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破封遇天道银行账单 第142章 万秽归元大阵

夏侯桀的谋士，魂渊潜伏此地真正的高阶使者，脸上那诡异而笃定的笑容，如同毒蛇吐信。他双手拍向地面的动作，并非攻击，而是启动——启动这以整个矿脉核心为基、抽取地脉灵性、汇聚无边秽力、准备已久的最终杀招！

“万秽归源大阵……启！”

嘶哑的咒言如同丧钟，在主室中回荡。

“轰隆隆——！！！”

整个矿洞主室，不，是整个矿区地下深处，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地面剧烈震颤，无数裂痕蛛网般蔓延，从裂缝中涌出的不再是简单的煞气或冥寒，而是粘稠如实质、散发着终结与湮灭气息的紫黑色秽力！

祭坛上那颗搏动的巨大肉瘤，如同心脏般疯狂膨胀、收缩，每一次搏动，都从裂缝中、从岩壁里、甚至从虚空中，强行抽取海量的污秽能量！这些能量包含了地煞的暴戾、冥渊的死寂、矿脉灵性枯竭后的怨恨、以及无数死难者最后的痛苦与诅咒！它们在肉瘤中疯狂搅拌、融合、质变，酝酿着一股足以将整个矿洞、乃至上方大片区域彻底抹去的毁灭洪流！

更可怕的是，这股毁灭洪流的“引信”，似乎还连接着外界那正在与玄玑长老激斗的“圣婴”！一旦爆发，不仅地下的一切将灰飞烟灭，恐怕连“圣婴”也能借此冲击，获得某种诡异的“升华”或“蜕变”！

“疯子！你们这群疯子！！”岳擎将军目眦欲裂，他能清晰感觉到那股正在汇聚的、令他这金丹修士都感到心惊肉跳的毁灭力量！“你想把这里所有人都炸上天吗？！”

“是又如何？”魂渊使者张开双臂，幽绿的魂火在眼中狂燃，带着一种殉道者般的疯狂，“圣教大业，岂是你们这些凡俗蝼蚁所能理解？此地污秽，正合归寂之丘真意！圣婴将携此秽力升华，成为我圣教最锋利的刃！而你们……就是最好的祭品与见证！”

他狂笑着，身上黑袍无风自动，金丹初期的邪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形成一圈灰黑色的护罩，将自身与祭坛护在中央，显然是要死守到阵法完全启动、毁灭降临的最后一刻！

时间！最缺的就是时间！

玄玑长老与清霖真人在外面与“圣婴”缠斗，恐怕难以短时间内结束战斗，更无法分身下来。

岳擎将军虽强，但面对这蓄谋已久、以整片地脉矿区为基的毁灭大阵，以及一个决心死守的同阶修士，短时间内也绝难攻破！

而毁灭的倒计时，正在以心跳的速度迫近！

厉千尘的化身，站在岳擎将军身后，心脏（灵质模拟）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他能比岳擎将军更清晰地“感知”到地脉的濒死。那是一种如同潮水退去、只剩下干涸龟裂河床的绝望感。更能“感觉”到，那祭坛肉瘤中汇聚的秽力，其本质何其污浊与暴烈，一旦爆发，不仅仅是物理层面的毁灭，更会彻底污染、腐化这片土地最后的地脉根基，让一切修复可能化为泡影！

而外界“圣婴”与地底大阵的呼应，更是让局面危如累卵！

“必须阻止他！切断能量供给！或者……干扰阵法核心！”厉千尘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常规方法肯定来不及了。岳擎将军强攻或许能击杀那使者，但阵法已启动，毁灭洪流未必会立刻停止，甚至可能因为失去控制而提前、无序地爆发！

怎么办？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了祭坛上那颗搏动的肉瘤，以及肉瘤下方，那与地面无数裂缝、能量脉络相连的最粗壮、最核心的几根“根系”！

