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昭瑶望着安帝那面无表情的神色,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僵住了。
与此同时,司徒老夫人、水晨阳等人连忙起身,快步走到殿中央,
神色惶恐的恭敬叩首恳求道:“求陛下恕罪!
小安他只是酒后胡言乱语,并未对陛下不敬,还望陛下开恩恕罪!”
他们的话音尚未落尽,便见长公主、上官飞鸢、秋知夏三人人也起身来到殿中央,
恳切说道:“陛下,父皇!(易安)易大人他只是酒后吐真言,感慨女子一生的艰难罢了,并未对父皇(陛下)不敬;
况且易大人也是一片赤诚之心,还望父皇(陛下)恕罪!”
安帝望着跪在下介、为易安求情,神色如临大敌的众人,
眼眸里掠过墨色寒潭般的幽光,
底下又似暗河翻涌,神情变幻莫测,没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这时,安帝忽然轻笑出声:“诸位不必这般如临大敌,朕只是诧异——
易爱卿的文采竟这般丰沛,当真是文采卓然。
再者,朕也是头一遭见到这般赤诚之人,难免生出几分诧异,仅此而已……
好了,先带他下去休息,瞧他这模样,分明是醉得不轻……”
随即,安安目光转向司徒昭瑶,语气里带着几分意有所指:
“昭瑶丫头,将军府满门忠烈、保家卫国,如今更是人才辈出啊……”
此时意识混沌的易安,仿佛只抓住了“保家卫国”四个字。
他艰难地抬起头,眼神涣散、神情恍惚地开口:“陛下,保家卫国……不只是男子梦寐以求的事,也是女子心之所向。
卫国何须分男女?
誓以我血荐炎黄,
红妆挥戈胜儿郎!
甘愿征战血染衣,
不平倭寇誓不休。
这份爱国之心,并不逊于世间任何男子。”
话音刚落,他身子一软便要往司徒昭瑶身上倒。
司徒昭瑶眼疾手快,立刻伸臂以环抱之势稳稳托住他——若非如此,易安早已瘫倒在地。
场中众人,皆被简安这句石破天惊的话震得浑身轻颤;
尤其是在场女子,更是因这番话震得灵魂发颤,眼眸不自觉地蒙上一层恍惚。
她们自小便被灌输“女子无才便是德”,也被默认官、商、战场从无女子立足之地——
她们就该贤良淑德一辈子被困于后宅为男人操劳一生………
她们从未想过,竟有男子敢当着帝王的面,将女子一生与男子并列,更掷地有声地反问:
“为国何须分男女?
红装挥伐胜儿郎。”
长公主看着易安,轻轻叹了口气,眼底多了份让人不解的坚定——
易安这醉话,竟比多少天下大儒辩论都透彻,生生给这些被束缚的女子,画出了一片从未预想过的天地……
最后,司徒昭瑶与水晨阳合力,将易安半搀半扶着送到了座位上。
长公主目光落在瘫软在司徒昭瑶肩头的易安身上,无奈地轻叹了声问:
“阿瑶,你的小夫郎到底喝了多少酒,竟醉成了这副模样?”
司徒昭月接过话,语气里带着几分尴尬:“姐夫他……竟把面前那壶酒全喝光了,我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上官飞鸢闻言,难以置信地挑了挑眉:“他喝的是烈酒?”
“自然不是!”司徒昭月忙解释道,“我们原是怕姐夫嘴馋,特意在宫女把酒换成果酒的。
想着他顶多喝一两口,碍不着事,没成想……竟醉成了这样。”语气满是难以置信的无可奈何
长公主闻言,也忍不住附和:“阿瑶,往后还是让你这小夫郎别沾酒了,他这酒量,实在让人堪忧。”
司徒昭瑶却无奈苦笑,语气里满是愁绪:“何止是你堪忧,我如今也满心担忧——
就怕他往后酒后失了分寸,说些不该说的,做些不该做的。”
说着轻轻叹了口气,眼神落在易安身上,又添了句,
“他这模样,倒真如他自己说的,‘很菜,却偏生爱玩。”话音落,又忍不住轻叹了声。
司徒昭瑶话刚落,易安带着浓重的鼻音吭叽起来,黏黏糊糊地喊:“姐姐,好难受……要抱抱。”
这话让司徒昭瑶身子一僵,愣了片刻后,脸颊瞬间烧得通红。
她眼神慌乱地扫过长公主、上官飞鸢和秋知夏等人,耳尖都发烫了,赶紧放柔声音安抚:“好了好了,姐姐在呢,莫要闹。”
可易安半点不依,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往她怀里蹭,还抬手胡乱撕扯自己的衣襟,
声音里裹着哭腔,一遍遍地哼唧:“姐姐,好难受……好疼、好痛还痒,
我身子里好像有虫子在咬我……”尾音颤巍巍的,听得人的心尖都跟着发紧。
司徒昭瑶听到这话,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声音都带着几分发紧:“小安,你说身上又痛又痒,还像有虫子咬?你……你没说醉话?”
易安裹着哭腔断断续续应着,手已经不止扯衣服,还在身上胡乱抓挠,指腹蹭过的地方都泛了红:“姐姐,好痒……好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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