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奸臣孙子，我卷成大明首辅 第126章 王本固上演巅峰之境

“不好，有埋伏！”

徐惟学瞬间暴起，下意识就要扑向离得最近的严邵庆！叶宗满也是面无人色！汪直更是猛地抬头，眼中刹那间充满了被欺骗的杀意，死死盯住严邵庆和胡宗宪！

此刻，汪直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中计了！朝廷果然是要诱杀我！

“保护大人！”

朱七、朱十二反应快如闪电，绣春刀瞬间出鞘半尺，身形一晃已挡在严邵庆身前，目光森冷地锁住汪直等人。

陆彩更是怪叫一声，拔出腰刀就护在严邵庆侧翼，对着徐惟学怒目而视：“狗贼！敢伤我妹夫！”

“住手！”

严邵庆厉声喝道，声音盖过了堂内的混乱。

严邵庆心中同样震惊，前世记忆里关于汪直被诱杀的历史记载猛然闪过脑海，历史在这一刻给老子演上了啊？王本固！一定是王本固这个蠢货！

“汪总兵！本官若存心加害，何须等到此刻？更不会选在这布政使司大堂！”

严邵庆目光坦荡，迎向汪直充满怀疑和愤怒的眼神，斩钉截铁，“此事，必是有人蓄意搅局，欲坏招抚大计！你我切不可中其奸计，自乱阵脚！”

胡宗宪也疾步上前，挡在严邵庆与汪直之间沉声道：“汪总兵！宗宪担保！此绝非我与钦差大人安排！请务必冷静！”

汪直看着严邵庆清澈的眼神和胡宗宪焦急的神色，又想到对方确实没有必要到现在才动手，狂怒和猜疑稍稍压下，但眼神依旧冰冷：

“好！汪某就再信一次！但请钦差大人立刻处置门外之事！若不能给汪某一个交代……”

汪直后面的话没说，但言外之意溢于言表。

严邵庆转头厉声喝问门口卫兵：“外面何人喧哗！所为何事？”

卫兵仓惶入内禀报：“禀…禀钦差大人！是…是浙江道巡按御史王本固王大人！他带着一大群百姓士绅，堵在衙门外，手持万民血书…口口声声要杀汪船主说大人您…您招抚国贼…祸国殃民啊！”

“王本固！”

严邵庆眼中寒光爆射，怒火直冲顶门！果然是这个沽名钓誉、不顾大局的蠢货！

严邵庆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恨意，对汪直沉声道：“汪总兵，你且在此稍候，本官与胡总督出去处置！

叶先生，你可随本官同去，亲眼看看，究竟是何方宵小敢在钦差行辕、布政司衙门前聚众闹事，敢阻挠朝廷招抚大计！”

然后又对朱七、朱十二下令：“看好此地，任何人不得妄动！护好汪总兵一行安全！”

说罢，严邵庆不再看汪直，带着一脸惊疑不定的叶宗满，在胡宗宪、杨金水、郑泌昌以及锦衣卫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地朝衙门外走去。

布政使司衙门外，已是人山人海！里一层外一层的被包围起来，外围大多是看热闹的杭州城老百姓。

闹事的主要在里面的数百人！前排是一些身着儒衫、头戴方巾的士子，脸上激愤；其后是更多来自其他县城请来的布衣百姓，男女老少皆有，不少人脸上带着悲戚甚至泪痕，群情汹涌。

这些百姓手中高举着白布，上面用暗红的、触目惊心的颜色书写着巨大的“冤”字、“杀”字！更有几条长长的麻布横幅被高高挑起，上面密密麻麻按满了血红色的手印！

人群最前方，一人昂然而立，身着青色七品鸂鶒补子官袍，正是浙江道监察御史王本固！他手持一卷同样沾染着暗红印记的布帛，须发戟张，满面悲愤，如同为民请命的忠臣义士。

巡抚阮鹗也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眉头紧锁，显然是被民意裹挟而来。

衙门的卫兵和戚继光安排的标营士兵组成人墙，死死拦住激动的人群，双方推搡叫骂，场面混乱至极。

当严邵庆、胡宗宪等人出现时，人群的愤怒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山呼般爆发出来：

“钦差大人！杀了汪直！”