一个极其冒险、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的闪电，划过他的脑海！

既然这大阵是以抽取、汇聚此地的污秽能量为根基，那如果……反向操作呢？

不是阻止它抽取，而是……加速？甚至……改变其流向？

厉千尘化身体内，那融合了坤元灵韵、混沌中性能量、以及无色微光协调的特质，在这一刻疯狂悸动起来！

混沌生灭体的本质是什么？是包容、演化、转化！

坤元地脉权限是什么？是对这片土地能量流动的深刻理解与潜在引导！

无色微光是什么？是超越现有框架的协调与可能性！

此地能量虽然污秽狂暴到了极点，但其根基，依旧是地脉能量（煞气）、矿脉灵性、冥渊寒意、以及生灵怨念的某种混合。而这些东西……理论上，都在混沌生灭体“包容与转化”的范畴之内！只是量级和污染程度远超以往！

如果他以自身为“桥梁”与“转换器”，以坤元权限强行“沟通”此地的地脉与能量网络，再以混沌特性尝试进行引导、分流、甚至初步转化，是否能打乱那“万秽归源大阵”的能量汇聚节奏？甚至……将部分能量导向他处，或者……导入他自身与地底“灵枢”主体构成的那个正在缓慢修复、具备净化与容纳潜力的系统之中？

这无异于在即将决堤的污秽洪流下游，强行开凿一条新的、通往自家“池塘”的渠道！而且这“池塘”还未必能承受住！

但，这是目前唯一可能破局、且速度最快的方法！

“岳将军！”厉千尘猛地抬头，语速快如疾风，“给我争取三息时间！不要攻击祭坛，全力牵制、干扰那使者！让他无法精细控制阵法能量流向！”

岳擎将军闻言一愣，但看到厉千尘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与奇异光芒，想到他之前展现出的种种特异，猛一咬牙：“信你一次！三息！多一息都难！”

话音未落，岳擎将军已如同一头发狂的蛮龙，手中乌黑长枪爆发出刺目的玄光，带着破碎山岳的恐怖气势，不再试图一击破防，而是化作漫天凌厉狂猛的枪影，如同暴风骤雨般，朝着魂渊使者那灰黑色护罩的各个节点疯狂攒刺、轰击！不求立刻攻破，只求最大程度的干扰与压力！

“哼！垂死挣扎！”魂渊使者冷哼，不得不集中大部分心神与邪力，维持护罩，应对岳擎将军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对祭坛肉瘤的能量引导，果然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凝滞。

就是现在！

厉千尘化身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闪，竟不是冲向祭坛，而是冲向祭坛侧方一处能量脉络最密集、也是地脉“痛苦”最强烈的区域！

他盘膝坐下，双手猛地插入地面那粘稠污秽的“土壤”之中！

眉心暗金竖痕光芒爆射！灰金色的左眼与灰褐色的右眼同时亮到极致！

“以吾魂印为引！”

“承地脉之悲，感坤元之契！”

“混沌为炉，纳秽转清——”

“地脉同调·秽流分导！！！”

他并非直接攻击阵法，也不是试图炼化那庞大的秽力。而是以自身为共鸣器与分流阀，将自身那融合了坤元权限与混沌特性的灵魂波动，以最大的强度、最契合的频率，轰入脚下这片濒死地脉的“哀嚎”之中，并顺着地脉与能量网络的联系，反向蔓延向那祭坛肉瘤的“根系”！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这片痛苦大地的一部分，一个具有独立意志的“肿瘤”或“新生的器官”。

他的灵魂波动，带着一种奇异的“理解”与“包容”，抚慰（哪怕极其微弱）着地脉的痛苦，同时，又散发出一种强烈的“饥饿”与“引导”信号——并非吞噬，而是邀请，邀请那些狂暴污秽的能量，沿着他“开辟”的、连接着自身与地底“灵枢”主体的隐秘通道，分流一部分过来！

这就像在嘈杂混乱的集市中，突然有人用所有人都能听懂的方言，大喊一声“好吃的这边来！”，总会吸引一部分注意力。

那正在疯狂汇聚向祭坛肉瘤的污秽能量洪流，果然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紊乱！

一部分最外围、最“松散”、最缺乏“主见”的煞气、怨念碎片，仿佛被厉千尘的灵魂波动吸引，竟真的脱离了主洪流，如同涓涓细流，朝着厉千尘所在的方向“淌”了过来，顺着他的手臂、他的灵魂链接，涌向地底深处的“灵枢”主体！

