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的夕阳渐渐落下,将洞内的石壁染成一片暖红色。寒浞开始收拾行囊,将炼好的毒膏、解毒药、战阵图谱一一归置妥当。他知道,在山洞中的修行已近尾声,待他将这些手段彻底融会贯通,便是他离开这里,前往有穷氏王都的时刻。
毒膏被他分装在三个小巧的兽皮囊里,分别标注着 “速麻”“缓蚀”“破血”,对应着不同的毒性与用途 —— 速麻毒膏涂抹在兵器上,能让中招者瞬间麻痹肢体;缓蚀毒膏接触皮肤便会缓慢侵蚀肌理,痛感绵长难消;破血毒膏则专攻血脉,一旦渗入伤口,便会让血液凝滞不畅,加剧伤势。解毒药则被磨成细粉,装在掏空的竹管中,管口用软木塞封死,竹管上刻着简单的草药纹路,便于他在紧急时刻快速辨认。那卷戈叔传授的战阵图谱,被他小心地卷好,裹上两层兽皮,塞进行囊最内侧,图谱上的锥形阵、雁行阵口诀,他早已烂熟于心,此刻贴身存放,既是纪念,也是随时可查阅的宝典。
寒浞最后摩挲了一下胸口的玄色玉佩,玉佩在夕阳余晖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自从战神意志碎片融入体内,这枚玉佩便似与他血脉相连,偶尔会传来微弱的暖意,仿佛在默默呼应他的心跳。他走到山洞深处,望着那处曾悬浮着金色晶石的石台,石台如今只剩一道浅浅的凹痕,却承载着他命运的转折。从被放逐的部落弃子,到身怀毒术、战技与远古记忆的求道者,这座山洞是他的避难所,更是他的修行地。他对着石台深深鞠了一躬,不是敬神,而是敬这段让他脱胎换骨的岁月。
收拾停当,寒浞背起沉甸甸的行囊,行囊外侧挂着戈叔赠予的青铜短刀,刀鞘与山石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最后扫视了一眼山洞,洞内的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下一堆灰烬,石壁上的远古纹路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被遗忘的故事。他不再留恋,转身迈开脚步,朝着洞口走去。
走出山洞的那一刻,晚风裹挟着山林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与洞内的干燥沉闷截然不同。夕阳已沉至远山之后,只留下漫天绚烂的晚霞,将天际染成橘红与绛紫交织的色彩。山林间传来归鸟的啼鸣,虫豸的低吟,还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这些细微的声响,在他锐化后的听觉中变得无比清晰,数里外的溪流潺潺、甚至松鼠在树枝间跳跃的窸窣声,都能精准地传入耳中。
寒浞停下脚步,闭上眼睛,感受着这天地间的动静。战神意志不仅重塑了他的体魄,更让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 他能嗅到空气中混杂的草木清香、泥土湿润气息,甚至能分辨出数丈外一株毒草散发的微弱腥气;他能看到暮色中远处树干上栖息的夜枭,羽毛上的斑纹都清晰可辨;他能感知到地面传来的轻微震动,那是野兔在草丛中奔逃的痕迹。这种掌控周遭环境的感觉,让他心中多了几分底气,也更深刻地明白,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在荒野中只能狼狈求生的少年。
他睁开眼,目光锐利如鹰,锁定了西方的方向 —— 那是有穷氏王都所在的方位。根据族中老人的描述,有穷氏疆域辽阔,西临大河,东接丘陵,王都坐落在一片肥沃的平原之上,由巨石砌成的城墙高大坚固,是天下少有的雄城。但从这片山林到有穷氏王都,路途遥远,其间不仅有崇山峻岭、茂密丛林,还散落着诸多大小部落,更有不知深浅的盗匪与猛兽,前路充满了未知与危险。
寒浞没有贸然前行,而是沿着山洞附近的山脊缓步移动,利用地形优势观察四周环境。他知道,刚离开修行之地,身心仍需适应外界的节奏,且此刻天色渐暗,夜间在山林中行走风险极高,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险境。他需要找一处安全的临时营地,度过今晚,待明日天亮再正式启程。
走了约半个时辰,他嗅到一股淡淡的水汽,循着气息前行,很快便找到了一处隐蔽的溪流。溪流清澈见底,岸边生长着茂密的芦苇,正好可以作为天然的屏障。寒浞走到溪边,蹲下身子,用手掬起一捧清水,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他没有直接饮用,而是从行囊中取出一小撮解毒药粉,撒入掌心的水中,观察着水面是否有异常 —— 这是岐伯教给他的习惯,荒野中的水源看似清澈,实则可能暗藏毒虫汁液或腐叶毒素,不可不防。
确认水源安全后,他才大口畅饮起来,甘甜的溪水滋润着干涸的喉咙,让他连日来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随后,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粗布,擦拭脸上的尘土与汗渍,又检查了手臂和肩膀上的旧伤,伤口早已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疤痕,那是伯明氏追杀、丛林遇狼、与黑衣人搏斗的印记,每一道疤痕,都在提醒他曾经的屈辱与险境,也见证着他的成长与蜕变。
寒浞站起身,目光扫过溪流两岸,最终选定了一处背靠巨石、面朝溪流的位置作为营地。巨石陡峭光滑,无法被人从后方偷袭,溪流则能提供水源,且视野开阔,便于观察四周动静。他先在营地周围仔细探查了一圈,确认没有野兽巢穴或人为陷阱后,才开始布置简易的防御 —— 他从行囊中取出数根尖锐的木刺,这些木刺是他在山洞中精心打磨的,顶端涂抹了少量速麻毒膏,他将木刺斜插在营地四周的草丛中,尖端朝上,形成一道隐蔽的警戒防线。接着,他收集了一些干燥的枯枝与落叶,堆放在营地中央,以备夜间生火取暖、驱赶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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