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篡位人 第26章 途闻厮杀，暗中观察

松树林里的风还带着松针的凉意，寒浞却已感知到空气里的变化 —— 脚下的泥土从松软的腐殖土渐渐变成了略带湿润的细沙，耳边除了树叶的簌簌声，还多了一丝隐约的水流声。他停下脚步，抬手示意石二暂缓前行，指尖轻轻捻起一点细沙，阳光下，沙粒泛着淡淡的水光，显然离水源已不远。

“过了这片林子，应该就是田壮说的那条河谷了。” 寒浞低声说道，目光扫过前方树林的缝隙，隐约能看到一片开阔的亮色。石二连忙点头，攥着木杖的手松了些 —— 自黑风岭遇袭后，他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此刻听闻离河谷不远，总算松了口气，河谷边常有旅人歇脚，安全性总归比深山里高些。

两人加快脚步穿过最后一片松林，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宽约十丈的河谷横亘在眼前，河水清澈，顺着地势蜿蜒向西，河谷两岸是平坦的草地，几株高大的胡杨树立在岸边，枝叶垂落，在水面投下斑驳的阴影。若是平日，这样的河谷该是旅人歇脚的好地方，可此刻，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汗水与嘶吼，将本该有的宁静彻底撕碎。

“那是……” 石二刚想开口，就被寒浞一把按住肩膀，拉着他蹲下身，躲到了一棵胡杨树粗壮的树干后。“别出声，” 寒浞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神锐利如鹰，朝着河谷中央望去，“有人在厮杀。”

石二顺着寒浞的目光看去，心脏瞬间缩紧 —— 河谷中央的空地上，两拨人正打得难解难分。一边约莫二十余人，个个身材精壮，穿着灰褐色的兽皮甲，手中握着青铜短刀或石斧，招式狠辣，每一次劈砍都直指要害，即便身上带伤，也依旧悍不畏死，看模样像是同一个部落的战士；另一边人数更多，约莫有三四十人，却穿着各色粗布衣裳，武器也杂乱不堪，有拿木矛的，有举石锤的，甚至还有人握着削尖的木棍，阵型散乱，全靠人多往前冲，可一旦被对方突破防线，就会立刻乱作一团。

“是石部落和木部落的人！” 石二忽然低呼一声，随即又赶紧捂住嘴，压低声音解释，“我在家乡时听人说过，这两个部落就住在河谷附近，一直为了争夺水源吵得不可开交，没想到今天居然打起来了！”

寒浞没有说话，只是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战局。他很快就看出了双方的优劣：石部落人少却精，战士之间配合默契，显然受过训练，尤其是领头的那个汉子，身材魁梧，脸上有道刀疤从额头延伸到下颌，手中一把青铜长刀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都能逼退三四个木部落的人，想来就是石部落的首领；而木部落虽人多，却像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彼此间毫无配合，前面的人在拼杀，后面的人却在犹豫不前，甚至有人见势不妙就想往后退，首领是个留着络腮胡的汉子，拿着一把石斧嘶吼着指挥，可根本没人听他的，只能自己冲在前面，左支右绌。

河谷边的草地上，已经躺下了十几具尸体，有石部落的，也有木部落的，鲜血顺着草地流进河里，将岸边的河水染成了淡红色。一个石部落的战士被三个木部落的人围住，后背被木矛刺穿，却依旧转过身，用短刀砍倒了一个敌人，才轰然倒地；另一边，木部落的一个少年被石部落的战士逼到河边，吓得腿软，刚想求饶，就被对方一刀划破了喉咙，尸体扑通一声掉进河里，很快就被水流冲远。

石二看得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攥着木杖，指节都泛了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厮杀，那些鲜活的生命在刀光剑影中瞬间消逝，让他浑身发冷。

寒浞却依旧冷静，目光在战场上扫来扫去，像是在计算着什么。他注意到，石部落的战士虽然勇猛，但人数毕竟少了一半，此刻已经有好几人身上带了重伤，动作明显慢了下来；而木部落虽然混乱，却能不断有人补充上来，即便死伤更多，也依旧能靠着人数优势压制石部落的防线。照这样下去，最多再过一个时辰，石部落就会因为体力不支而溃败。

“石部落要输了。” 寒浞轻声说道，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啊？那咱们要不要赶紧走？” 石二连忙问道，他生怕双方打红了眼，连他们这些路人也一起砍了。

寒浞却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石部落首领身上 —— 那刀疤汉子此刻已经杀红了眼，青铜长刀上沾满了鲜血，左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手臂流到刀柄上，握刀的手却依旧稳如磐石。他靠着一棵树，挡住了四个木部落战士的围攻，长刀横扫，逼退敌人，却也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变得苍白，呼吸也粗重起来。

就在这时，战场上突然发生了变化。木部落的络腮胡首领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燃烧的木棍，朝着石部落的防线扔了过去，木棍落在草地上，很快就燃起了小火苗。风助火势，火苗迅速蔓延，朝着石部落战士的方向烧去。石部落的战士们不得不分神躲避火焰，原本紧密的防线瞬间出现了缺口。

“冲啊！烧死他们！” 络腮胡首领见状，大声嘶吼起来，木部落的人像是被点燃了斗志，纷纷朝着缺口冲去。

石部落的刀疤首领怒吼一声，想要堵住缺口，可刚冲过去，就被两个木部落的战士缠住，另一个木部落的人趁机绕到他身后，举起石锤就朝着他的后背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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