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洒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林琳捏着手里那本薄薄的、却仿佛有千斤重的红色结婚证,站在刘明达有些空旷的别墅里,感觉有些不真实。
就在今天上午,她成了法律意义上刘明达的妻子。
“怎么样,以后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刘明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笑意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他走上前,很自然地揽住林琳纤细的腰肢。
林琳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脸上飞起两抹红晕,低低地“嗯”了一声。她微微侧头,避开他过于直接的目光,视线落在窗外精心打理过的花园上。这里的一切都彰显着财富和地位,与她从小长大的那个普通甚至有些拮据的家庭环境截然不同。
“林琳,”刘明达的手指在她腰间轻轻摩挲,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就搬我别墅吧,方便我们互相了解?反正这里空房间多,你选一间喜欢的,或者……”他顿了顿,意有所指,“直接住主卧也行。”
林琳的心猛地一跳,脸颊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声音细若蚊蚋:“这……这不好吧?毕竟我们还没举行婚礼?亲戚朋友都还不知道呢……”
这是她内心最真实的犹豫和防线。尽管她已经谈过好几场或长或短的恋爱,在情场上堪称“经验丰富”,懂得如何撩拨人心,如何若即若离,但在最后一道防线上,她却始终固守着母亲的严令。她的母亲,一位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却极其精明世故的女人,从小就给林琳灌输:“琳琳,你长得漂亮,这是你的资本!但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清白!没结婚之前,绝对不能让男人轻易得手,不然他们就不会珍惜你!你要是敢随便跟男人上床,我就打断你的腿,书也别想读了!” 对于一心指望女儿通过婚姻改变家庭命运的林母来说,女儿的“贞洁”是待价而沽的重要筹码。
因此,林琳一直很“听话”。她周旋于各色追求者之间,享受被追捧的感觉,却从未越雷池一步。她像一只警惕的蝴蝶,在花丛中翩跹,却从不轻易落下。不然她妈说到她一定会做到的。
刘明达闻言,轻笑一声,另一只手举起了那本鲜红的结婚证,在她眼前晃了晃,语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傻姑娘,看清楚了没?结婚证都领了,我们就是合法夫妻!法律承认的!婚礼不过是个形式,是做给外人看的仪式。从法律上讲,你已经是刘太太了,住进自己丈夫的家,天经地义。这里也是你的家,难道……”
他的话语充满了力量,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强势。林琳抬起头,看着他。刘明达年纪比她大上十来岁,事业有成,举止间透着成熟男人的自信和掌控欲。他追求她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攻势猛烈,物质上极大方,情感上也显得很“真诚”,更重要的是,他符合母亲为她设定的“金龟婿”的所有标准——有钱,有事业,并且愿意娶她。
内心挣扎着。理智上,她知道刘明达说得对,法律上他们已经是夫妻。情感上,或者说,在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性防御上,她总觉得缺了那个昭告天下的仪式,就还不是真正的“圆满”。而且,这么快就要进入亲密无间的同居生活,她感到羞涩和一丝不安。
看着她犹疑不定的样子,刘明达加重了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怎么?还信不过我?还是……你心里还有别的想法?”他微微俯身,靠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我喜欢一心一意的,不喜欢三心二意的,你可明白?”
这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了林琳一下。她立刻抬起头,眼神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和坚定,回应道:“明达,你这是什么话!我既然选择和你领证,自然是真心实意要和你过一辈子的。婚姻,当然要彼此真心!” 她的话语听起来无比真诚,仿佛之前的犹豫都只是出于少女的羞怯。
这副情真意切的模样,加上她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很快打消了刘明达眼底最后一丝疑虑。他满意地笑了,用力搂紧她:“这就对了!我的好太太。”
虚伪的林琳,很快被刘明达说服。 她知道自己必须迈出这一步。或者说,她潜意识里也渴望早日真正踏入这个繁华富丽的世界,成为这里名正言顺的女主人。那一纸婚书,给了她勇气,也给了她借口去卸下那层保护了自己多年的外壳。
“那……我回头收拾一下东西。”她终于松口,声音软软的,带着依赖。
“以前的都不要了,只要你听话,我都给你买……”刘明达心情大好。
当天晚上,林琳就给母亲打了电话。电话那头,林母听说女儿已经领证并且要搬去和刘明达同住,非但没有丝毫责怪,反而喜不自胜。
“领了证就好!领了证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林母的声音透着兴奋,“琳琳,你做得对!早点住过去,早点培养感情!妈跟你说,抓紧机会,早点怀孕,最好生个儿子!有了儿子,你在刘家的地位就稳了!明达这样的男人,不知道多少女人盯着呢,你得赶紧拴住他的心,拴住他的胃,最重要的是,得给他生个继承人!”
