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默云溪
日子像孟家老宅院里的阳光,温温软软地淌着。毛球球打完第二针疫苗后,又安稳养了几日,愈发壮实了些,雪白的绒毛蓬松得像团刚弹好的,黑葡萄似的眼睛里,也多了几分灵动劲儿。它不再是刚来那会儿怯生生的小奶狗,每天在院子里撒欢打滚,葡萄架下、花坛边,都留下了它小小的脚印。
这小家伙的学习能力,竟让菲菲暗暗吃惊。教它握手,只示范了三次,它就懂得把小爪子搭在菲菲掌心,搭完还不忘歪着脑袋讨零食,那小模样,任谁看了都心软;教它定点如厕,也不过两日,就再也没在客厅里乱撒过尿,每次都颠颠地跑到卫生间的尿垫上,完事后还会冲着菲菲叫两声邀功,小尾巴摇得跟小旗子似的。就连揽月星河拿着毛绒小球逗它,喊一声“捡回来”,它也能颠颠地跑过去,把小球叼到孩子手边,惹得兄妹俩天天围着它转,连幼儿园的老师都知道,孟家有只聪明的小萨摩耶,逢人便夸。
这天午后,秋阳正好,风里飘着桂花香,甜丝丝的沁人心脾。院子里的葡萄架上,还挂着几串没摘完的葡萄,紫莹莹的透着诱人的光泽,偶尔有熟透的葡萄掉下来,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菲菲收拾好东西,找出那根印着小骨头图案的牵引绳,刚要弯腰给毛球球套上,揽月和星河就像两只小炮弹似的冲了过来。
兄妹俩刚从幼儿园回来,背上的小书包还没来得及放下,书包上的小恐龙挂件晃来晃去,校服衣角沾着点泥土,显然是放学路上又疯玩了一阵。
“小姨小姨,我要牵毛球球!”揽月扯着菲菲的衣角晃个不停,小脸上满是期待,辫子上的粉色蝴蝶结随着她的动作翻飞,“我昨天都没牵到,今天该我了!”
星河也不甘示弱,挤开揽月,攥紧了牵引绳的另一端,小胸脯挺得高高的,一脸理直气壮:“凭什么给你?我是哥哥,我力气大,能拉住它!上次我还帮外婆提过满满一篮子菜呢!”
“我不管我不管!”揽月急得跺了跺脚,眼眶微微泛红,伸手就去抢牵引绳,“我就要牵!毛球球喜欢我!”
两个小家伙你拉我扯,谁都不肯让谁,牵引绳被拽得笔直,毛球球夹在中间,歪着脑袋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小尾巴摇得更欢了,仿佛觉得这场争抢是个好玩的游戏。
菲菲又好气又好笑,连忙上前掰开两人的手,把牵引绳分成两段,一手牵一个孩子:“好啦好啦,别抢了。小姨有办法,你们一人牵一头,一起带毛球球遛弯,好不好?”
揽月和星河对视一眼,这才勉强点头。揽月还不忘踮起脚尖,对着毛球球的耳朵小声嘀咕:“毛球球,等下要跟我走,听到没?”星河则不甘落后,摸了摸毛球球的脑袋:“别听她的,跟我走才有好吃的。”
毛球球像是听懂了,甩了甩尾巴,蹭了蹭两人的手心,惹得兄妹俩都笑了起来。
三个小不点,两个牵着牵引绳的两端,中间跟着一只雪白的小萨摩耶,一路晃到了巷口的小菜场附近。菜场里人声鼎沸,卖菜的小贩扯着嗓子吆喝,自行车的铃铛声叮铃铃响个不停,还有新鲜蔬菜的清香味、刚出炉的包子香味、卤味的浓郁香气,混在一起,是最热闹的人间烟火气。
毛球球的小鼻子嗅个不停,小尾巴摇得像朵盛开的花。它从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眼睛里满是好奇,一会儿盯着路边摊的胡萝卜看,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一会儿又对着卖鱼的大叔叫两声,惹得大叔笑着扔给它一小块鱼肠,被菲菲连忙摆手谢绝了:“谢谢您,小狗不能吃这个,太咸了。”
毛球球看着鱼肠落在地上,委屈地低呜了两声,小脑袋耷拉了下来,逗得卖鱼大叔哈哈大笑:“这小家伙,还挺嘴馋!”
菜场边的空地上,不知谁家养了只红冠大公鸡,正昂首挺胸地踱着步。那公鸡毛色油亮,红冠子像一顶鲜艳的小帽子,走起路来一步三摇,神气极了,活脱脱像个巡视领地的大将军。它大概是觉得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了,忽然抻着脖子,亮开嗓子喊了一声:“喔——喔——喔!”
那叫声清亮又响亮,穿透了菜场的喧嚣,惊得旁边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落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噪音”。
菲菲正低头跟揽月说着“别乱跑,小心车”,手里还牵着揽月的小手,生怕她被来往的自行车碰到。忽然听见身边传来一阵细细的、奶声奶气的“喔——喔——”声。她愣了一下,转头看去,只见毛球球竟也昂着小脑袋,脖子抻得长长的,学着公鸡的模样,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那叫声虽然稚嫩,调子却学得一模一样,一声接着一声,半点不含糊。它的小身子还挺得笔直,爪子微微抬起,活脱脱就是一只缩小版的“神奇大公鸡”。
“哇!毛球球学鸡叫了!”揽月最先反应过来,忘了争抢牵引绳的事,拍着手跳起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声音清脆得像银铃,“太像了太像了!毛球球你太厉害了!比那只大公鸡叫得还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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