“汪直恶贯满盈！血债血偿！”

“招安海寇，天理难容！朝廷糊涂啊！”

“请钦差诛杀国贼汪直！为死难的乡亲报仇啊！”

哭喊声、怒骂声震耳欲聋。

王本固见到严邵庆，猛地将手中那卷血书高举过头：“浙江道巡按御史王本固，率浙东受难父老，泣血拜见钦差大人！今有国贼汪直，盘踞舟山，勾结倭寇，屠戮我沿海州县！其罪滔天，罄竹难书！”

王本固捶胸顿足，涕泗横流，将一个忠直敢谏、为民请命的清官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细数汪直数大罪：

“嘉靖三十一年，其党徐海、陈东，引倭寇千余，焚掠宁波慈溪，屠戮百姓七百余口，奸淫掳掠，十室九空！”

“嘉靖三十二年，汪直亲率巨舰数十，犯台州海门卫，炮轰城池，守军死伤枕藉，城中富户被洗劫一空，妇女被掳掠出海者不知凡几！”

“嘉靖三十三年，其部劫掠温州平阳，沿途烧杀，村庄化为白地！老弱妇孺惨死刀下，婴儿啼哭被掷入火海者，比比皆是！”

每念一条罪状，王本固的声音就拔高一分，带着泣血般的控诉。他身后的百姓也随之爆发出更强烈的哭嚎和怒吼：

“报仇！报仇！杀了汪直！”

“钦差大人！您年少位尊，切莫被奸佞蒙蔽！胡总督！您肩负东南安危，岂能因一时权宜，行此遗祸无穷之事？

下官今日，携浙东父老血泪控诉于此！万民血书在此！民意汹汹在此！若朝廷执意招抚此獠，我王本固，今日便撞死在这衙前石狮之上，以死明志！以谢天下！”

说罢，王本固就要作势就要往石狮上撞去，内心一阵焦急：“说好的，快拉我，快拉我！”

旁边几个士子，似有所感，慌忙拉住王本固，配合着哭喊：

“王大人不可啊！”

“王青天！使不得啊！”

“朝廷要给我们做主啊！杀了汪直！”

人群百姓更加激愤，哭喊声、怒骂声震天动地，仿佛严邵庆和胡宗宪成了包庇国贼的千古罪人！

叶宗满在严邵庆身后，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绝望地看着这汹涌的民意。不得否认，汪直手下确实参与干了这些事，可叶宗满知道汪直的命令从来都是劫货，没有干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但十几万的海贼，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叶宗满也不淡定，是不是哪些人手下真干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

就在这民情汹汹、王本固表演死谏至**，发出厉声诘问：

“钦差大人！胡总督！此等恶贯满盈、人神共愤之徒！其罪擢发难数，其恶罄海难书！其手上沾满我大明子民的鲜血！其存在便是东南沿海无尽苦难的根源！

敢问大人，朝廷不思调集天兵，犁庭扫穴，诛此巨憝，以慰万千冤魂于九泉！反而要屈天子之尊，行招安之策，许以高官厚禄，任其逍遥法外？这是何道理？

这置我大明律法于何地？置惨死倭寇刀下的万千冤魂于何地？置这东南翘首以盼王师的亿万黎庶于何地！”

王本固踏前一步，须发皆张，气势攀至巅峰。

“成了，我王本固就要成了！”

王本固感觉此刻万丈光芒在身，都快半歩成圣，终于发出最阴险的指控：

“下官斗胆直言！招抚汪直，此乃养虎遗患，自毁长城！是祸国殃民之策！是取媚强寇，屈膝辱国之举！

严钦差！胡总督！尔等身为朝廷重臣，不思忠君报国，剿灭凶顽，反而行此亲痛仇快之事，莫非……莫非是与那汪直，早有勾结不成？”

“放肆！”胡宗宪勃然大怒，厉声呵斥。

杨金水也是脸色阴沉如水，郑泌昌吓得往后缩了缩心想：“这浙江道的一群人怕不是都疯了吧？”

戚继光手按刀柄，护住众人，眼中怒火喷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