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下山，荡尽魑魅 第26章 巫术对决，谁更胜一筹！

寨子外的薄雾之中，影影绰绰，似乎也有着一大群人。整个场面，剑拔弩张。

张远山走到人群靠后位置，目光向前扫了扫，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侧过头，对着身旁的周阿婆低声说了几句。

周阿婆听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她看了一眼还站在后面的刘青，随即轻轻点了点头。她招了招手，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年轻姑娘立刻走了过来。

“带这位小哥去换身我们寨子的衣服。”周阿婆吩咐道。

刘青正伸长脖子想看清对面的阵仗，冷不丁被人叫到，还有些发懵。换衣服？换什么衣服？这剑拔弩张的关头，怎么还有心思搞变装秀？

他满心疑惑地看着张远山，希望师叔能给个解释。

然而张远山只是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安抚姿态，便不再理他。

刘青心里直犯嘀咕，这张师叔又在憋什么坏水？每次他露出这种高深莫测的样子，准没自己的好事。

尽管心中有疑惑，但在人家地盘上，刘青也不好驳了长辈的面子，只好跟着那苗家姑娘往旁边的一间木屋走去。

等刘青换上一身靛蓝色的苗族短褂，感觉浑身不自在地走出来时，张远山和李子清已经穿过人群，站到了最前方。

寨口的气氛愈发凝重。

大长老高泉见张远山走近，只是微微颔首，算作打了招呼。

张远山同样回以点头，嘴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刘青灵觉敏锐，立刻察觉到空气中有一丝极细微的法力波动。

传音入密。

师叔在跟那位大长老秘密交流。

“前辈，这次古殃苗寨来势汹汹，恐怕是察觉到了他们寨子里的异常，这次赌斗，他们必定有备而来。”张远山的声音直接在高泉的脑海中响起。

高泉面不改色，依旧静静地注视着前方弥漫的晨雾，但他的声音却同样清晰地传回张远山心中：“或许是组织在他们寨子里的动作惊动了他们。提前两年发动赌斗，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溪月苗寨年轻一辈中，能堪大任者寥寥无几，此次赌斗，凶多吉少。”

话语中透着一股深深的凝重。

“前辈无妨。”张远山传音道，“晚辈有一计。稍后的赌斗，可让我这师侄以苗寨之人的身份参与第二场，或可出奇制胜，我这师侄.......”

高泉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喜色。他依旧背对着张远山，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刘青和李子清也挤到了前面，这才看清了对面的景象。

薄雾渐渐散去，一支约莫三四十人的队伍显露出来。他们人人骑着高头大马，气势汹汹，为首的是一个干瘦老者，光秃秃的脑袋在晨光下有些反光，一个标志性的鹰钩鼻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阴鸷。更骇人的是，他的一只眼睛是灰白色的，显然是瞎了。

这人正是古殃苗寨的苗柯长老。

刘青的目光又转回己方阵营的领头人高泉身上，看着他那清癯的面容和乌黑的披肩长发，忍不住小声对旁边的张远山嘀咕：“师叔，这位大长老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吧？这么年轻就当上大长老，统领一寨，本事肯定不小。”

张远山闻言，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年轻？”

他压低了声音，“高泉前辈今年，已经一百零三岁了。”

“一百……多少？”刘青差点把舌头咬了。

一百零三岁？开什么玩笑！虽然他知道修行有成之人，衰老速度会远慢于常人，他师父李老头和师叔张远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可一百多岁还长得跟四十岁一样，这也太夸张了点吧？这保养功夫，比师叔的养生之道还厉害啊！

就在刘青震惊时，对面的马队已经到了寨子外几十米处。

为首的苗柯长老一勒缰绳，动作干脆地翻身下马，他身后的族人也齐刷刷地跟着下马，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苗柯带着几个人，径直走到高泉面前，连半句寒暄都没有，那只独眼死死地盯着高泉，开门见山地说道：“高泉，废话少说。既然我们来了，今天就开始‘斗法’吧。”

高泉神色平静：“苗长老，按照规矩，斗法之日尚未……”

“规矩？”苗柯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打断了他，“别跟我提规矩！前几次斗法，你们溪月苗寨次次‘险胜’，真以为我们是傻子，看不出背后有组织的影子吗？”

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挑衅：“今天，我把话撂这儿！要么，现在就跟我们斗！要么，就乖乖把‘永生蛊’交出来！别指望再拖延时间，等你的那些外援了！”

此话一出，溪月苗寨这边的人群顿时一片哗然，不少年轻人已经气得满脸通红，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高泉却依旧不为所动，他只是淡淡地看着苗柯：“既然苗长老执意如此，那我溪月苗寨，接下了。”

“好！有种！”苗柯独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厉色，“那就现在开始第一场！”

张远山趁机凑到还在发愣的刘青身边，淡淡解释道：“苗寨斗法，分为三场，分别是比试巫术、御灵和蛊术。为了避免伤亡过大，也为了考验后辈的实力，双方派出的都是年龄不超过二十岁的年轻人。三局两胜。”

刘青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要是让高泉和苗柯这种老怪物亲自下场，怕不是要把这山头都给掀了。

