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万次重生开始摆烂 第15章 深渊低语与摆烂者的交易

灵霄仙宗的混乱，对楚无涯而言，已成了遥远的背景噪音。他的全部心神，都聚焦于那片吞噬光线的恐怖深渊——镇魔渊。

“逻辑魔”与“天命系统”在规则层面的内战愈演愈烈，如同两头发狂的巨兽在意识层面撕咬，反而为楚无涯提供了绝佳的掩护。规则的剧烈扰动，完美掩盖了他驾驭“漏洞气泡”接近镇魔渊时产生的细微涟漪。

深渊边缘，空间的质感都与外界截然不同。这里的规则不再是流动的溪水，而是凝固的、充满恶意的琥珀。狂暴的魔气并非单纯的能量，更像是具象化的怨念与诅咒，不断冲击、腐蚀着一切有序的存在。寻常修士靠近，顷刻间便会道心崩坏，肉身消融。

但对楚无涯而言，这里却有种诡异的“亲切感”。他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规则bUG”，而“小饿”更是以规则异常为食。这片被主流规则排斥的“法外之地”，反而是他们的天然主场。

“小饿，”楚无涯传递意念，肩头的暗银小兽立刻竖起耳朵，漆黑的双瞳紧盯着深渊，“感应最强烈的那道意识碎片，尝试建立最低限度的连接，但要伪装成……规则的自然共鸣。”

“小饿”点点头，身体表面流淌的暗银色光华开始以某种古老的、充满韵律的节奏波动起来。这节奏，是它从吞噬的那本“观测者之书”残片中解析出的、属于远古“观测者协议”的握手信号。

嗡——！

如同沉睡的巨兽被熟悉的脚步声惊醒，深渊底部，那股被镇压的、充满怨毒与不甘的古老意识，猛地躁动起来！一道混杂着惊疑、狂喜、以及刻骨警惕的意念，如同破冰的利剑，穿透层层魔障，精准地撞入了“漏洞气泡”！

“是谁？！是‘星鉴’还是‘冥痕’？不……这波动……古老但残缺……你是谁？！”古老意念的声音直接在楚无涯灵魂中炸响，充满了亿万年的孤寂与暴戾。

楚无涯稳住心神，不答反问，用意念模拟出从“观测者之书”中感受到的、那种超然物外的冷漠语调：“一个观察者。一个对‘覆盖层’（天命系统）和‘寄生虫’（银线）感兴趣的观察者。”

他故意抛出“银线”这个关键词，作为试探。

“银线！！”古老意念的暴戾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和仇恨取代，“那些窃贼！篡位者！你果然知道它们！你不是‘天命’的走狗！”

试探成功！这古老存在对“银线”势力充满敌意！

“窃贼？篡位者？”楚无涯继续引导，“据我所知，现在的‘天命’，才是这里的掌控者。”

“放屁！”古老意念咆哮，引得周围魔气翻涌，“‘天命’？不过是‘银线’窃取了我们‘万界观测网’的底层架构后，自己编写的拙劣模仿品！一个只会按照固定剧本运行的木偶戏台！”

楚无涯心中巨震！果然！“天命系统”并非原生，而是次级造物！真正的原初架构，是那个“万界观测网”！

“万界观测网……为何被窃？你又为何被镇于此？”楚无涯追问。

古老意念沉默了片刻，滔天的怨气中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悲凉与……悔恨。

“贪婪……与傲慢……”它低语，“我们‘观测者’一族，负责维护多元宇宙的平衡记录。但我们中的激进派——自称‘升华者’——不满足于观察，他们想要操控、优化万物轨迹，认为这样才能缔造‘完美宇宙’。”

“他们背叛了古老的协议，勾结了来自‘彼岸’的‘银线’势力——那些以吞噬世界故事为食的虚空掠食者！里应外合，袭击了观测网主枢，篡改了核心协议，将我们这些忠诚于原初使命的同胞或镇压，或流放！”

“我，‘星骸’，曾是负责监察此方宇宙的‘巡天镜’，在最后时刻试图启动紧急协议，却被‘银线’污染核心，被打入这规则废墟，永世镇压！而它们，则用窃来的权限，覆盖了原本的观测网络，编织了这个可笑的‘天命’剧本，将此界圈养，作为向‘彼岸’主人献上故事盛宴的牧场！”

信息量巨大，冲击着楚无涯的认知！

“彼岸”？“银线”是虚空掠食者？这个世界，是一个被窃取、被改造的“故事牧场”？那天命之子林凡是什么？是牧场里最肥美的那头“祭品”吗？

“所以，‘天命系统’不断重复剧本，是为了……”楚无涯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是为了收割！”星骸的意念充满讥讽，“每一次剧本轮回，产生的爱恨情仇、文明兴衰，都会凝聚成最精纯的‘叙事源能’，被‘银线’及其背后的‘彼岸’存在吸食！我们亿万生灵的挣扎与悲欢，不过是它们餐桌上的一道菜！”

