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他们在哪儿?”
楚云的声音都变调了,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桌沿,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皮货行只是一个据点,一个幌子。”
韩信的分析冷静而清晰,
“他们的人,必然已经化整为零,散布在京城各处。就像看不见的毒蛇,随时会发动致命一击。”
毒蛇!
楚云一听到这个词,就感觉自己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怕蛇。
更怕这种看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咬你一口的毒蛇!
不行!
不能这么被动地等死!
必须想个办法,把这些蛇,从洞里引出来!
引蛇出洞?
楚云的脑子在恐惧的驱动下,开始疯狂运转。
怎么引?
用什么当诱饵?
用我当诱免?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掐死了。
开什么玩笑!他怕死都来不及,还主动去当诱饵?
可是……
如果不把他们引出来,他们就会一直躲在暗处。
千日防贼,哪有千日防得住的道理?
总有一天,自己吃饭、喝水、上厕所的时候,就会被他们找到机会……
一想到那画面,楚云就一阵恶寒。
两害相权取其轻!
与其担惊受怕地等死,不如……主动出击,把危险控制在自己能预料的范围之内!
对!
设个局!
一个让他们觉得,有百分之百把握能弄死我的局!
“韩信。”楚云抬起头,脸色因为缺氧而涨红,眼神却亮得惊人。
“在!”
“你觉得,刺客最喜欢在什么时候动手?”
楚云问。
韩信一愣,随即答道:
“目标防备最松懈,环境最混乱的时候。”
“没错!”
楚云一拍大腿,
“那我们就给他们创造一个这样的机会!”
他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嘴里开始往外蹦词。
“对外放出消息!就说我……我因为备战压力太大,夜夜噩梦,心神不宁!”
“所以,要从城外的清风观,请一位得道高人来我府上,设坛做法,为大汉祈福,也为我安神!”
这理由……简直完美!
既表现了他为国分忧的忠臣形象,又合理地解释了他为什么会搞封建迷信活动。
韩信静静地听着,眼神中的光芒,越来越盛。
“祈福当晚,”楚云越说越顺,仿佛自己真是个老谋深算的阴谋家,“为了表示对神明的‘诚心’,国公府的护卫,将裁撤一半!”
“并且,所有护卫,都要集中到前院的法坛周围,保护高人,维持秩序!”
“整个后院,尤其是我的书房和寝院,将处于一个……前所未有的,空虚状态!”
楚云说完,紧张地看着韩信,心脏“砰砰”狂跳。
这个计划,听起来……是不是太蠢了?
这么明显的破绽,傻子才会信吧?
然而。
韩信沉默了片刻。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看向楚云的眼神,已经从敬佩,变成了……狂热的崇拜!
“国公!”
韩信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属下……明白了!”
“此计,名为‘空城’,实为‘瓮城’!”
“您卖出如此巨大的一个破绽,秦国的刺客必然会起疑心!他们会觉得这是一个陷阱!”
“但是!”韩信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们是‘黑冰台’!是秦国最精锐的王牌!他们有着绝对的自负和骄傲!”
“他们会认为,我们汉国,就算知道了他们的存在,也绝对想不到他们真正的渗透路线!他们会觉得,我们布下的陷阱,都在明面上!比如法坛周围,或者府邸大门!”
“所以,他们反而会利用这个我们故意卖出的,最大的破绽!从我们为他们‘准备’好的路线上攻进来!”
“他们是在赌,我们预判不到他们的预判!”
“而国公您,恰恰是预判了他们会预判我们的预判!”
楚云:“……”
他张着嘴,呆呆地看着激动到脸红的韩信。
啥玩意儿?
预判了预判的预判?
我就是想骗他们进来而已啊!有这么复杂吗?
他脑子里已经是一团浆糊了。
但看着韩信那副“我懂了,我全懂了”的表情,他只能硬着头皮,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
“嗯……你知道就好。”
这个计划,很快就传到了西山大营。
赵莽一听,当场就炸了。
他像一头黑旋风,直接冲进了安国公府,人还没到,咆哮声就先传了进来。
“先生!万万不可啊!”
赵莽冲到楚云面前,“噗通”一声单膝跪地,眼眶都红了。
“此计太过凶险!您这是将自己置于刀山火海之上啊!万一……万一那些贼人不上当,或者我们有任何疏漏,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一脸担忧,恨不得把他绑起来的赵莽,楚云一个头两个大。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怕得要死,才想出这个办法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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