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很大,大得像座城。墙高得像山,门厚得像铁,守卫多得像蚂蚁。夜枭蹲在墙头,毛炸成刺猬,金瞳在月光下缩成一条线,死死盯着墙下。
“就这儿?”楚青衣趴在它旁边,声音压得极低,“你确定茅房守卫最松?”
“确定!”夜枭用气声说,“我亲眼看见的!守卫换班时,茅房这边是空档!最多三息,三息够我们进去了!”
“三息…”楚青衣扭头看林凡。林凡背着苏晴,苏晴昏睡着,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他点头,额头冒汗,但眼神坚定。
“进。”他说。
夜枭率先跃下,像道黑烟,飘进墙内。楚青衣紧随其后,身法轻盈,落地无声。林凡深吸一口气,背着苏晴,纵身一跃——跃到一半,腿一软,差点摔下去。楚青衣反手一拽,把他拉进来,两人滚进草丛,惊起一片蛐蛐。
“你真废了?”楚青衣皱眉,摸他脉门,“脉象虚浮,内息全无,地脉彻底断了。你现在…比普通人还虚。”
“虚就虚吧。”林凡喘着气,把苏晴往上托了托,“能走就行。”
“走个屁,跑都跑不动。”楚青衣叹气,但没再说什么,只递给他一粒药丸,“含着,吊命用的。别咽,咽了拉肚子。”
林凡含了,苦得脸都皱成一团。夜枭在前面探路,尾巴摇得像旗子,示意安全。三人一猫(?)摸黑前进,绕过巡逻的守卫,躲过暗哨的视线,钻狗洞,翻矮墙,爬屋檐,走了一炷香,终于摸到…茅房。
真的是茅房。砖砌的,木门,门板上糊着油纸,纸破了个洞,能看见里面。里面很普通,坑,桶,瓢,蛆。味道很冲,冲得人脑仁疼。
“就这?”楚青衣捏鼻子,“玉玺藏这儿?”
“不是这儿,是这儿底下。”夜枭指着茅坑边一块地砖,“我上次来,看见国师在这儿蹲坑,蹲完踩了踩这块砖,砖动了,下面有密道。”
“……”楚青衣脸都绿了,“你让我钻茅坑?”
“不是茅坑,是密道!”夜枭强调,“密道口在茅坑边,不脏!”
“那也够恶心的。”楚青衣骂骂咧咧,但还是蹲下,摸索地砖。摸了半天,摸到个凹槽,一按,砖“咔哒”一声,弹起半寸。她掀开砖,底下黑洞洞的,有梯子,有风,没味。
“还真有。”她松口气,率先下去。林凡背着苏晴跟上,夜枭断后,尾巴一扫,砖恢复原样。
密道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壁上嵌着夜明珠,幽光惨白,照得人脸像鬼。梯子很长,爬了百八十阶,才到底。底是条甬道,青石铺就,潮湿阴冷,有水滴声,嘀嗒,嘀嗒,像催命符。
“往哪走?”林凡问。他喘得更厉害了,苏晴虽然不重,但背着一路潜行,体力耗尽了。药丸在嘴里化开,苦味混着血腥味,直冲脑门。
“左。”夜枭嗅了嗅,“有玉玺味,还有…太子味。”
“太子在底下?”
“在,关着呢。”夜枭带头往左走,“我上次来,听见国师跟太子说话。国师叫太子‘殿下’,太子叫国师‘师父’。但语气不对,不像师徒,像…仇人。”
甬道尽头是扇铁门,没锁,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光,是烛光,摇曳不定。有说话声,很低,很沉,是男人的声音。
“…玉玺不在此处,你死心吧。”声音年轻,但疲惫,像熬了几夜没睡。
“殿下何必执迷不悟。”另一个声音响起,温润,平和,带着笑,是国师的声音,但林凡听出来了,是主编——是那个冷漠的,居高临下的,视万物为刍狗的主编的声音,“玉玺乃国之重器,非你能守。交出来,我可保你性命,保你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太子冷笑,“朕的江山都没了,要荣华富贵何用?”
“江山还在,只是换个人坐。”国师,或者说主编,声音依旧温和,“殿下若肯配合,这江山,还是姓周。若不肯…”
“若不肯怎样?杀了朕?”太子声音陡然拔高,“来啊!朕就在这儿,你杀!看天下人服不服!看列祖列宗容不容你!”
“殿下言重了。”主编轻笑,“杀你,何必我动手。你体内那东西,就快压不住了吧?等它出来,不用我杀,你自己就…砰。”
他做了个爆炸的手势,声音带笑:“魂飞魄散,尸骨无存。多好,干干净净,不留后患。”
太子沉默。良久,他哑声说:“你…你对我父皇做了什么?”
“陛下年事已高,龙体欠安,我只是…送他一程。”主编说得轻描淡写,“放心,不疼。睡一觉,就去了。去得安详,去得…体面。”
“畜生!”太子嘶吼,紧接着是铁链哗啦声,**撞击声,闷哼声。是太子在挣扎,在扑打,但被铁链锁着,徒劳无功。
“殿下省省力气。”主编说,“留着等死,不好吗?”
“我不会死。”太子喘着粗气,声音发狠,“玉玺在我手里,你拿不到。拿不到玉玺,你就名不正言不顺,坐不稳这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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