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篡位人 第124章 玄妻进言，动摇后羿

朝堂议储的喧嚣散去，瑶台殿内却依旧弥漫着压抑的气息。后羿躺在软榻上，脸色比议事时更加苍白，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喘息。方才朝堂上后稷的嘶吼、证据的罗列、大臣们的跪拜，像重锤般敲在他的心上，让他本就虚弱的身子愈发不堪。

“大王，喝口参汤缓一缓吧。” 玄妻端着温热的参汤，小心翼翼地喂到他嘴边，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脉搏上，感受着那微弱且杂乱的跳动。她知道，后羿此刻心中定是五味杂陈，既恨后稷的背叛，又对立后启为储心存芥蒂。

后羿勉强咽下两口参汤，摆了摆手，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仲儿…… 仲儿现在怎么样了？” 他终究还是放不下那个聪慧懂事的幼子，一想到后仲失去储君之位后的处境，心中便涌起阵阵愧疚。

玄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放下参汤，拿起丝巾为他擦拭嘴角，语气柔婉得如同春风拂水：“大王放心，二皇子那边有奶娘和太傅照料，臣妾已让人送去了不少糕点和玩物，安抚好了他的情绪。二皇子懂事得很，得知大王的决定后，不仅没有哭闹，还说‘愿辅佐兄长，守护有穷氏’，真是个好孩子。”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 —— 后仲得知立储结果后，虽未哭闹，却闭门不出，整日对着典籍发呆，稚嫩的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落寞。但玄妻深知，此刻绝不能让后羿知晓这些，否则他定会再次动摇。

后羿听了，紧绷的眉头稍稍舒展，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仲儿…… 真是委屈他了。”

“大王，这并非委屈。” 玄妻趁机开口，语气带着几分郑重，“立储之事，关乎天下安危，而非一己之私。二皇子虽聪慧，却终究年幼，如今宗室残余势力未清，朝堂暗流涌动，他若坐上储君之位，只会成为他人手中的棋子，非但保不住自己，反而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后羿苍白的脸上，继续说道：“您还记得后稷安排的死士吗？他们连劫持二皇子的事都做得出来，若二皇子真的登基，他们定会以‘辅佐’之名，行掌控之实，到时候二皇子稍有不从，恐怕……”

玄妻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深意已不言而喻。后羿的身子猛地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宠爱，竟可能给后仲带来杀身之祸。后稷的狠辣他已有领教，那些宗室子弟为了权力，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 那启儿他……” 后羿犹豫着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他性情平庸，真能担起储君的重任？万一…… 万一他镇不住场面，被寒浞彻底拿捏，王室的威严岂不是荡然无存？”

这正是后羿最大的顾虑 —— 他既怕后仲被宗室利用，又怕后启被寒浞架空，左右为难。

玄妻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心中早有应对之策：“大王，后启虽平庸，却有三大优势。其一，他是长子，立他为储符合‘立长不立幼’的古制，能安抚百官与天下百姓，稳定大局；其二，他性情温和，无野心无戾气，不会轻易与宗室、大臣结怨，能减少朝堂内耗；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感念大王的恩典，更依赖寒大司马的扶持，定会对大王忠心耿耿，对寒大司马言听计从。”

她凑近后羿，声音压得更低：“寒大司马虽权势滔天，却始终以‘辅佐大王’为名，从未有过逾矩之举。有他辅佐后启，既能压制宗室残余势力，又能继续推行新政，确保有穷氏国泰民安。而大王您，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君主，享受万民敬仰，安度晚年，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玄妻的话，句句戳中后羿的心思。他一生贪图享乐，最怕的便是战乱与纷争，如今玄妻描绘的 “安稳晚年”，正是他心中所求。他看着玄妻温柔的眉眼，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释然。

“爱妃所言…… 甚是有理。” 后羿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就按…… 就按今日的旨意办吧。立储大典之事，便交由寒大司马全权负责，孤…… 孤实在没有精力了。”

玄妻心中一喜，连忙躬身应道：“臣妾遵旨！定会转告寒大司马，让他妥善安排立储大典，不辜负大王的信任。”

她转身走出殿外，对着等候在廊下的 “寒鸦” 探子递了个眼色 —— 后羿的疑虑已彻底打消，立后启为储之事，再也无人能动摇。

探子火速将消息禀报给寒浞，此时的大司马府议事堂内，寒浞正与钟离、林锐商议立储大典的细节。

“寒公，宫中传来消息，玄妻娘娘已说服后羿，彻底打消了他的疑虑，立储大典之事，后羿已交由您全权负责。” 林锐躬身禀报，语气中带着几分振奋。

寒浞端坐在主位，手中摩挲着一枚玉印，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玄妻做得很好。立储大典是彰显后启储君身份、巩固我们势力的关键，必须办得隆重且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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