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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侣”这个词，从伊兰塞尔嘴里说出来，有一种奇特的、郑重其事的分量。顾瑜看着他，心里的那点涟漪慢慢扩大。
他靠在椅背上，换了个更放松的姿势，故意拖长了调子问：“所以，作为你的伴侣，我是不是可以对你的研究课题，提一点小小的建议？”
伊兰塞尔的金色眼眸看了过来，里面带着询问的意味，仿佛在说“请讲”。
“比如，”顾瑜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下一次执行‘备用方案’之前，能不能提前打个报告？你这样突然袭击，我的心率很容易超出正常阈值，影响数据准确性。”
伊兰塞尔的逻辑核心显然没有GEt到“**”这个分支程序。他认真地思考了几秒，然后点头：“你的建议具备合理性。为确保数据采集的精确，下一次行动前，我会提前三十秒进行口头预告。”
顾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提前三十秒预告？这只大猫是魔鬼吗？那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人脚趾抓地。
他决定放弃和这个AI脑的军雌在情趣上进行任何沟通。
“好了，说正事。”顾瑜清了清嗓子，“既然拒绝了菲利会长，我们今天做什么？总不能一整天都在家里研究营养餐和接吻吧？”
顾瑜摸了摸下巴，心说：“等一下……后者听起来，好像也不是不行。”
伊兰塞尔站起身，他今天没有穿军部制服，而是一身黑色的常服，更凸显出他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形。
“根据昨日活动反馈，你对机甲相关项目的兴趣度为最高级。”
他一边说，一边调出光脑，操作了几下，“第一军团的模拟训练中心今日对内部开放。其中包含了最新型号的‘神谕’级全感官沉浸式驾驶舱，可以百分之百复现实战场景。你想去吗？”
顾瑜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全感官沉浸式驾驶舱！这不就是他上辈子梦寐以求的顶级VR设备吗？星际飙车真人版，还是军用级的安全级别！
“想去！现在就去！”他几乎是跳了起来，所有的旖旎心思都被这个巨大的诱惑给冲得一干二净。
看着雄虫脸上毫不掩饰的兴奋，伊兰塞尔的嘴角，出现了一个极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上扬弧度。
结论四：目标雄虫对“伊兰塞尔”及“机甲”相关组合活动，表现出持续性的高度热情。该策略可作为长期情感维系的主要方案。
就在两人准备出门时，远在官邸的亚德里恩，再次收到了来自帝国战神的“战报”。
【发信人：伊兰塞尔】
【内容：请求新的战术指导。方案A“亲吻”已验证有效。为进一步优化情感链接效率，请求提供关于“亲吻”行为的最佳频率、时长及深化模式的数据模型。】
伊兰塞尔：【另，顾瑜已同意进行下一步的“伴侣专属活动”，你的指南书可更新此条目。】
亚德里恩面无表情地看着光脑屏幕。
最佳频率？时长？深化模式？
他是在问怎么接吻，还是在问怎么校准星际主炮的发射参数？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他。他感觉自己不是在给朋友当恋爱军师，而是在给一个没有感情的战争机器编写“如何做虫”的程序。
他认命般地截了图，熟练地甩进那个已经快要被逼疯的四虫群组。
【亚德里恩】：他甚至开始要求优化参数了。
群里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卡斯】：【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亚德里恩你把我删了吧，我申请退出这个群聊，我不想再看到任何关于这个禽兽的恋爱进度了！我的精神海提前混乱！他把谈恋爱当成什么了？军事演习吗？！】
【诺澜】：【……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我把上将的这些“战报”整理成册，书名就叫《帝国上将教你如何进行数据化恋爱》，会不会成为年度畅销书？】
【卡斯】：【诺澜你住手！你这是在教唆全帝国的雌虫去送死！除了上将那张脸和顾瑜阁下那个脾气，谁用这套谁就等着被雄主打断腿吧！】
【奥斯顿.菲尔德】：【从法律角度讲，诺澜的想法并无不妥。书籍出版是自由的，但读者因模仿书中行为而产生的一切后果，作者并不承担连带责任。】
【奥斯顿.菲尔德】：【另外，关于伊兰塞尔提出的问题。根据帝国婚姻数据库的非公开统计，已婚伴侣，受雄虫宠爱的雌虫和雄主的平均亲吻频率为每日三至五次，平均时长为十五秒。至于“深化模式”，属于限制级内容，无权查阅。】
【卡斯】：【奥斯顿你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东西！！！你一个单身雌虫为什么会有权限查阅帝国的婚姻数据库？！】
【奥斯顿.菲尔德】：【哦，我忘了说，婚姻数据库的管理权限，去年划归到军部信息安全中心了。】
【卡斯】：……
【诺澜】：……
【亚德里恩】：……
【卡斯】：【我申请现在就叛逃当星盗！这个帝国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第一军团的模拟训练中心，充满了科技与力量的美感。巨大的穹顶之下，一排排泛着金属光泽的银白色驾驶舱如同沉睡的巨蛋，安静地等待着被唤醒。
