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默云溪
晨光穿透车窗,将杨子辰肩头的血迹染成暖红。孟云蜷缩在他怀里,指尖轻轻抵着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指腹沾染的温热触感让她眼眶始终泛着湿意。车子驶进熟悉的小区,轮胎碾过柏油路的沙沙声,与远处单元楼门口传来的急切呼喊交织在一起。远远望去,孟母被孟菲搀扶着,佝偻的身影在晨风中微微颤抖,保姆怀里的念云挣脱着小身子,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小脸憋得通红。
“妈妈!妈妈——”念云的声音穿透晨雾,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与撕心裂肺的急切。她猛地挣脱保姆的怀抱,迈着还不稳当的小短腿,跌跌撞撞地朝着车子的方向跑过来。跑了几步便踉跄着摔倒在地,膝盖蹭破了皮,可她顾不上哭,爬起来继续往前冲,小脸上满是泪痕,头发也因为挣扎变得凌乱不堪。
车子刚停稳,孟云就推开车门冲了下去,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一把将扑过来的念云紧紧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女儿揉进骨血里,下巴抵着女儿的发顶,泪水汹涌而出:“念云!我的宝贝!妈妈回来了!妈妈再也不离开你了!再也不!”
念云趴在她的肩头,放声大哭,小小的身子因为抽泣而剧烈颤抖:“妈妈!妈妈你去哪里了?念云每天都在想你!晚上睡觉要抱着你的衣服,吃饭要喊妈妈,幼儿园老师问起,念云都不敢说妈妈不见了……”她的小手紧紧攥着孟云的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像是怕一松手,妈妈就会再次消失在眼前。
孟母蹒跚着走过来,浑浊的眼睛里噙满泪水,看着平安归来的女儿,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她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想要摸摸女儿的脸,却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最终只是轻轻落在孟云的胳膊上,反复摩挲着:“云云,你终于回来了……吓死妈妈了……这几天妈妈吃不下睡不着,总梦见你出事……”
“妈,让您担心了。”孟云松开念云,又侧身抱住孟母,泪水打湿了母亲的衣襟,“对不起,是女儿不孝,让您受了这么多惊吓,这么多委屈。”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孟母拍着她的后背,泣不成声,“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妈不怪你,妈只怪自己没用,不能保护你。”
孟菲站在一旁,看着母女三人相拥而泣的画面,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抬手抹了抹眼泪:“姐,欢迎回家。”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孟云的肩膀,声音带着哽咽,“子辰哥这几天快把金市翻过来了,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资源追查你的下落,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公司那边林氏还在步步紧逼,他白天要开会谈判,晚上要去警局跟进案件,还要抽空照顾阿姨和念云,整个人都瘦脱了形,眼窝深陷,胡茬都没时间刮。”
孟云转头看向杨子辰,他正被保姆搀扶着下车,肩头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动作又渗出了鲜血,染红了白色衬衫的一大片,脸色苍白得吓人,却依旧对着她露出温柔的笑容:“别光顾着哭,先上楼,我伤口得处理一下,你也累坏了,需要好好休息。”
众人簇拥着走进电梯,念云紧紧黏在孟云身边,小手一刻不停地抓着她的手,时不时抬起头,用湿漉漉的眼睛打量着妈妈,生怕一眨眼,妈妈就会不见。回到家,孟云才发现家里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客厅的茶几上摆着她爱吃的圣女果和草莓,都是洗干净切好的;阳台上晾晒着干净的衣物,甚至连她常用的鹅黄色抱枕都摆在沙发的固定位置;厨房里飘来淡淡的鸡汤香味,显然是早就炖好等着她回来的。
“姐,你先陪着念云,我去给子辰哥处理伤口。”孟菲从储物间拿出医药箱,熟练地准备着碘伏、纱布和消炎药。
杨子辰坐在沙发上,孟云执意要亲自给他处理伤口。她小心翼翼地剪开染血的衬衫,露出肩头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边缘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看着触目惊心。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伤口周围,杨子辰瑟缩了一下,不是因为疼,而是心疼她的眼泪:“傻瓜,不怪你,别哭了。”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当初不听你的解释,如果不是我冲动跑出去,就不会给林浩宇可乘之机,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孟云哽咽着,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杨子辰的身体微微颤抖,伤口被碘伏刺激得火辣辣地疼,却始终没有吭声,只是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眼神温柔得能溺出水来:“跟你没关系,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太大意了,没有早点察觉到林浩宇的阴谋。以后,我会把你护得严严实实的,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念云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妈妈为爸爸处理伤口,小脸上满是担忧。她悄悄起身,踮着脚尖,对着杨子辰的伤口轻轻吹了口气,奶声奶气地说:“爸爸,吹吹就不疼了。念云摔倒的时候,妈妈也是这么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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