母亲的话**而现实,像一盆冷水,浇熄了林琳心中刚刚升起的那点关于爱情和婚姻的浪漫幻想。她握着电话,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妈,我知道的。”
“知道就好!别犯傻!对了,他别墅大不大?佣人有几个?家里的财政大权,他有没有交给你管的打算?”林母又开始事无巨细地打听起来。
林琳含糊地应付着,心里却有些乱糟糟的。挂断电话后,她看着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她的婚姻,从开始就不仅仅关乎爱情,更像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她付出青春、美貌和“清白”,换取优渥的生活和阶级的跃升;而刘明达,付出财富和地位,换取一个年轻漂亮、带出去有面子、并且看似“干净”听话的妻子。
几天后,林琳搬进了别墅。她选择了一间次卧,借口是主卧需要时间重新布置,她想慢慢来。刘明达虽然有些不满,但看她一副害羞又坚持的样子,也就由她去了,只当是小女生的情调。
同居的生活就此拉开序幕。
刘明达确实很忙,经常有应酬,晚归是家常便饭。但他在家的时候,会对林琳表现出相当的体贴。他会过问她的饮食起居,会给她买昂贵的珠宝和包包,会带她去高级餐厅吃饭。然而,在这种体贴之下,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控制感。
他会说:“琳琳,这件裙子的颜色更适合你,显得端庄。”
他会说:“以后这种朋友间的普通聚会,能推就推了吧,家里需要你。你以后去哪,必须给我说,你是我的太太……”
他还会在亲密时,反复确认:“琳琳,你是完全属于我的,对吗?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
林琳总是乖巧地应承着,扮演着一个温柔、顺从、略带羞涩的新婚妻子角色。她精心打理着别墅,学习插花、烹饪,努力迎合刘明达的喜好。她将自己过往的恋爱经历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来,在他面前,她永远是那张未经世事、需要被引导和保护的白纸。
一次刘明达说他太累了需要她按摩,他们就睡一起了,“你这样才乖,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也需要夫妻生活……”
刘明达带她去意大利。
林琳站在空旷的教堂里,指尖冰凉。
彩绘玻璃将地中海的阳光切割成碎片,洒在斑驳的长椅上。刘明达坚持要在意大利这座不知名的小教堂完成仪式,说这里才有他想要的纯粹。可此刻,林琳只觉得冷一一即使七月的托斯卡纳热浪滚滚。
他刚刚又咬了她的耳垂,在神父念祷词的时候。牙齿不轻不重地碾过,像某种惩戒,又像亲昵。林琳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这个动作取悦了他。刘明达低笑,转而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仿佛刚才那个带着轻微施虐意味的动作只是幻觉。
这就是刘明达一一前一秒可以虔诚如最忠实的信徒,后一秒眼神里就闪过让她心悸的光。他为她定制了价值不菲的婚纱,却在她试穿时用烟头烫坏了头纱的边缘。“这样你就永远带着我的印记了。”他笑着说,语气温柔得像在说情话。
没有家人观礼。刘明达不喜欢林琳的家人,说他们世俗、聒噪,会玷污这神圣时刻,婚姻是他们两个的,不需要取悦谁。
林琳想起母亲偷偷塞给她的存折,父亲在电话里欲言又止的祝福。她本该挽着父亲的手臂走过这条红毯,本该有姐妹团忙着整理她的裙摆,本该在抛花束时回头看见亲朋好友期待的笑脸。
可现在,只有她和刘明达,还有面无表情的意大利神父。
“你只需要我。”刘明达无数次这样告诉她,像是承诺,也像是警告。
婚礼前夜,她躲在酒店浴室里给家里打电话。母亲说:“他对你好就行,别惦记我们。”通话时间很短,刘明达不喜欢她和家人联系太多。挂断后,她在流水声里哭了十分钟,然后仔细冰敷眼睛,不让红肿泄露任何情绪。
神父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宣布他们成为夫妻。刘明达掀开她的头纱,吻得霸道而绵长。在那近乎窒息的亲吻中,林琳睁着眼睛,看见教堂穹顶的壁画一一天使们表情悲悯,仿佛在见证一场美丽的献祭。
刘明达给她带上5克拉的大钻戒,那是她曾经多么羡慕的戒指,现如今,她不再惊喜。
她要服从,不能有自己意见,“等你有了咱们的孩子,你就不要上学了,在家好好养胎……”他喜欢孩子,说她年轻漂亮,多生几个,家里他也不喜欢有外人,打理家务洗衣做饭全是她。这就是她羡慕的富太太的生活。
他出国,林琳就找专业家政彻底打扫卫生,她感觉自己活得太累了,经常一个人偷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