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默云溪
清晨的薄雾散去后,孟家老宅的青瓦白墙被晒得暖融融的,葡萄架上的叶片凝着昨夜的露水,被风一吹,便簌簌地往下掉,落在揽月和星河并排坐着的小板凳上。
兄妹俩手里各攥着一根细木棍,正小心翼翼地拨弄着脚边的小刺猬。小家伙似乎摸清了孟家的规矩,白日里也不缩成一团了,圆滚滚的身子在落叶堆里滚来滚去,时不时扬起小脑袋,鼻尖动了动,像是在嗅着院子里的桂花香。
“小刺猬,你说糯米妹妹今天会不会给我们打电话呀?”揽月戳了戳刺猬的背,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期待。昨天阿凡小姨夫说,糯米妹妹学会了拍手,等今天有空了,就给他们发视频。
星河把木棍递到刺猬嘴边,看着小家伙慢悠悠地舔了舔,才开口道:“肯定会的,小姨夫从不骗人。而且我昨天数了,还有五十八天,我们就能去乡下摘桃子了。”他掰着手指头,数得一本正经,连额头上冒出的细汗都没顾得上擦。
章叔扛着一把锄头从外头进来,刚去后院的菜地里转了一圈,看到两个孩子蹲在葡萄架下,便笑着喊了一声:“揽月,星河,快过来看看,后院的丝瓜结了好几个大的,下午摘下来,让章婶给你们做丝瓜炒蛋。”
揽月眼睛一亮,立刻丢下木棍蹦起来:“真的吗?我最喜欢吃章婶做的丝瓜炒蛋了,甜甜的,嫩嫩的!”星河也跟着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落叶,小大人似的叮嘱道:“章叔,要挑最嫩的那种,老的丝瓜不好吃,还有点苦。”
章叔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弯腰揉了揉他的头发:“知道啦,我们星河是挑菜小能手。走,先去后院看看,顺便给你们的小刺猬摘点新鲜的狗尾巴草,它好像挺喜欢吃的。”
兄妹俩一左一右地挽着章叔的胳膊,往后院走去。后院的菜园子打理得井井有条,绿油油的青菜一行行排列着,黄瓜藤爬满了竹架,坠着几根顶花带刺的嫩黄瓜,而丝瓜藤更厉害,顺着墙爬到了院外,一个个长条状的丝瓜垂下来,在风里晃悠着,看着就让人欢喜。
揽月踮着脚尖,伸手想去够最底下的那根丝瓜,却被章叔拦住了:“别急,这根还没熟透,等下午太阳晒够了,摘下来正好。”他说着,指了指墙角的那丛狗尾巴草,“喏,那边的狗尾巴草长得旺,你们去摘几把,小心别被草叶子划到手。”
兄妹俩应声跑过去,蹲在草丛里,专挑那些穗子饱满的狗尾巴草摘。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的发顶,揽月的羊角辫上沾了一片草叶,星河看到了,伸手帮她摘了下来,还不忘叮嘱:“走路看着点,别又摔了,上次磕破膝盖,你还哭了好久呢。”
揽月撅了撅嘴,伸手推了他一下:“我才没有哭好久,就哭了一小会儿。而且那是因为我跑太快了,踩到了石头。”
兄妹俩正拌着嘴,就听见前院传来了孟母的声音:“揽月,星河,快回来,有电话!”
“是不是糯米妹妹的电话?”揽月眼睛一亮,把手里的狗尾巴草往地上一扔,拉起星河的手就往前院跑,跑得太急,裙摆都被风吹了,裙摆都被风吹了起来。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座机,孟母正拿着听筒朝他们招手,脸上带着笑意:“快,你小姨夫的电话,说要给你们看糯米妹妹。”
揽月抢在星河前面扑到茶几旁,踮着脚尖接过听筒,刚放到耳边,就听见阿凡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揽月,星河,想不想看糯米妹妹呀?她今天可乖了,早上还自己啃了半块南瓜饼呢。”
“想!”揽月的声音拔高了几分,惹得旁边的星河直跺脚,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给我听,给我听!”
孟母笑着把星河也拉到身边,按下了免提键。瞬间,听筒里传来了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软乎乎的,像小猫崽在叫,听得兄妹俩的眼睛都亮了。
“这是糯米妹妹在说话吗?”星河凑到听筒旁,小声地问。
“对呀,”孟菲的声音紧接着传了过来,带着几分笑意,“她刚才看到窗外的小鸟,就一直啊啊地叫,你们听,她是不是在跟你们打招呼?”
“糯米妹妹,我是揽月姐姐!”揽月对着听筒大声喊,“我昨天给你画了一幅画,画的是我们家的小刺猬,等你回来,我就送给你!”
“还有我!”星河也赶紧喊,“我昨天又攒了三颗弹珠,都是亮晶晶的那种,等你长大了,我们一起玩弹珠,我教你怎么弹得最远!”
听筒那头传来了小糯米咯咯的笑声,像是听懂了他们的话,惹得孟家客厅里的三个人都笑了起来。孟母对着听筒柔声说:“菲菲,糯米在乡下还习惯吗?老人家有没有累着?”
“习惯得很,”孟菲的声音里满是暖意,“爸妈每天都抢着抱她,早上带她去村口的晒谷场散步,下午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糯米被他们养得更胖了,小脸肉嘟嘟的,捏起来软乎乎的。对了妈,昨天隔壁的王奶奶送了一篮自家种的橘子,特别甜,糯米吃了两瓣,还吵着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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