虽然分流的量，相对于整个毁灭洪流来说，九牛一毛。但其造成的扰动，却如同在精密运转的齿轮中，投入了一粒沙子！

祭坛上的肉瘤，搏动节奏出现了极其短暂的错乱！

魂渊使者闷哼一声，他感觉对阵法能量的掌控，突然多了一丝滞涩和不受控的“漏失”！虽然立刻就被他强行调整回来，但那一瞬间的干扰，却让岳擎将军抓住了破绽！

“破！”

岳擎将军久经战阵，眼光何等毒辣！抓住魂渊使者心神被阵法微扰牵扯的刹那，蓄势已久的一枪，如同毒龙出洞，枪尖凝聚一点压缩到极致的破甲玄芒，以点破面，狠狠刺在了灰黑色护罩能量流转的一个临时薄弱点上！

“咔嚓——！”

护罩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被刺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虽然瞬间就在邪力补充下开始弥合，但已足够！

一道凝练的枪芒，顺着孔洞钻入，直刺魂渊使者胸膛！

魂渊使者脸色剧变，仓促间侧身闪避，同时挥袖格挡！

“嗤啦！”

枪芒擦着他的肋部掠过，带起一溜乌黑的血光，邪力护体被撕裂，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更有一股刚猛霸道的破邪枪意顺着伤口侵入，让他气血翻腾，邪力运转都为之不畅！

“该死！！”魂渊使者又惊又怒，没想到这两个闯入者配合如此刁钻，一个以诡异手段干扰阵法根基，一个趁机强攻破防！

而厉千尘这边，在成功引导分流了第一股微小秽流后，还未来得及高兴，便感受到了恐怖的反噬！

那些被他引导过来的污秽能量，虽然量少，但性质极其恶劣！地煞的暴戾冲击着他的混沌灵质，冥渊的寒意冻结着他的生机流转，矿脉怨念与血祭秽力更是疯狂污染、侵蚀着他的分魂意念！

“噗——！”

他这具化身猛地喷出一口混杂着暗金与灰黑色泽的灵质“血液”，身体表面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如同瓷器开片般的裂痕！眉心竖痕光芒急剧黯淡，双眼神采都涣散了一瞬！

同化与污染的危险，远比物理伤害更致命！

但他咬紧牙关，混沌漩涡在化身核心疯狂旋转，源种生机的力量在无色微光的协调下苦苦支撑，将涌入的秽力强行分解、中和、转化一部分，同时将无法承受的“杂质”与“废热”，通过更深的连接，导向地底“灵枢”主体——那里有更庞大的坤元核心与混沌本源可以分担、沉淀。

这个过程痛苦万分，且效率极低。但确确实实，在分流和干扰着阵法的能量汇聚！

而且，他这番“反向吸引”的举动，似乎彻底激怒了那祭坛肉瘤，或者说，激怒了肉瘤背后连接的、更深处的某个意志！

“吼——！！”

一声并非来自魂渊使者、也非来自外界“圣婴”的、更加古老、更加深沉、充满了被亵渎的暴怒的咆哮，隐隐从祭坛下方、从地脉更深处传来！

紧接着，祭坛肉瘤的搏动猛地加剧，不再仅仅抽取地面裂缝的秽力，而是开始疯狂吞噬周围的一切——包括魂渊使者身上散逸的邪力、主室内残余的矿石灵性、甚至……开始反过来，抽取魂渊使者自身的生命精华与魂源！

“不！圣尊！是我！是我在主持仪式啊！！”魂渊使者发出惊恐的尖叫，他感觉到自己与祭坛的连接变得不受控制，体内邪力与生机正被肉瘤强行吸走！他试图切断联系，却发现那连接如同跗骨之蛆，牢牢锁定了他的灵魂本源！

这突如其来的内讧，让岳擎将军和厉千尘都愣住了。

但厉千尘随即明悟——这“万秽归源大阵”和“圣婴”计划，恐怕并非魂渊使者一人能完全掌控！其背后，定然有更可怕的存在（或许就是那被坤元核心封印的“异物”的某个分身或投影）在遥控！当阵法运转出现不可控的“漏洞”（厉千尘的分流干扰），当主持者出现“虚弱”（被岳擎将军所伤），那背后的存在，便本能地开始吞噬一切可用资源，确保自身计划的完成，哪怕……牺牲掉这个“棋子”！

