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破封遇天道银行账单 第13章 黑市里的“逐臭之夫”

老刺猬揣着那三颗散发着诡异复合气味的“辣味通窍丹”，感觉怀里像是揣了三只活蹦乱跳的毒蟾蜍，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去黑市的路仿佛比平时长了十倍。

第七区的黑市，位于一片废弃的工业管道网络深处，入口隐蔽，内部错综复杂，光线昏暗，只有两侧摊位上的劣质照明符箓发出惨绿或幽蓝的光。空气中混杂着血腥、药草、锈蚀金属和无数种不明物体的气味，比美味斋工坊还要冲鼻数倍。

在这里交易的，多是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或是来路不明的赃物，或是效果诡异、风险极高的禁忌物品。摊主和顾客也都藏头露尾，或用法术遮掩面容，或穿着宽大的斗篷。

老刺猬算是这里的常客，以前偶尔会来卖点辣条边角料做的“废丹”换零花。他熟门熟路地找到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铺开一块脏兮兮的布，小心翼翼地将三颗“辣味通窍丹”摆了上去。

他甚至没好意思像往常那样吆喝，只是缩着脖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三颗丹丸一露面，其独特的“芬芳”立刻开始攻城略地，顽强地在这片本就气味复杂的空间里杀出了一条血路。

旁边一个卖不知名妖兽骨粉的摊主猛地抽了抽鼻子，皱眉看向老刺猬：“老刺猬，你他妈又搞什么鬼？这什么味儿？老子这上好的‘裂风狼’骨粉都快被你熏入味了！”

另一个兜售残破符箓的老太婆也捏着鼻子尖声道：“哎哟喂！这比老婆子我炼制的‘腐尸毒’还呛人！你小子是不是把哪个炼丹炉的锅底灰抠出来卖了？”

周围的摊主和零星顾客纷纷投来嫌弃和好奇的目光。

老刺猬老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道：“胡…胡说什么！这是…这是俺们美味斋最新研发的…‘魔尊特调·辣味通窍丹’！一百上品灵石一颗！概不还价！”

“一百上品灵石？！”

“疯了吧你？”

“就这玩意儿？狗都不吃！”

嘲讽声顿时四起。有人甚至觉得这味道实在辣眼睛，收拾摊位往远处挪了挪。

老刺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把厉千尘埋怨了八百遍。这魔尊大人什么都好，就是这炼丹的手艺和定价的胆子……实在太离谱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无人问津。老刺猬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回去交差，是说自己不小心把丹药掉臭水沟里了，还是直接坦白这玩意儿根本卖不掉。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厚重黑色斗篷、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身形略显佝偻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他的摊位前。

那人的目光，似乎落在了那三颗丹药上。

老刺猬精神一振，连忙挤出笑容：“这位客官，好眼力！这可是俺们美味斋……”

“魔尊特调？”一个沙哑、干涩，像是两块生锈铁片摩擦的声音从斗篷下传出，打断了他。

老刺猬一愣：“啊…是…是的。”

斗篷人微微俯身，凑近那三颗丹药，深深地、极其缓慢地吸了一口气。那动作，不像是在闻，更像是在……品尝和分析。

周围几个留意到这边动静的人，都露出了恶寒的表情。这得是什么变态，才能对着这玩意儿深吸气？

斗篷人直起身，沉默了片刻。老刺猬紧张地看着他。

“一百上品灵石一颗？”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是的，概不还价！”老刺猬硬着头皮重复。

斗篷人没再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指节异常粗大的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看也不看，直接丢到老刺猬面前。袋口敞开，里面是三百枚灵气充盈、毫无杂色的上品灵石！

“我全要了。”

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波澜。

老刺猬彻底傻了！周围几个一直暗中观察的摊主也愣住了！

真…真有人买？！还是三百上品灵石？！这斗篷人怕不是个傻子？或者……这丹药真有什么他们看不出的门道？

在众人惊愕、疑惑、甚至带着一丝贪婪的目光中，斗篷人伸出两根手指，极其小心地、仿佛生怕碰碎一般，将三颗“辣味通窍丹”逐一拈起，放入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内衬柔软丝绸的玉盒中，然后合上盖子，贴上几张隔绝气息的符箓。

做完这一切，他看也没看老刺猬和周围的众人，转身，步履看似缓慢，却几步之间就融入了黑市深处更浓郁的阴影里，消失不见。

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老刺猬才猛地回过神，一把抓起那袋沉甸甸的灵石，心脏砰砰狂跳！

三百上品灵石！就这么…这么到手了？！那魔尊大人胡乱鼓捣出来的玩意儿，真有人当宝贝买？！

他不敢再多待，生怕有人见财起意，连忙收拾了摊位，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窜出了黑市。

老刺猬离开后，黑市那个角落关于“傻子花三百上品灵石买了三颗毒气丸”的议论，持续了好一阵子，最终也渐渐平息，只当成一桩奇谈。

而在黑市更深处，一间完全隔绝、没有任何光线的密室中。

那个斗篷人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张布满诡异紫色纹路、半边脸似乎被严重灼伤过的狰狞面孔。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玉盒，取出其中一颗“辣味通窍丹”。

他没有服用，而是将其置于一个复杂的、由无数细小管道和琉璃器皿组成的分析法阵中央。

法阵亮起幽光，细细扫描着丹药的每一分结构，分析着其中混乱不堪的能量成分。

斗篷人那双隐藏在阴影下的眼睛，死死盯着法阵反馈回来的、不断跳跃滚动的数据流，呼吸逐渐变得粗重。

“混乱……极致的混乱……但在这混乱的底层……有一种……古老的煞力排列方式……还有这朱砂……看似胡乱翻炒，却阴差阳错激发了其中一丝微弱的‘太阳真火’残力？……这鱼露……竟能与龙骨粉中的死气形成短暂的‘阴阳逆冲’假象？”

他喃喃自语，声音充满了困惑、震惊，以及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狂热。

“不对……不全是巧合……这看似荒谬的炼制过程，这胡乱搭配的原料……难道……是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全新的丹道流派？以混乱为表，以悖逆为基，追求那亿万分之一概率下才能诞生的……异变？”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骇人的精光。

“美味斋……魔尊……”

“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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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斋工坊内。

厉千尘听完老刺猬语无伦次、添油加醋的汇报，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仿佛三百灵石入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知道了。”

他拿起一根新出锅的辣条，感受着其中稳定了许多的能量结构。经过多次调整，现在“魔焰滔天”辣条中蕴含的那一丝太阴煞力与火毒的平衡，已经相当完美，对低阶修士的经脉淬炼效果也稳定在了某个微弱的区间。

这才是他目前真正的主打产品。那三颗“辣味通窍丹”，不过是他随手布下的一枚闲棋，一则测试水深，二则……看看能否钓到些特别的东西。

现在看来，鱼饵刚放下，就已经有嗅觉敏锐的家伙凑上来了。

他看向工坊外。

揽月楼那边，还没有回音。

黑市里，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

银行那边，额度还在提升。

这潭水，似乎开始有点意思了。

他需要更快地积蓄力量，也需要……一个更合适的契机。

或许，是时候让“魔焰滔天”辣条，走出第七区这个小小的泥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