代表团已经开始调取内部记录比对。日本代表小声和助手交谈，要求立即联系国内确认东北海域能量读数。
江俊龙继续说：“过去三天，我们拦截了四次针对公共灵脉的破坏行动。其中一次来自伪装成维修工的改造体，携带蚀灵瘴气。他们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好趁乱夺取核心枢纽控制权。”
他顿了顿。
“现在坐在这里的每一个人，背后都站着想活下来的普通人。不是为了争地盘，是为了活下去。”
会场安静了几秒。
然后，后排传来脚步声。
一人缓步走出。
他穿着改良汉服，腰间玉佩刻着细密纹路，右手握着一把青玉折扇。走到过道中央时停下，目光扫过全场。
“不公则乱。”他说，“但争吵解决不了问题。”
他展开折扇。
扇面浮现微缩版节点图，与空中投影完全一致。
“这位先生提出的方案，我可以验证。”他看向江俊龙，“你也敢接受验证吗？”
江俊龙看着他。
“怎么验证？”
“灵力精准度测试。”李弘毅声音不高，却清晰传遍大厅，“现场任选十处节点，由双方独立测算输出值，误差小者胜。若你赢了，我支持你的分配标准。若我赢了，就用更保守的方式重新划定权重。”
有人皱眉，觉得太冒险。
也有人点头，认为可行。
江俊龙只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李弘毅合上折扇，指向投影中的第一处节点，“西伯利亚北部，编号R-7，日均输出三千二百灵单位，波动范围正负八。请测算。”
江俊龙闭眼一秒。
母亲织的外套微微鼓动，额前碎发下，右眼道纹一闪即逝。
他睁开眼：“三千一百九十七，波动正负七点六。”
几乎同时，李弘毅轻摇折扇，扇面光点跳动。
“三千一百九十五，波动正负七点八。”
两人数值相差不到百分之一。
大厅响起一阵低语。
德国代表掏出终端核对实时数据，片刻后抬头：“实际读数三千一百九十六，波动正负七点七。两位都在误差范围内。”
李弘毅点了下头，又指第二处：“昆仑山脉东段，K-12。”
江俊龙报数：“四千八百二十三，波动正负五点一。”
李弘毅：“四千八百二十，波动正负五点三。”
真实数据传来：四千八百二十一，波动正负五点二。
差距更小。
第三轮、第四轮……
直到第十处非洲刚果盆地节点结束，两人总平均误差分别为百分之零点二三与百分之零点二六。
江俊龙略胜。
李弘毅收起折扇，转向全场：“他的数据更准。我认。”
他走回座位前，停在江俊龙身边。
“我不是来帮你站台的。”他说，“我是来确保规则不会变成强者的工具。”
江俊龙看着他：“那你现在信了吗？”
“信一半。”李弘毅嘴角微扬，“另一半，要看接下来怎么做。”
他坐下。
会议厅气氛变了。
不再有人高声叫骂。
俄罗斯代表仍板着脸，但没再发言。印度代表团主动提出共享南部三处节点的原始采样日志。巴西代表询问是否能接入华夏的数据校验接口。
江俊龙站在发言台前，背包放在脚边。昨夜搏斗留下的疲惫还在，但他没动一下。
他知道，这一轮过去了。
但真正的博弈才刚开始。
李弘毅忽然再次起身。
这次他没走向中间，只是抬手，打开折扇。
扇面上，原本显示节点图的光影消失，取而代之是一行字：
【检测到异常信号注入，来源：会议主控系统后台】
江俊龙瞳孔一缩。
他立刻连接周慕云预设的紧急信道。
没有回应。
再试一次。
依然断连。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掌心汗湿。
这不是累的。
是预警。
某种东西正在通过会议系统的公共网络渗透进来。
他抬头，看向主控台方向。
那里坐着一名技术人员，正低头操作平板。
动作很慢。
手指移动的节奏不对。
不是正常输入。
江俊龙抓起背包，快步走下台阶。
“所有人注意。”他声音陡然提高，“关闭个人终端，断开无线连接，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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