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瑜那句纯粹出于求知欲的补充,像是一根被点燃的引信,瞬间引爆了客厅里本就诡异的气氛。
呛咳声此起彼伏,亚德里恩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放下茶杯,拼命用手给自己扇着风,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卡斯则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保持着一个仰头望天的姿势,仿佛灵魂已经出窍。诺澜低着头,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他那本就一尘不染的镜片,动作机械又僵硬。
连光幕那头的奥斯顿,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似乎想和这个可怕的话题拉开物理距离。
“是……是国家最高机密吗?”顾瑜看着他们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不,不是。”亚德里恩终于顺过了气,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阁下,这……这属于虫族常识,只是,我们一般不在公开场合讨论这个,这个真的不合适。”
卡斯小声地咕哝了一句:“自从离开军校的生理课,就再也没听谁聊过这个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场的每一只虫都听得清清楚楚,气氛也因此变得更加尴尬。
还是诺澜,他以一种学者的严谨,强行把话题拉回了正轨。他推了推眼镜,正襟危坐:“阁下,为了帮您恢复记忆,我认为有必要对您的疑问进行解答。”
“虫蛋不需要孵化,虫蛋在由雌虫孕育成熟后产下,会放置在特制的恒温保育箱中,由系统自动调节最适宜的温度和湿度,直到幼崽破壳。”
“好吧,我懂了。那我的第二个问题呢?”顾瑜的目光在几只雌虫脸上扫过,带着不容错辨的探究,“虫蛋,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
客厅里,刚刚才缓和了一丝的空气,再次凝固。
这一次,是死一般的寂静。
卡斯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客厅里焦躁地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我要去看看我的机甲,对,我的机甲好像有点问题……”
诺澜的个人终端“啪”的一声黑屏了,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黑色的屏幕,仿佛在研究什么高深的学术难题。
亚德里恩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看着顾瑜,眼神里带着一丝近乎哀求的意味:“阁下,我们真的,一定要聊这么深入吗?”
他们的反应,彻底勾起了顾瑜的好奇心。他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地问:“到底,有多深入?”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伊兰塞尔的声音响了起来。
平直,冷静,不带任何情绪起伏,像是在宣读一份系统生成的报告。
“报告。雌虫体内有育蛋囊,雄虫和雌虫完成真正的水乳交融后,虫蛋在育蛋囊中初步成型,在育蛋囊中会经过5个月左右的发育,待完全成型后,由雌虫产出。”
育儿袋?
雌虫产出?
顾瑜脑子里的信息处理器,嗡的一声。
他看看伊兰塞尔,又看看其他几只雌虫石化的表情,一个匪夷所思但又无比贴切的生物形象,跃入了他的脑海。
“……类似袋鼠?”他记得虫族也是有袋鼠的。
“噗——咳咳咳咳!”亚德里恩刚刚端起的茶杯,又一次宣告失守,他被呛得惊天动地,整只虫都蜷缩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咳,眼泪都飙了出来。
卡斯脚下一个趔趄,直接撞在了墙上,他扶着墙,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哀嚎:“什么?……他说类似袋鼠……虫神在上,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听这个!”
诺澜的镜片,彻底被一层白雾覆盖了。他僵硬地抬起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整只虫都散发着一种崩溃的气息。
光幕那头的奥斯顿,在呆滞了足足十秒后,果断地、干脆地、甚至带着几分仓皇地,切断了通讯。已经完全不记得,或者说顾不上要和大家探讨新发现的生命气息的事了。
顾瑜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
他不是问了一个生理问题,他是直接闯进了这个种族最私密、最核心的禁区。那个所谓的“物理接触,水乳交融”,恐怕就是他们的交配方式。
而“产卵”这个话题,对于这些强大、坚韧、以阳刚为美的军雌来说,大概是某种想起来就脚趾蜷缩的羞耻设定。
这场混乱的“学术研讨会”,最终在亚德里恩和诺澜架着精神恍惚的卡斯仓皇告辞中,落下了帷幕。
客厅里终于恢复了宁静。
顾瑜转过头,看向从刚才开始就一动不动,维持着标准军姿坐姿的伊兰塞尔。
他的上将,面色冷峻,眼神平视前方,仿佛刚才那个投下重磅炸弹的虫不是他。但那从脖颈一路蔓延到耳根的薄红,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顾瑜的嘴角,慢慢地,慢慢地,勾起了一个弧度。
他挪到伊兰塞尔身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对方平坦结实的小腹。
“育儿袋,嗯?”
伊兰塞尔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尊被触碰了开关的雕像。
顾瑜的手指得寸进尺地,在他的腹肌上画着圈。“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是隐藏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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