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默云溪
秋阳的暖光透过孟家老宅雕花的窗棂,筛下细碎的金斑,洒在堂屋的八仙桌上。桌上摊着一本泛黄的《康熙字典》,边角都被翻得起了卷,纸页间还夹着几片干枯的桂花,那是去年秋天孟父特意收起来的。旁边还放着一张写满字迹的宣纸,墨汁淋漓的字迹里,是孟父琢磨了好几天的名字备选,密密麻麻的字迹旁,还标注着每个字的寓意和出处。墨香混着院子里飘进来的桂花香,在空气里晕开淡淡的甜,连风拂过窗棂的声音,都带着几分温柔。
向阳靠在铺着软垫的藤椅上,身上盖着一条绣着缠枝莲的薄毯子,毯子是孟母特意找人织的,柔软又透气。她怀里抱着那个最小的女婴,手臂下垫着一个厚厚的抱枕,这样能减轻不少酸痛。小家伙睡得正香,粉雕玉琢的小脸上透着淡淡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时不时轻轻颤一下,嘴角还时不时抿一下,像是在梦里吃到了什么好吃的。孟母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手里拿着个红绸子系着的拨浪鼓,轻轻晃着,发出“咚咚”的脆响,目光却黏在女婴身上,怎么看都看不够,嘴里还絮絮叨叨地念叨着:“这小丫头片子,真是挑着爸妈的优点长,皮肤白得像剥了壳的鸡蛋,眼睛又大又亮,长大了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你看这小鼻子,翘翘的,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还有这小嘴巴,跟凌儿长得的一模一样,真是个讨喜的小家伙。”
向阳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眉眼间满是化不开的温柔,指尖轻轻拂过她柔软的胎发,那绒毛似的触感,软得让人心尖发颤。“妈,她软乎乎的,我都不敢使劲抱,生怕一松手,她就化了似的。”她的声音放得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怀里的小天使,“怀她的时候,就数她最安静,两个哥哥在肚子里总爱闹腾,踢得我半夜睡不着,有时候还会顶着我的肚皮鼓包,就她,乖怪的,偶尔才动一下,像是知道妈妈怀她不容易。”
“慢慢就会了,当年你刚出生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抱着你像抱着个瓷娃娃,连大气都不敢喘。”孟母笑着,放下拨浪鼓,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女婴的小脸,那细腻的触感,让她的笑容越发温柔,“那时候你爸也是,抱你的时候两只手都在抖,生怕把你摔着了。这三个孩子里,就属她最文静,两个小子皮得很,昨儿个夜里还蹬被子呢,阿凡起来给他们盖了三次,差点没熬出黑眼圈。老二孟北城更皮,睡着睡着就横过来了,小脚丫还蹬着哥哥的脸,真是个小捣蛋鬼。”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揽月和星河的欢笑声,还有宝妹和小灰灰软乎乎的叫声。下一秒,堂屋的门帘被掀开,揽月和星河从外面跑了进来,手里还攥着几朵刚摘的桂花,金黄的花瓣沾着细碎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着光。揽月的辫子上还别着一朵桂花,跑起来的时候,花瓣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像个小仙子。宝妹和小灰灰跟在他们身后,小灰灰的爪子上还沾着点泥土,一进门就摇着尾巴凑到藤椅边,眼巴巴地看着向阳怀里的小婴儿,小脑袋还时不时蹭蹭向阳的裤腿,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像是在打招呼。宝妹则蹲在一旁,小鼻子嗅了嗅,眼睛盯着向阳怀里的囡囡,小尾巴轻轻摇着,不敢靠近,生怕惊扰了这个小不点。
“小姨小姨,我们来看弟弟妹妹啦!”揽月踮着脚尖,把手里的桂花递到向阳面前,鼻尖还蹭到了花瓣,沾了点香气,“你看,这是我和哥哥在院子里摘的桂花,好香呀!我挑了最大最黄的几朵,要送给小妹妹。哥哥还想摘那朵最高的,结果差点摔了个屁股墩儿!”
星河听了,脸一下子红了,连忙辩解道:“我才没有摔呢!我只是脚滑了一下,扶住了树干!”他凑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向阳怀里的女婴,小手还背在身后,像是藏着什么宝贝。“小姨,这个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呀?我们还没有喊过她呢。”他的声音里满是好奇,目光在三个婴儿床之间转了转,最后又落回女婴身上,“她比弟弟们好看,像个小仙女。”
这话倒是提醒了屋里的人,孟父正坐在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上,手里捧着那本《康熙字典》,看得津津有味,连眼镜滑到了鼻尖都没察觉。他手指点着书页上的字,嘴里还念念有词,时不时皱着眉头思考,时不时又露出满意的笑容。闻言,他抬起头,扶了扶眼镜,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几分胸有成竹的得意:“正琢磨着呢!这三个孩子,是我们孟家的宝贝疙瘩,得取三个响响亮亮的名字,才不辜负孟家的血脉,也不辜负这大好的时光。我翻了一上午字典,这几个名字,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
阿凡端着刚泡好的龙井茶走过来,碧绿的茶叶在玻璃杯里舒展着,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他把茶杯轻轻放在桌上,生怕惊扰了屋里的宁静,笑着说:“爸,您这字典都翻了一上午了,早饭就扒了两口,可有中意的字?我昨儿个也想了几个,叫孟文博、孟文轩,您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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