楚无涯感到一阵冰冷的窒息。十万次轮回的绝望与痛苦，整个世界被操控的命运，真相竟是如此残酷而荒谬！他的人生，他所在的世界，只是一个高级文明的食物加工厂！

“你……想复仇吗？想夺回一切吗？”楚无涯压下翻腾的心绪，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复仇？哈哈哈哈！”星骸狂笑，带着无尽的凄凉，“我本体已碎，意识残缺，被镇压于此，连这深渊都出不去，如何复仇？小子，你告诉我，一个残缺的镜子，如何对抗能吞噬星辰的掠食者？”

楚无涯沉默了。星骸的处境，比他想得更绝望。

“但是，”星骸的意念突然透出一丝诡异的光芒，“你不同……你很奇怪……你身上有‘观测者’的古老印记，却又充满了‘天命’的污染，更奇怪的是，你核心处有一种……不属于任何已知体系的‘异常’！你是个变数！一个或许连‘银线’都无法完全预测的变数！”

楚无涯心中一动。他的“bUG”体质，成了唯一的希望？

“我们可以做个交易，观察者，‘变数’。”星骸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与决绝，“我把我所知的一切‘观测者’权限秘钥、规则漏洞、乃至‘银线’的弱点告诉你！而我只有一个要求——”

“带我出去！哪怕只是一缕最微小的意识碎片！让我亲眼看到‘银线’的剧本被砸烂！让我看到那些窃贼和叛徒付出代价！”

楚无涯没有立刻答应。风险太大。携带一个古老存在的意识碎片，等于在身上绑了一个巨大的信标，随时可能被“银线”或“天命系统”锁定。

但他有拒绝的资本吗？他需要星骸的知识，需要那些关于世界底层规则的秘密，需要对抗“银线”和“天命”的武器。这是一场与虎谋皮的交易。

“信息，先付一半作为定金。”楚无涯冷静地讨价还价，“关于如何安全带你出去，以及后续如何行动，由我决定。如果你同意，现在就开始。如果不同意，我立刻离开。”

星骸的意念剧烈波动，显然在挣扎。最终，对自由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好！狡猾的小子！记住你的承诺！”一道浓缩了无数复杂规则结构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向楚无涯。其中包含了部分“观测者协议”的底层指令、几个关键的规则后门、以及对“银线”能量特性的分析……

楚无涯全力接收着这些无价之宝，同时示意“小饿”做好准备。

就在信息传输接近尾声的刹那，异变陡生！

一道冰冷、银色、充满贪婪的意念，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猛地从深渊更底层刺出，直扑楚无涯的“漏洞气泡”！

是“银线”！它们果然在监视星骸！楚无涯与星骸的接触，触动了警报！

“小饿！”楚无涯厉喝。

“规则饕餮”早已蓄势待发，小嘴张开到极限，不是吞噬，而是喷吐出之前吞噬的所有“逻辑魔”的废弃方案、系统错误代码、以及星骸传递信息时附带的怨念碎片，混合成一股极其混乱、充满逻辑悖论和信息病毒的规则风暴，迎面撞向那道银线意念！

与此同时，楚无涯全力催动“漏洞气泡”，沿着星骸信息流中指示的一条规则暗流，如同潜入深海的鱼儿，瞬间远遁千里！

轰！！！

银线意念与规则风暴狠狠相撞，引发了小范围的规则海啸！追击被打断了一瞬！

“变数！我等着你！”星骸最后的意念带着一丝期待，消失在沸腾的魔气中。

楚无涯头也不回，驾驭气泡冲出了镇魔渊的范围，头也不回地扎入灵霄仙宗外围最混乱的规则区域，将自身完美隐藏。

气泡内，楚无涯脸色苍白，心有余悸。刚才那一刻，他真正感受到了“银线”的可怕，那是一种纯粹的、高等存在对低等世界的漠然与贪婪。

但他成功了！他得到了至关重要的情报，并且……似乎真的把天捅了个窟窿。

他看了一眼肩头的“小饿”，小家伙似乎因为刚才的爆发有些萎靡，但眼神却更加锐利。

又看了一眼意识海中，那来自星骸的、如同星辰般闪烁的宝贵信息。

最后，他望向那片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宗门。

“牧场……掠食者……剧本……”

楚无涯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决绝的弧度。

“原来，摆烂的终极境界，不是消极对抗，而是……”

“掀翻这该死的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