说话间，古殃苗寨那边已经走出了三个人。

两男一女，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年纪。

高泉回头，对着人群中吩咐了一句。

一个看起来有些憨厚的少年应声走出，他脑袋后面留着一根小辫子，挠了挠头，站到了高泉身后。

紧接着，刘青身旁的王芊芊也平静地迈步而出，站到了那少年旁边。

刘青心里一惊，这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芊芊姑娘，居然也要参加这种生死斗法？

一、二……还差一个。

溪月苗寨这边的第三个人是谁？

刘青正伸长了脖子在人群里东张西望，好奇地猜测着最后一位勇士的庐山真面目。

突然，他感觉后背被人猛地推了一把。

一个趔趄，他稀里糊涂地就从人群里被推了出去，正好站到了王芊芊和那个小辫子少年中间，与对面的三人遥遥相对。

刘青：“……”

他僵硬地回过头，只见张远山站在他刚才的位置，正冲着他露出一脸和善的淡笑，那模样，活脱脱一副“与我无关，我只是个看戏的”欠揍样子。

得。

又来了。

这师叔，又拿自己当免费的打工仔了！刘青心里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脸上却还得维持着镇定。

对面古殃苗寨的人看到溪月这边推出的三个人，脸上都露出了轻蔑的神色。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桀骜的少年从古殃苗寨的队伍里走了出来，他下巴高高扬起，鼻孔几乎要朝到天上去，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扫过刘青三人。

“喂！你们三个，哪个是学巫的？”他嚣张地喊道，“还不快滚出来送死？”

这狂妄至极的话语，瞬间点燃了溪月苗寨所有人的怒火。

“你这小杂种说什么！”

“弄死他！”

叫骂声此起彼伏。

被他点名的那个小辫子少年，也就是喜娃，挠了挠后脑勺，憨憨地走了出来。他看着对面的嚣张少年，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慢悠悠地开口了。

“你这人……也不知道早上吃了啥子。”

“离这么远，都闻到一股子屎味，把嘴巴冲得这么臭。”

全场瞬间一静，紧接着溪月苗寨这边爆发出哄堂大笑。

对面那名叫古昊的少年，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两人之间的空气里火药味十足。

古昊脸色涨得通红，被喜娃那句话气得差点原地爆炸。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对面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憨货，心里恨不得把他撕成八瓣。

“你这个土包子！等会儿我让你哭着求饶！”

古昊放完狠话，立刻从腰间的兽皮袋里掏出一套骨制饰品。

骨手串、骨项圈、骨项链，全套装备往身上一戴，整个人瞬间变了个样。

刘青在一旁看得直咧嘴。

这家伙戴上这一身骨头装备，活脱脱像个从坟地里爬出来的骷髅精。

古昊开始迈着诡异的步伐，双眼紧闭，双手大开大合，嘴里吟唱着听不懂的咒语。

那动作扭扭捏捏的，在外人看来就跟跳大神似的，滑稽得很。

但刘青通过灵觉却察觉到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一股让人极度不舒服的气息正随着古昊的动作在他身边聚集，那种感觉就像有无数条毒蛇在空气中游走。

反观喜娃这边，在古昊刚开始动作的瞬间，他脸上的憨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喜娃从身上的布袋里掏出一个小陶罐，三根手指伸进去挖出一些朱红色的膏体。

他动作熟练地在额头、四肢、胸口涂涂画画，整个人变得庄重肃穆。

刘青暗暗咂舌，这憨货先前看着呆呆的，一到正事上还真是判若两人。

喜娃又从包里拿出一根尺许长的骨节，以骨为笔，以自身为中心在地上画起了玄奥的符号。

那些符号复杂得让人眼花缭乱，每一笔都透着古老神秘的气息。

画完符号，喜娃盘腿坐下，闭上双眼，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声音由慢到快，越来越急促，就像暴风雨前的雷鸣。

突然，喜娃双眼猛然睁开，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周身的符号竟然诡异地飘了起来，泛着血红色的光芒，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气朝着对面的古昊撞了过去。

古昊这边也刚好完成了最后一步，双眼猛然睁开，瞳孔中闪过一丝黑光。

一股浓郁的黑气夹带着同样玄奥的符号，迎着红光撞了过去。

“轰！”

红光黑光在半空中狠狠撞击，但又无声无息的消散。

第一次交锋，红光黑光双双泯灭，谁也没占到便宜。

但紧接着，第二波、第三波攻击一波接一波地袭来。

黑光红光在空中交织碰撞，每次碰撞都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施法的两人似乎都有感应，每次符号碰撞，他们的脸色都会白上一分。

显然，这种对拼消耗极大。

喜娃额头开始冒汗，但表情依然专注。

古昊那边也不好受，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两人都看出来了，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

刘青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这哪里是什么比试，简直就是在玩命。

“芊芊，他们这样下去不会出事吧？”

刘青小声问身边的王芊芊。

王芊芊摇摇头：“放心，巫术对决虽然看着凶险，但实力相差不大的话很少真的伤到性命。最多就是精神力消耗过度，昏迷几天。”

话音刚落，场上的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

古昊忽然咧嘴一笑，那笑容阴森得让人毛骨悚然。

他双手结了个奇怪的印，嘴里吐出几个音节。

刘青虽然听不懂，但从古昊那得意的表情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古昊身边的黑色气息突然暴涨，符号也变得更加狰狞。

喜娃脸色一变，显然察觉到了危险。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地上的符号上。

符号瞬间变得血红如火，威力大增。

两股力量再次碰撞，这次的威力比之前强了数倍。

“轰隆隆！”

这次的碰撞居然在刘青的灵觉感知中听到了类似雷鸣。

乌光与红光散去，两人都在原地摇摇欲坠，显然都到了强弩之末。

就在这时，古昊脸色一寒，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小骨刀，对着自己的肩头就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