伊兰塞尔领着顾瑜，径直走向了最里面那个标记着红色“S”级符号的独立区域。
“这里是‘神谕’的专属训练区。”伊兰塞尔用权限打开了舱门。
“它的运算核心与我的精神海直连，可以模拟出我在驾驶‘斯莱普尼斯’时的所有战斗数据。”
顾瑜好奇地探头进去。驾驶舱内部比他想象的要宽敞，主副两个驾驶位并排而设，无数光屏和操作按钮环绕四周，充满了未来感。
“上来。”伊兰塞尔率先坐进了主驾驶位，拍了拍身边的副驾。
顾瑜坐了进去，柔软的座椅根据他的身形自动调整，提供了完美的包裹感。
“系好安全带。”伊兰塞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倾身过来，帮顾瑜拉过安全带，冰凉的金属卡扣“咔哒”一声锁上。
这个过程中，他的手臂几乎是环住了顾瑜的半个身体，清冽的气息再次将顾瑜笼罩。顾瑜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伊兰塞尔却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坐回自己的位置，开始设定程序。
“我们先从基础的闪避训练开始。”他一边说，一边调出了一片陨石带的场景，“你来控制方向和闪避，我负责武器系统。”
“好。”顾瑜压下心头的悸动，握住了面前的操纵杆。
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下一秒，他感觉一双更宽大、更温热的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操纵杆的灵敏度很高，初始操作需要引导。”伊兰塞尔的解释言简意赅。
他的手稳定而有力，指尖的温度透过手背，一路传到了顾瑜的心底。顾瑜感觉自己的耳朵有点发烫。
模拟开始。
眼前的景象瞬间切换为浩瀚的宇宙，无数巨大的陨石呼啸而来。
“左推三度，侧倾引擎启动。”
“上拉，引擎功率提升百分之二十，进行垂直规避。”
伊兰塞尔的声音冷静而清晰，他的手带着顾瑜的手，在复杂的操控台上行云流水般地操作着。机甲在密集的陨石雨中穿梭，每一次都以毫厘之差与危险擦肩而过，惊险又刺激。
顾瑜很快就沉浸了进去。他上辈子就是个重度游戏迷，这种硬核的操作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在伊兰塞尔引导了几次之后，他逐渐掌握了诀窍，找到了当初玩游戏时的感觉。只不过，这次是安全系数极高的真人版游戏，非常刺激的那种！
“放开吧，我试试自己来。”顾瑜说。
伊兰塞尔看了他一眼，松开了手。
没有了那只手的引导，顾瑜的操作瞬间变得自由奔放起来。他不再拘泥于精准的计算和规避，而是凭借着一种近乎野兽的直觉，在陨石缝隙中玩起了极限漂移。
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回旋翻滚，机甲的能量护盾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但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冲出了陨石带。
伊兰塞尔沉默了。
他侧过头，看着身边因为兴奋而双眼发亮的雄虫，那双冷金色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数据模型之外的、名为“震惊”的情绪。
他的逻辑核心正在飞速运转，试图分析刚才那一连串不符合任何常规战术动作的操作。
【行为分析：非逻辑性规避动作，成功率低于百分之十，但实际结果为……成功。】
【结论：目标雄虫的战斗直觉，存在无法量化的、极高的价值。】
“你……”伊兰塞尔组织了一下语言，“你的操作，不符合军部的任何一本教科书。”
“教科书是死的，虫是活的嘛。”顾瑜得意地挑了挑眉，“上将，要不要试试对抗模式？你来追，我来跑。”
伊兰塞尔看着他脸上飞扬的神采，那是一种全然的、发自内心的快乐。这股快乐的情绪，像一道暖流，直接冲刷着他的精神海。比单纯的拥抱和亲吻，带来的修复效果还要强一些！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或许，修复精神海最好的方式，不是去执行那些指南上的条条框框。
而是让他的雄虫，像现在这样，真正的开心起来。
雄虫在开心时无意识释放出的信息素，对雌虫的精神海有极佳的修复效果。
“好。”伊兰塞尔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对抗模式。如果你能在我手里坚持十分钟不被锁定，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任何要求？”顾瑜的眼睛更亮了。
“任何要求。”伊兰塞尔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他看着顾瑜，心里已经开始规划。
如果他的雄虫赢了，他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是更昂贵的机甲模型？还是……更进一步的“伴侣”行为？
对！伊兰塞尔无比确定，眼前这只雄虫，将来会是“他的”雄虫。
而顾瑜提出的要求，无论是哪一种，伊兰塞尔发现，自己竟然都有些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