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奸臣孙子，我卷成大明首辅 第58章 笔落惊风雨

时间在墨香与无声的较量中悄然流逝。

李本、李春芳、严讷、诸大绶等人陆续完成了自己的青词，小心地誊抄在特制的青藤纸上，置于案头，静待呈献。

徐阶脸上依旧是那副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尤其在严嵩身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噙着一丝成竹在胸的笑意，从容不迫。

好在严邵庆和严世蕃不紧不慢的终于赶到，桌面上依旧的“万寿无疆”四个字，这让七十五的严嵩老脸微微一红，想我严嵩一世英名，差点晚年不保了！

严世蕃几步走到父亲案旁，接过笔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目中精光一闪，下笔如飞“刷刷刷写到....丹陛凝祥，焕重霄之瑞霭；紫宸集庆，昭万祀之休徵....”

严世蕃确实厉害，有急才！“鬼才”之力不容小觑！

侍读学士袁炜见到严世蕃、严邵庆那一刻不屑一顾！

切，严世蕃来也没用，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你，是今日我这首《洛水玄龟》一出，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世间之人，谁还能与我争锋！

袁炜带着一股舍我其谁的锐气笔锋凌厉，字字如刀！写至精彩处，甚至他自己都忍不住用镇纸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发出清脆的“笃”声，引来旁边几人侧目。

毫不在意，袁炜脸上写满了对自己才华的绝对自信和此次魁首的志在必得。

在最后一缕沉水香即将燃尽，所有人都完成了自己的青词佳作，此次好在严世蕃及时救场。

小太监们轻手轻脚地将各位词臣案上的青藤纸收拢，呈至御前。

嘉靖皇帝缓缓走下道台，严嵩、吕芳、陶仲文紧随其后，开始在众人案前巡阅、品评这开年的青词。

嘉靖拿起徐阶的词笺，只见上面朱砂淋漓，开篇便是：“玄穹垂象，昭圣德之巍巍……” 词藻华美，对仗工稳，气象宏大。

嘉靖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赞许：

“徐卿此词，尚可。平稳端方，颇见功力。”

徐阶含笑躬身：“谢圣上嘉许。”

旁边的李本、严讷等人也纷纷点头，低声附和：

“徐阁老高才、确是大手笔”。

来到李春芳案前，这位状元郎的词作清丽脱俗：“.....祈圣寿之绵长；效灵龟之负洛，同仙鹤之唳霜……” 意境空灵，用典雅致。

嘉靖细读一遍脸上笑意更浓了些：

“李侍郎此词，清新俊逸，才情斐然。不错。”

李春芳难掩激动，深深一揖：

“陛下谬赞，臣惶恐！”

周围响起一片不愧是状元的赞叹。

徐阶笑容依旧，眼神却微不可察地沉了半分。

再观严讷之作：“玉烛调元，乾坤朗朗……”

词风敦厚，中正平和，以“玉烛”、“璇玑”等意象暗合玄理。

嘉靖点头：“严编修用心了，词意中正。”

随后李本、陶大临、诸大绶等等人的词作，虽也辞藻可观，但才情稍逊一些。（人才太多了，不提也罢！）

嘉靖只是匆匆扫过，未作具体点评，只道：

“诸位爱卿皆是用心了。”

几人面上难掩失落，恭敬称是。

嘉靖在回到严嵩案前，拿起那张由严世蕃捉刀、字迹却模仿得惟妙惟肖的词笺：....感玄穹之浩荡，祈圣寿以无疆！

嘉靖脸上露出明显的愉悦之色，连声道：“好！此词气象宏阔，用典精当，深得朕心！严卿宝刀未老，甚好，甚好！”

众人又是一阵：

“元辅高才，阁老词章果然不同凡响”的恭维，目光却都心照不宣地在严世蕃身上瞟过。

大家懂的都懂！

最后，嘉靖停在了袁炜案前。

他拿起袁炜那张字迹飞扬、墨迹淋漓的词笺，目光甫一接触，便猛地一亮。

只见开篇便是惊人之语：“洛水玄龟初献瑞……”

嘉靖迫不及待地往下看，越看眼睛越亮，呼吸都似乎急促了几分。

待看完最后一句“天生嘉靖皇帝，万寿无疆！”，嘉靖猛地抬起头，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和狂喜。

“好！好！好！袁学士此词，当为今日魁首！奇思妙想，惊才绝艳！

妙极！妙极！来，袁卿，大声念与诸位爱卿听听”

严邵庆：“卧槽！我居然要见证大明第一马屁文诞生了！”

袁炜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狂喜和傲然，闻言整了整衣冠，清了清嗓子，带着一种睥睨全场的姿态，声若洪

钟地朗朗诵道：

“洛水玄龟初献瑞，阴数九，阳数九，九九八十一数，数通乎道，道合元始天尊，一诚有感；”

“岐山丹凤两呈祥，雄鸣六，雌鸣六，六六三十六声，声闻于天，天生嘉靖皇帝，万寿无疆！”

可怜严世蕃心态又又崩溃了：“彼其娘之！这马屁拍得…简直前无古人！比我那‘龟龙献甲’更直白、更响亮、更不要脸！可恶！”

词声在暖阁内回荡，余音未绝，大家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这词果然很袁炜，马屁拍得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拍于无形之中。”

短暂的死寂之后，无论真心假意大家还是要恭维的：

“袁学士大才！惊世之作！”

“此词一出，余者皆黯然！”

“妙！妙不可言！圣上明鉴！”

毕竟这马屁拍得是声闻于天，天生嘉靖皇帝，万寿无疆的朱厚熜！

嘉靖龙颜大悦，抚掌大笑：

“袁卿才思敏捷，当居首功！重重有赏！”

袁炜激动得满面红光，深深拜倒，口称万岁，志得意满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这时，一直侍立在嘉靖身侧，沉默寡言的次辅李本，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目光忽然落在了侍立在严嵩身后、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严邵庆身上。

李本声音不高，却清晰的让每个人都听见：

“圣上今日得览诸位翰林大家珠玉在前，词藻璀璨，玄理精深，实乃文坛盛事，可喜可贺。”

“今日如此雅集，严侍郎之子小严大人亦在御前。小严大人虽年幼，却聪慧异常，常有惊人之语，于营造之道更有卓绝见解。

值此良辰，圣心愉悦，不知小严大人是否也得了父祖几分文墨真传？何不趁此兴浓，也赋得一首，以添雅趣，为圣上、也为诸位助兴？”

严邵庆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方才看热闹的心情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回荡：

“不好！冲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