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万次重生开始摆烂 第5章 BUG仙尊的悠闲看守生活

天空湛蓝如洗，云卷云舒，阳光和煦，微风拂面。灵霄仙宗仿佛从未经历过那场规则崩坏的浩劫。建筑完好无损，弟子们照常修炼、论道，一切都回到了“正轨”，甚至比以往更加“正常”，正常得……有些刻意。

然而，所有亲历者心中都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裂痕。天道，并非至高无上、恒常不变的铁律，它也会“出错”，也会“打补丁”，甚至会被逼到“资源不足”而强行重启。这个认知，动摇了修仙界亿万年的根基。

凌云殿的废墟已被清理，但那份无形的狼藉却留在了每个人心里。关于如何处置楚无涯，宗门高层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分歧。

以戒律长老严明为首的激进派，主张彻底封印甚至秘密处决这个“祸乱之源”。他言辞激烈：“此獠身负诡异，能窥人心隐秘，动摇天道根基，留之必是滔天大患！”

而以炼丹长老清虚为首的保守派，则持反对意见：“不可！此子虽修为尽废，然其身系天道异变之秘，杀之恐引来更恐怖的反噬。况且，他能洞悉吾等隐秘，逼急了他，谁知会说出什么？”

掌门玄诚子端坐主位，面色疲惫，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纠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楚无涯的“邪门”。三百年前那桩丑闻被当众点破，已让他道心不稳。更可怕的是，楚无涯似乎掌握了某种直指本源的力量，无关修为，却更令人心悸。

最终，在一番激烈又隐晦的争论后，一个折中又带着几分荒诞的决定出炉了：将楚无涯安置在宗门最偏僻、几乎被遗忘的“藏书阁”，名义上是让他担任图书看守，实则是软禁与观察。那里阵法老旧，灵气稀薄，书籍也多是无用的杂学孤本，正适合安置这个烫手山芋。

于是，楚无涯，这位十万世的第一仙尊，在自毁金丹、引发天变、揭露高层隐秘后，获得了一份新工作：藏书阁看守。没有弟子服侍，没有资源供给，只有一间破旧木屋和一座布满灰尘的古老书海。

两名筑基期的执事奉命“护送”楚无涯前往藏书阁。他们一路上面色紧绷，如临大敌，生怕这位前仙尊突然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举。然而，楚无涯异常平静，甚至对沿途“正常”的风景表现出了些许兴趣。

“楚…楚前辈，藏书阁已到，您好自为之。”执事将他送到阁楼前，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

楚无涯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陈年书卷和淡淡霉味扑面而来。阁内光线昏暗，书架高耸入顶，上面密密麻麻堆满了玉简、兽皮卷、纸质古籍，许多都蒙着厚厚的灰尘。

他艰难地挪动脚步，找了个靠窗、有阳光的角落，拂去一把破旧藤椅上的灰，缓缓坐了下去。浑身经脉寸断的剧痛依旧存在，但这具废躯对痛苦的忍耐力，早已在十万次轮回中磨砺得超乎想象。

他闭上眼，尝试感应。那个简陋的系统界面没有出现，临时观察者权限似乎真的被收回了。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世界变得……“脆”了。

就像一件打满了补丁的旧衣服，表面看起来完整，但针脚处处，轻轻一扯，可能就会露出下面的窟窿。天道系统进入了“节能模式”，维持着表面的稳定，但对细节的掌控力大不如前，漏洞和异常被强行压制，却并未消失，反而在暗处滋生、变异。

“节能模式……有意思。”楚无涯嘴角微翘。这意味着，那些好玩的“bUG”，并没有消失，只是从明处转入了暗处。而他，这个曾经拥有“临时观察员”权限的“bUG”本身，或许比任何人都更容易感知和……触发它们。

他需要测试一下。

他目光扫过书架，落在一本垫桌脚的、封面模糊的《基础引气诀详解》上。这是最烂大街的入门功法，任何一个杂役弟子都能倒背如流。但此刻，在楚无涯的感知中，这本垫桌脚的书周围，空间有极其细微的、不自然的“褶皱”。

他集中精神，不是用神识（他已没有），而是用那种玄之又玄的、“bUG”对同类规则的天然亲和力，去“触碰”那处褶皱。

嗡……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那本《基础引气诀详解》封面上，原本模糊的字迹，突然像水波一样荡漾起来，然后重新凝聚，变成了——《基础引气诀·逆练版（残）》。

楚无涯眉头一挑。果然！规则压制产生了“信息残留”或“数据冗余”，导致某些最基础、最不被重视的事物，发生了不可预测的异变。这本逆练版，或许毫无价值，或许……藏着点有趣的东西。

