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朝柳正想再问几句,却看见街角乌泱泱涌来一群人。
其中,华树亮和龙殷力两人走在前面,一人手里拖着一个如同死狗一样的人。
“树亮!”钟朝柳打了个招呼,“这么晚了,你们这是干啥?”
“啊?钟总你过来了?!”华树亮有点惊喜又有点疑惑,一把扔掉手里的人,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都这么晚了......”
“嗯......”钟朝柳忽然觉得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看了看眼前的班长,转而说道,“听你们洪总说这段时间公寓老停电,所以我托电网的朋友过来看看,抢修一下。”
班长心领神会:“没座!没座!”
哇靠,这么贴心的老板去哪里找?!一时间,华树亮觉得感动莫名,想了想又一溜烟往回走,一把提起刚刚扔下的那个人。
他再次拖着那人走到了钟朝柳跟前:“钟总!就是这俩孙子搞的鬼!人赃并获!”
——
钟朝柳看了看那两张肿成猪头的脸:“这是谁?”
“不认识,问什么都不肯说。”华树亮有点丧气说道。
“我认得他们,经常在村里转悠的,无所事事,准是哪个包租公家的败家子!”有人抢着说了一句。
吉泰骁一听,赶忙凑上前来,瞳孔一震——其中一人,他认识。
卧槽!这不是大房东的宝贝儿子小苟吗?!
没看见,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不关我事!
他溜了,跑回去和婆娘切磋牌技去了。
没有人留意吉泰骁的去向,大家都是一脸凶相盯着那两个年轻人,
“说!谁让你们来的?”华树亮踹了一脚。
“是不是苟东溪指使的?”龙殷力也不甘示弱,边问边狠狠抽了另一人一耳光。
那两人瘫在地上,龇牙咧嘴地吸着冷气,虽然眼神躲闪,却一言不发。
“妈的!嘴还挺硬!”华树亮气得又想动手,被钟朝柳拉住了。
这就是两块滚刀肉,无论大家怎么折腾,除了求饶,其他的话一概不开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算了,打死他们也问不出什么来。”钟朝柳说道。
龙殷力抢着说道:“报警吧。”
——
很快,警车到来,老陈和小潘再次出警。
看到又是凤和公寓的纠纷,两人都露出无奈的表情:特么的,这公寓莫不是有什么脏东西吧?怎么三天两头出事?!
但还是按部就班开始做笔录。
快结束的时候,老陈问道:“谁是这里的业主?让业主过来说明一下情况,然后签个字。”
众人一看,刚才还在的吉泰骁哪里还有影子?
“二房东不在这里了,估计是楼上楼下来回跑累了,回家摊尸了。”有人说道。
“你怎么知道是摊尸了?说不定回家和婆娘打扑克了!”也有人打趣道。
“二房东?”老陈有点疑惑,“那大房东呢?真正的业主在不在?”
“这个.......”
很多人都哑火了,不过话说回来,在城中村租房住的,有几个认识大房主的啊?人家二房东赚的就是这个差价,谁没事会给你介绍业主认识?
“业主不在,不过业主家小子在这里!”不过现场也还是有人知道的。
“谁?麻烦出来说一下!”老陈又说道。
“喏!”那人指了指地上的一个年轻人,“就是这货,业主是他爹,这栋楼就是他家的!”
“我去!”现场不少人露出鄙夷的表情,这特么的啥人啊,半夜跑回来剪自家电线玩的?
苟家有个好大儿啊!干嘛不上山刨祖坟算了?!
老陈也很无奈,以为抓俩小毛贼。没想到是败家子。
不过也好,既然业主家有人,那就带回去问算了,省得大半夜的在外头冷。
看着警车远去,愤愤不平的众人还在七嘴八舌讨论刚才的战况,大家心里都后悔,刚才为啥不多踹几脚?
但好歹,抓住了现行,短期内应该消停了。
大家各自散去,带着一身的疲惫和无奈。
——
夜深人静。
苟东溪还在对着账本发愁,心里还在想着怎么把这锅,啊不,这大好河山交给梅长吉。
“叮铃铃!”
他一看来电显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是老板。
他接通电话还没开口,那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苟东溪!你他妈脑子里装的是屎吗?!断电?你他妈是三岁小孩吗?!有点技术含量行不行!现在人被抓住了,要是那两个小子胡说八道,我扒了你的皮!”
苟东溪懵了。
断电?臣妾不知道啊!
他这几天光想着怎么忽悠梅长吉顶缸,哪有闲心去搞幺蛾子?
“老……老板!冤枉啊!”苟东溪喊冤,“这事真不是我干的!我……我最近老老实实想办法搞生意,绝对没派人去干这个!我对天发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过了一会儿,老板阴恻恻的声音再次传来:“那这个生意,你有什么好消息?”
“老板,我......我......”
特么的!我还不如直接承认是自己干的呢!
“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想清楚怎么干再说!”老板冷冷说了一句。
“啪!”电话被挂断。
苟东溪瘫坐在椅子上。
——
第二天,思前想后的吉泰骁忍痛斥巨资买来了一台小型发电机,以防万一。
但涂元立觉得这样太被动了。
“骁哥,这事不对劲。”涂元立说道,“我们得搞清楚,为啥对方会突然像疯狗一样咬着我们不放?”
“为了抢生意?”华树亮说道。
“我觉得不像,”涂元立说道,“苟东溪的手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没理由这么费劲又拉屎又断电的,损人不利己,他图啥?”
“还能图啥?眼红咱们生意好呗!”吉泰骁没好气地说。
“不对,”涂元立摇摇头,“他之前虽然也使绊子,但没这么急迫,这么下作。这感觉……更像是在赶时间,或者说,被什么东西逼着必须尽快搞定我们。”
众人陷入沉思。
这时,正在鼓捣手机的华树亮忽然一拍大腿:“对了!尹世贵!”
“阴湿鬼?”吉泰骁一脸问号。
华树亮拿出手机,指着屏幕说道:“你们看!”
尹世贵的朋友圈。
那是几天前的一份南城本地报纸的电子版截图,头版标题赫然是:《小巷骑手串起邻里温情,苟村自发互助模式成抗疫亮点》。
“卧槽!”吉泰骁一看就炸了,“这他妈不是胡说八道吗?”
涂元立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尹世贵这篇马屁文章,怕是拍到了马腿上,给苟日迪架在火上烤了。”
华树亮难得聪明了一回,他附和说道:“这个尹世贵,最懂人情投资了,他怕不是只写了这篇文章,估计还帮苟日迪做了马前卒。”
“也就是说!”涂元立打了个响指,“我们现在的对手不是苟东溪,而是苟日迪!他应该是被上面关注了,甚至可能会组团来考察!所以他才会这么不择手段想逼着我们合作!”
通了,一切都说得通了!
“妈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吉泰骁气得直搓手,“这老小子,自己吹牛不上税,倒让我们跟着遭殃!”
涂元立却笑笑说道:“他不是想要政绩吗?其实,也不是不能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