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会长办公室里的空气,因为沈砚书那句话而凝固了。
奥斯顿感觉自己的听觉系统出现了故障,又或者,是他的大脑无法处理这句信息量过载的话。
他整只虫都僵住了,碧色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着沈砚书平静的侧脸,心脏在肋骨后方发出了雷鸣般的巨响。
见家长……
雄主说,要和他去见家长。
菲利脸上的职业笑容已经彻底碎裂,像是被冻住后又被锤子敲过的玻璃,只剩下摇摇欲坠的残渣。
他艰难地转动着自己僵硬的脖子,每一寸都发出“咔哒”的悲鸣,视线最终落在了同样处于石化状态的奥斯顿身上。
“奥斯顿少将,”菲利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这位雄虫阁下……成年了吗?”
虫族法律规定,雄虫三十岁才算成年,拥有完全的民事行为能力,可以正式进行婚配登记。而眼前这位雄虫阁下,看起来实在太过年轻。
一个未成年的雄虫崽崽,被一个身经百战、心机深沉的军雌拐骗……这个剧本菲利会长不仅看过,还亲手处理过后续!
他对军雌,尤其是伊兰塞尔那种不把雄虫放在眼里的类型,本就没什么好感。奥斯顿虽然风评不错,但谁知道他私底下是什么样子?
菲利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看向奥斯顿的眼神里瞬间充满了警惕和审视。
奥斯顿此刻终于从巨大的冲击中找回了一丝神智,刚想开口解释,沈砚书清冷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了。
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开口回答:“从法律意义上说,我确实还差一年才成年。”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地补充了一句,却再次在办公室里投下了一枚深水炸弹。
“如果我已经成年,我刚才对会长说的就不是‘我和我未来雌君去见家长’,而是‘我们赶着去结婚’了。”
菲利:“……”
他感觉自己的精神海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连续撞击,整只虫都快要宕机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一道温和的声音及时插入,打破了这几乎要实体化的死寂。
“会长,我听说有贵客到访。”
亚德里恩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温雅笑容走了进来,目光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沈砚书和奥斯顿身上,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他来得刚刚好,正好听见了沈砚书那句石破天惊的发言。
饶是已经在群里被顾瑜打过预防针,亚德里恩的心跳也还是漏了半拍。
这位沈砚书阁下,果然名不虚传。
菲利像是看到了救星,带着强烈求救意味的目光看向他:“亚德里恩,你来得正好!这,这对吗?这……”
他的目光在沈砚书清冷的面容和奥斯顿挺拔的军装之间来回游移,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一位尚未成年的珍贵雄虫,一位战功赫赫的帝国少将。这组合怎么看,都充满了某种……诱拐未成年雄虫的嫌疑。
沈砚书终于侧过头,那双浅棕色的眸子平静地看向菲利,精准地捕捉到了他未说出口的顾虑。
“菲利会长,”他的声音依旧冷淡,却不失礼貌,“我明白你的顾虑。你大概是在想,我是不是被奥斯顿少将用什么手段哄骗了。”
菲利的老脸一红。他……他还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个可能性。
“但我只是要跟他回去见长辈,仅此而已。”沈砚书的逻辑清晰得可怕,“离我正式成年,可以进行婚配登记,还有整整一年的时间。”
他微微偏头,目光扫过菲利,又落到刚进来的亚德里恩脸上,提出了一个让所有虫都无法反驳的问题。
“你们觉得,一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让我冷静下来,去判断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吗?”
一句话,直接堵死了所有人的猜疑。
是啊,一年时间。对于性情多变的雄虫来说,一年足以让他们换掉几十个雌侍,推翻上百个决定了。如果这真是一时冲动,别说一年,一个月都坚持不下来。
这位雄虫阁下,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恰恰相反,他比任何虫都清楚。
菲利彻底没话说了。他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应对各种雄虫的经验,在这位逻辑严密、思路清晰的雄虫面前,就像是小虫崽玩的泥巴,被轻易地戳穿、瓦解。
亚德里恩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和,他走上前,自然地接过了话语权。
“会长,雄保会一向以‘尊重雄虫意愿’为最高准则。”
他尽职尽责的提醒,像一阵春风,巧妙地化解了办公室里的尴尬气氛。
“雄虫阁下既然已经提出明确要求,想要第一时间进行等级测试,我们要做的,就是满足阁下的要求。”
他转向沈砚书,微微欠身,姿态优雅而恭敬:“沈砚书阁下,我是雄保会副会长亚德里恩。测试室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沈砚书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对于这种能精准抓住重点、不废话的虫,他的观感还算不错,如果他没记错,这位亚德里恩副会长,在他刚刚加入的那个群里,算是顾瑜在这里新交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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