他没有去拿书，而是将目光投向窗外。一株半枯的歪脖子老树下，几个外门杂役正在偷懒闲聊，抱怨着宗门克扣灵石，修炼艰难。

楚无涯心中一动，尝试着对那片区域进行“感知”。很快，他“听”到了一些破碎的、仿佛信号不良的“杂音”：

【杂役甲，情绪：不满，隐秘：昨夜偷藏了一块下品灵石在宿舍砖下。】

【杂役乙，情绪：焦虑，隐秘：暗恋丹房师姐，多次偷看其炼丹。】

【区域规则异常：老树阴影下，时间流速比周围慢约万分之三秒（持续累积中）。】

这种“感知”远不如系统界面清晰，模糊、断续，需要他高度集中精神才能捕捉，且极耗心力。但这证明了他的猜想：在“节能模式”下，他作为“漏洞本身”，对世界底层规则的异常变得更加敏感了！虽然失去了主动查询的权限，却获得了被动的“异常感知”能力。

这能力目前看来很鸡肋，但用在关键时刻，或许能起到奇效。

几天后，藏书阁迎来了第一位不速之客——林凡。

他依旧是万众瞩目的天命之子，周身气运光环虽然不再那么刺眼，却更加凝实内敛，显然在努力消化强行灌注的力量。但他眉宇间藏着一丝阴郁，道基的裂痕并非轻易可以弥补。他来这里，带着探究，或许还有一丝不甘和……隐秘的怨恨。

“楚师……楚前辈。”林凡站在门口，阳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语气复杂。

楚无涯靠在藤椅上，眼皮都没抬：“有事？”

“晚辈前来借阅一些……杂学古籍，开阔眼界。”林凡找了个借口，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楚无涯，试图从他身上找出力量尽失后的狼狈或悔恨。

然而，他失望了。楚无涯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得让人心寒。

“自己找。”楚无涯懒洋洋地指了指无尽的书海。

林凡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他故意释放出一丝威压，想试探楚无涯的反应。但这丝威压如同泥牛入海，楚无涯连呼吸频率都没变。

就在林凡走到一个书架转角时，楚无涯忽然淡淡开口：“左边第三排，从上往下数第七本，《南荒异虫志》，或许对你有用。”

林凡身体一僵，猛地转头。他确实在暗中修炼一门需要特定毒虫辅助的秘法，这是他从一处上古遗迹中所得，自信绝无第二人知晓！楚无涯怎么会知道？！难道他修为尽失，窥探天机的能力反而更强了？

惊疑不定间，林凡依言找到了那本书，翻看一看，里面竟然真的记载了一种他正苦苦寻觅的冷门毒虫的习性！虽然记载不全，却给了他关键提示！

这一刻，林凡心中的忌惮更深了。楚无涯的“邪门”，远超他的想象。他匆匆拿了书，几乎是落荒而逃。

楚无涯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他当然不是能掐会算。只是在林凡进来的瞬间，他被动感知到了林凡身上一个极其微弱的“信息残留”——那是林凡修炼秘法时，无意中沾染的一丝关于“毒虫”的意念碎片，恰好与书架上某本蒙尘古籍散发出的微弱“规则共鸣”（或许是因为作者当年也研究过此虫）产生了呼应。他不过是顺水推舟，点了一下而已。

效果很好。看来，在这“节能模式”下，当一个依靠信息差和规则感知的“神棍”，似乎比当一个拥有无敌力量的仙尊，更有趣一些。

日子一天天过去。楚无涯安心地当着他的藏书阁看守。他不再修炼，因为毫无意义。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晒太阳，感知着周围细微的规则涟漪，偶尔“点拨”一下误入此地的迷茫弟子或心怀鬼胎的探子，每一次轻描淡写的话语，都能在宗门内掀起一阵暗涌。

他成了灵霄仙宗最特殊的存在：一个没有修为的废人，一个被软禁的看守，却让所有高层忌惮不已，让天命之子疑神疑鬼。

这一日，黄昏。楚无涯正看着窗外一片树叶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飘落（那片区域的时间流速似乎特别慢），忽然，他感知到了一股强烈的、不同于以往的规则波动，从藏书阁最深处、一个堆放废弃玉简的角落里传来。

那波动带着一种……饥饿感？还有一丝微弱的求救信号？

楚无涯睁开眼，看向那片被黑暗笼罩的角落，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感兴趣的神色。

“节能模式”下，似乎孕育出了一些……了不得的小东西啊。

他的“摆烂”看守生活，看来越来越不会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