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属于自己的庄园,沈砚书先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了身舒适的居家服。菲尔德家的那顿早餐虽然压抑,但信息量巨大,足够他构建一个新的分析模型。
他端着一杯水走到客厅,奥斯顿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院子里修剪整齐的绿植,不知道在想什么。
“奥斯顿。”沈砚书开口。
军雌回过身,清俊的脸上神色温和:“雄主。”
我需要确认几个基本条件。”沈砚书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了主题。
他的语气平铺直叙,像是在宣读一篇学术论文的既定前提。
“我们的雄父,瑞恩·菲尔德,是帝国世袭伯爵。”
“我们的雌父,普罗迪·米勒,是执掌兵权的帝国元帅。”
“综合来看,菲尔德家族在帝都星,乃至整个帝国,都属于屈指可数的顶层贵族阶层。”
沈砚书看着他,用一种确认已知条件的口吻问道:“这个基础总结,没有逻辑错误吧?”
奥斯顿微微愣了一下。
他不明白雄主为何突然用如此严肃的口吻,来复述这些众所周知的事实。
但他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配合着雄主的思路:“确实如此,所以?”
“所以,问题就出在这里。”沈砚书走到他对面,那双浅棕色的眸子清晰地映出奥斯顿的身影。
他的眼神锐利,仿佛要穿透现象的表层,直抵问题的核心。
“一个如此显赫的家族,其内部的一名高级雄虫,在一夜之间‘病逝’。”
“作为帝国的权力中枢,理论上应该对所有高级雄虫动向都高度关注的虫皇陛下,竟然没有任何公开的、实质性的表示。”
“这不符合基本的政治常理。”
沈砚书停顿了片刻,给了奥斯顿一个短暂的消化时间,然后又抛出了另一个他观察到的疑点。
“还有,我与顾瑜,两个A 级雄虫的出现,对于雄虫资源极度稀缺的帝国而言,无论如何都应该算是一件值得重视的大事。”
“但从始至终,除了雄保会按部就班地履行职责,我们没有接到任何来自皇室的召见或问询。”
“我的伯爵爵位申请,也是雄保会一手操办,审批流程和下发速度快到不可思议,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个普通的行政文件。”
“这同样不符合一个正常帝国对于珍稀战略资源的应有反应。”
沈砚书将所有看似不相关的线索在脑中飞速串联,逻辑链条一环扣一环,最终指向了一个最大胆,也最符合他现有数据模型的推论。
他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奥斯顿,一字一句地公布了自己的分析结果。
“综上所述,我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充分理由怀疑,当今的虫皇陛下,是否已经被某个势力,比如权力日益膨胀的雄保会,彻底架空。”
“甚至,他已经被软禁,或者完全控制了。”
奥斯顿安静地听着。
他看着沈砚书那张写满了“我已洞悉真相”的严肃脸庞,看着他一本正经地推演出一场足以颠覆整个帝国的惊天政变。
军雌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认真聆听,逐渐变得有些微妙。
他忍了又忍,才没让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笑意泄露出来。
他的雄主,思维方式总是这么……清奇,又出其不意。
这世上大概再也找不出第二只雄虫,会在见完家长的第二天,就开始认真分析皇室是否发生了政变。
“雄主,我知道您思虑周全,”奥斯顿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平稳,“但关于这件事,您真的多虑了。虫皇陛下……咳,并没有被控制,也没有被架空。”
沈砚书的目光立刻带上了探究的意味,仿佛在说“请提供你的论据来推翻我的模型”。
“那是什么原因?”
看到他这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求知模样,奥斯顿再也绷不住,唇角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他耐心地为自家雄主解开这个“帝国谜案”。
“因为我们的陛下,乔伊斯·温斯顿阁下,他是一位科研狂虫。”
“科研狂虫?”这个词汇显然超出了沈砚书的预设。
他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极其罕见的空白。
“是的。”奥斯顿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帝国科学院就是由他一手创立。相比于出席各种繁琐的宫廷宴会,或是召见新晋的贵族,他更愿意待在科学院的无菌实验室里,研究下一代机甲的能量传导图纸。”
“对他而言,帝国多了两名A 级雄虫,只是意味着帝国财政需要多支出两笔数额固定的伯爵津贴和补助金。”
“这件事,完全不值得他从一堆复杂的数据和公式中抽身出来,专门进行一次会面。”
沈砚书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奥斯顿继续解释:“至于艾登的死,那是菲尔德家的家事,陛下对旁虫的家事向来不感兴趣。”
“不过按照流程,皇室已经拨下了一笔数额相当可观的抚慰金,这算是已经尽到了皇室对于高级雄虫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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