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饿得嗷嗷叫的租户和村民杀到了凤和公寓楼下。
王干事再也挤不出笑容来了,他有点......方。
就算是一头老虎,也不敢轻易招惹一群发疯的饿狼,更何况王干事只是狐假虎威而已?
狗日的村长,你这是要害死我啊!我要是真不让送货,怕是这群**能生撕了我——
算了,不管了!爱咋咋地吧!
“那个,吉老板,这样吧,我把这里的情况和村长汇报一下,你们该忙啥先忙去吧。”王干事抓起自己的公文包就想溜,“我们尽可能找一个科学的解决方案。”
——
“呸!”方芸对着王干事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吉泰骁却是眼神闪烁。
说实话,他一向信奉民不与官斗,但是咸鱼了半辈子,好不容易搞点能赚钱的小生意,真要拱手让出去,他又绝对舍不得。
“涂老师......”他犹豫问道,“难道真要给那龟孙交钱?或者跟物资点同步干?”
“他倒是想,但是我绝对不干!”涂元冷笑一声,“我们找苟日迪谈谈吧。”
“找他?那老阴比能谈什么?”华树亮凑过来。
“谈怎么才能让他闭嘴,别老给我们使绊子。骁哥,你去找那个老苟吧,让他帮忙牵个线。”
“老苟?”吉泰骁犹豫,“估计正恨着我们呢。”
小苟剪电线被带走了,虽然老苟一直没来找吉泰骁,但还是发了个信息说合同期满后,不让他续租了。
出了这么个破事,还想租我的房子赚差价?哪有那么美的事?!
吉泰骁正烦着呢,现在又叫他主动找老苟帮忙,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哪来那么大个脸。
“就因为他儿子进去了,这事才有得谈。”涂元立说道,“你跟他说,只要他帮忙把苟日迪约出来,小苟的事我们就不追究,还可以出谅解书。”
——
吉泰骁将信将疑,但还是硬着头皮去找了老苟。
老苟一开始确实没什么好脸色,这几天他就没舒心过。
儿子被带走后,祠堂祭祖坐不坐前排已经不重要了,毕竟老祖宗哪有小祖宗重要?
他自知理亏,也不好意思去找吉泰骁,但是眼白白看着儿子在里面受罪,自己又不乐意。
特别是婆娘天天在自己耳边哭嚎,搞到自己闹心得很,没办法才决定让吉泰骁早点滚蛋。
眼不见心不烦吧。
吉泰骁找上门来,他还以为是来找自己商量续租和赔偿的,当下就冷冷说了一句:“吉总,我房子不能租给你了,要赔钱的话,也请免谈,我自己的房子怎么折腾是我们自个的事。”
特么的!我就知道!吉泰骁碰了一鼻子灰,那是相当的不爽!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生意,还是挤出了个笑容说道:“老苟啊,你误会了,我来找你不是这个事。”
“那你想干什么?”
“我啊,”吉泰骁想了想,开口说道,“小苟他年轻不懂事,想来也只是贪玩......”
“对对对!”在一旁的苟家婆娘一听,立马冲过来拉着吉泰骁一个劲说道,“还是吉老板明事理,我们家小苟,他还是个孩子啊......”
吉泰骁的手都快被扯断了,这婆娘好大的手劲!
“放、放心!苟嫂子,你先放手,先放手,”他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我本来也没想过为难他,毕竟我都还住着你们家房子呢。”
老苟一听,眼前一亮:“你意思是说,可以和我一起去把我那小混蛋保出来?”
“害!”吉泰骁大咧咧说道,“谁还没个年少冲动的时候,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好啊,快快快,我们这就走!”老苟拉起吉泰骁的手就要往外走,“对了,我家房子,你想租多久就租多久,都自家兄弟......”
“老苟......”吉泰骁却没有跟着出门,淡淡一笑说道,“我们刘总说想让你帮忙约苟村长吃个饭......”
“靠,多大事?包我身上了!”
——
当晚,苟村祠堂好不热闹。
用苟日迪的说法就是,苟村的英雄回来了。
小苟两个从派出所门口出来,就被苟日迪给他披上了大红花:“今有苟家子弟苟财、苟旺二人,为了苟家家族兴旺和长远发展,不惜身陷囹吾,我苟家上下理应举族向二位学习,并倾全族之力庇护!”
说罢,身后的欢声雷动,还有十几个后生分列两旁打起了礼炮。
还有两头舞狮围着两人先左后右地举首、提足、鞠躬、点头,鼓声阵阵,好不喜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货去干小日本回来,族谱单开一页了。
苟家人弹冠相庆,簇拥着两人披红挂绿一路浩浩荡荡就往祠堂走,那个八音班一路从派出所吹吹打打回到苟村。
所有人都面带笑容,唯独陪着老苟过来捞人的吉泰骁憋着一张猪肝脸。
他妈的,我终于知道苟村的苟字是怎么来的了,敢情这全村上下都是一个狗性子啊!
苟日迪,你敢不敢再狗一些?
感觉自己被苟日迪喷了一脸屁的吉泰骁,自然不会凑苟家的热闹,随便找了个理由就独自离开了。
反正老苟已经把人约上了,爱咋咋地吧,你苟家今晚就算火烧祠堂也不关我事!
——
刘烨华得知此事后,直接将家兴酒楼最好的包间“荣华厅”安排了出来。
用他的话说:“谈事就得有个谈事的样子,吉总要有吉总的派头,气场不能输。”
次日,刘烨华作为主事人,带着涂元立和吉泰骁提前到了包间。
阎双本来也嚷嚷着要来撑场子,被刘烨华按住了:“你那张嘴,来了不是谈判是炸场子。”
苟日迪倒是准时,在老苟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他看到刘烨华也在,虽然有点惊讶但还是微笑抱拳说道:“刘总,涂老弟,吉老弟,日迪叨扰了。”
“苟村长客气了,请坐。”刘烨华也笑着招呼。
酒过三巡,气氛还算融洽,终于要入正题了。
涂元立放下筷子,开门见山:“苟村长,说实话,村委的新规定里两个方案,我们都做不到。不是不想配合,是实在没法做。”
苟日迪皮笑肉不笑说道:“涂老弟,这话说的,村委也是为了规范市场,公平竞争嘛。”
“苟村长,车轱辘话我们就不扯了,您的时间也宝贵。”涂元立直接摊牌,“村长想要的,无非是个名声,是个政绩,对吧?”
苟日迪眼睛眯了眯,没说话。
——
涂元立继续道:“我们的团购利润低微,没法再和第三方合作。但是我想,我们可以和您苟村长个人合作。”
“哦?怎么个合作法?”苟日迪一听,也来了兴趣。
“很简单。”涂元立看着他,“我们不仅可以对外宣称凤和便民配送部是在您苟村长的主导下才成立起来的,甚至,也可以让村合作社挂个牌子。”
“涂老弟是个有大局观的人,日迪我佩服!”苟日迪连忙拱手,“你放手,以后咱们这个团购,我一定关照到底。”
苟日迪内心乐开了花:这样更好啊,不用分给村委其他人,自己一个人能分更多。
“等等!”涂元立打断道,“村长,你误会了。我们是我们,你是你,是我们的团购,不是咱们的团购。”
苟日迪收起笑容:“那老弟你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