“啊啊啊——！！！”魂渊使者发出凄厉绝望的惨嚎，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紧贴骨骼，眼窝深陷，魂火迅速黯淡。他挣扎着，想要掐断联系，却徒劳无功。

而祭坛肉瘤，在吞噬了魂渊使者大部分精华后，体积再次膨胀，紫黑邪光更加炽烈，内部酝酿的毁灭波动，不降反升，变得更加狂暴和不稳定！仿佛一个被强行催熟、随时会炸开的毒瘤！

毁灭，似乎并未被阻止，反而因为内讧和反噬，变得更加不可预测和危险！

“不好！阵法失控了！能量正在暴走！”厉千尘强忍自身反噬的痛苦，嘶声喊道。他能感觉到，肉瘤中的毁灭能量，正在朝着一个更加极端、更加无序的方向演变，一旦爆发，威力可能远超预计，而且很可能彻底引爆下方那本就脆弱不堪的地脉根基，造成不可逆的毁灭！

岳擎将军也脸色铁青，他能感觉到那股令人心悸的波动。

怎么办？强行攻击肉瘤？可能立刻引发爆炸！撤退？那外面的人怎么办？玄玑长老他们怎么办？

就在这千钧一发、似乎已无路可走的绝境——

厉千尘灵魂深处，那与地底“灵枢”主体紧密连接的通道，突然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清晰而急迫的悸动！

不是危险预警。

而是……一种“请求”？或者说，“呼唤”？

“灵枢”主体（坤元核心处的厉千尘主魂）似乎在传递一个信息：它需要更多的“材料”与“压力”，来加速完成某个关键的“蜕变”或“修复”！而此刻这暴走的、混合了多种极端能量的秽力洪流，虽然危险，却也是……绝佳的“催化剂”与“养料”**！

一个更加疯狂、更加大胆的想法，在厉千尘化身与“灵枢”主体的共同意志中，瞬间成型！

既然无法阻止其爆发，也无法安全引导……

那何不……主动迎接？以坤元核心那正在修复、且具备混沌转化潜力的系统为“容器”，以自身为“导流渠”，将这暴走的毁灭洪流……引向地底深处，引向坤元核心？！

不是被动承受，而是主动吸纳、分担、并尝试在其内部进行更高效的转化与利用！

这无异于将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主动塞进自家正在修缮的、还不甚牢固的房子里！风险巨大，但若能成功，不仅能化解眼前的毁灭危机，还可能加速坤元核心的修复，甚至……从中提炼出对抗地煞、冥渊的某些“特质”！

赌！赌坤元核心上古遗留的底蕴！赌混沌生灭体的潜力！赌那无色微光的协调能力！赌他厉千尘的意志，能承受住这最终的考验！

没有时间犹豫了！

厉千尘化身猛地抬起头，对岳擎将军吼道：“将军！助我一臂之力！将我……推向那祭坛肉瘤！尽量靠近！然后……立刻远离！越远越好！！”

岳擎将军闻言，瞳孔骤缩！这小子疯了？！那肉瘤眼看就要炸了，还要靠近？！

但看着厉千尘眼中那近乎燃烧的决绝与奇异光彩，再想到他之前种种不可思议，岳擎将军猛一跺脚：“娘的！老子信你！若事不成，黄泉路上，老子陪你喝一碗！”

说罢，他长枪一摆，不再攻击，而是将全身玄功凝聚于枪身，化作一道厚重的乌光屏障，护住厉千尘化身，同时枪杆猛地向后一抽，再向前一送！

一股沛然莫御的推送之力，裹挟着厉千尘化身，如同炮弹般，朝着那疯狂搏动、紫黑邪光炽盛到极点的祭坛肉瘤，狠狠撞去！

在身体与那污秽、邪恶、散发着毁灭波动的肉瘤接触前的最后一瞬，厉千尘化身将全部的意念、全部的力量、全部的灵魂共鸣，通过那无形的链接，轰然传递向地底深处的“灵枢”主体！

一个清晰无比的指令，响彻在灵魂深处：

“灵枢——开闸！”

“坤元——纳秽！”

“混沌——炼天！”

“以吾身为引，接引这‘万秽归源’——入我坤元， 化劫为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