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的空气里还残留着烤鲷鱼的鲜香。
千寿郎手脚麻利地收拾着碗筷。
炼狱杏寿郎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盯着苏尘。
刚才那种豪迈大笑的氛围逐渐沉淀下来。
这位炎柱脸上的表情开始发生变化,那种标志性的、仿佛面具一般的爽朗笑容慢慢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少见的严肃与凝重。
他抬起右手,按在了自己左胸口的位置。
那里缠绕着厚厚的绷带,绷带之下,是已经开始愈合但依旧狰狞的贯穿伤。
更深处,是一颗正在强有力跳动,却显得有些空洞的心脏。
“苏尘少年。”
炼狱杏寿郎的声音低沉了一些,不再像刚才那样震得人耳膜疼。
“虽然身体正在恢复,但我能感觉得到。”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抓皱了胸口的病号服。
“那一针红色的药剂,力量确实霸道得惊人。它在瞬间给了我超越极限的力量,但同时也带走了什么东西。”
炼狱杏寿郎顿了顿,目光直视苏尘的双眼。
“我现在感觉身体里像是被掏空了一块,某种名为‘底蕴’的东西消失了。我大概……还能活多久?”
正在用牙签剔牙的苏尘动作一顿。
旁边的千寿郎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苏尘吐掉嘴里的牙签,慢条斯理地抽出纸巾擦了擦嘴。
他脸上的嬉皮笑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医生的专业与冷漠。
“感觉很敏锐嘛,炎柱大人。”
苏尘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光。
“【狂暴药剂·改】,这是我基于紫藤花毒素和某种高活性生物酶调配出来的禁药。”
“它的原理很简单,就是通过极度压榨你全身六十万亿个细胞的潜能,强行催化生命力,将其转化为瞬间的爆发力。”
苏尘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
“这就好比是一根蜡烛,原本能烧一个小时。我往里面加了助燃剂,让它在一分钟内释放出了十倍的光和热。”
“光越亮,蜡烛烧得就越快。”
千寿郎的身体开始颤抖,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泪水。
炼狱杏寿郎却依旧面不改色,只是点了点头:“通俗易懂的比喻。所以,代价是什么?”
苏尘竖起两根手指,然后交叉成一个“十”字。
“以你炎柱那强悍得不像人类的体质,副作用被抵消了一部分。”
“但即便如此,你的细胞端粒也受到了不可逆的磨损。”
“换句话说,你折寿了十年。”
“不过你放心,死不了。只要别再乱来,活个五六十岁还是没问题的。”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千寿郎捂住嘴巴,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十年。
对于一个人短暂的一生来说,十年是何等沉重的代价。
然而。
“哈哈哈哈!”
炼狱杏寿郎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他笑得前仰后合,眼角甚至笑出了泪花,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是吗!原来只是十年!”
他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重新洋溢起那种名为“热血”的光彩。
“我还以为会直接暴毙呢!没想到还能活这么久!”
炼狱杏寿郎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
“用区区十年寿命,换来斩向上弦之三的那一刀,换来整辆列车两百多名乘客的安全,换来炭治郎他们的未来!”
他转过身,对着苏尘竖起大拇指,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笔买卖,太值了!简直就是大赚特赚!”
苏尘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的男人。
疯子。
鬼杀队的柱,果然一个个都是脑袋有坑的疯子。
苏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他伸手在宽大的病号服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了那个随身携带的黑色小本子。
“不,你不值。”
苏尘的声音很冷,直接给炼狱杏寿郎的热情泼了一盆冷水。
炼狱杏寿郎愣了一下:“什么?”
苏尘翻开小本子,用手指在上面飞快地敲击着。
“你是鬼杀队的炎柱,是人类阵营目前的最高战力之一。”
“培养一个你这样的柱,需要多少资源?需要多少时间?需要多少运气?”
“你的剑术,你的经验,你在战场上的统御力,还有你那能够鼓舞人心的精神力量。”
苏尘抬起头,透过眼镜看着炼狱杏寿郎,眼神里充满了商人的精明与算计。
“这些都是无价的资产。”
“用这种顶级资产去换那个只会打架的粉毛篮球精?哪怕只是换十年,也是亏本买卖。”
“在我苏尘的账本里,从来没有亏本这一说。”
炼狱杏寿郎眨了眨眼,似乎没听懂“粉毛篮球精”是什么意思,但他听懂了苏尘的意思。
“苏尘少年,生命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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