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心渡今禾 第3章 肺癌晚期

早上，南心刚准备背着书包出门去上学，就发现奶奶靠在厨房灶台边，脸色不太对劲。

“奶奶，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白？”南心边说边扶着奶奶往沙发上坐下，语气充满了焦急。

“没事的，心心，我已经联系过你爸爸了，等会他就来接我去医院看看，你放心去上学。”

“不要，奶奶,我就在家里陪着你，我不放心你一个在家里。”南心斩钉截铁的说道。

奶奶轻轻的推了推南心，“南心，听话，先去上学，马上要高考了，耽误不得啊。”

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南宇来了，距离南心再看见他已经三年零六个月了。

“妈，你没事吧？”南宇看了一眼南心，什么也没说。

“没什么大事，就这几天身上难受的厉害，人老了，不中用了...”

“走，我们俩现在去医院，南心，奶奶就交给我了，你好好去读书。”

南心本想拒绝，看着奶奶衰老的脸庞，想说的话也咽了下去，“好，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好，没什么大事，你先去学校吧。”南宇对南心摆了摆手，表示宽慰。

南心手指无力的攥着书包带子，一步三回头，像是在抓住最后的支撑。

一上午南心都心不在焉，怕奶奶有什么大事，甚至在老师叫她起来回答问题都没有反应，还是同桌在桌底下拼命扯她衣服，才让她勉强过关。

“南心，你怎么了，你今天一早上都心不在焉的。”苏叶叶一下课就跑了过来，靠在南心的身旁。

“奶奶生病了，我有点害怕。”南心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没事的，南心，你不要想太多，你奶奶身体平常都挺好的。”苏叶叶安抚似的摸了摸南心的马尾辫。

南心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嗯嗯。”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南心就迫不及待的给奶奶打去电话，电话响了又响，在最后一秒即将挂断的时候，那头传来疲惫的声音：“南心。”

“奶奶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南心...你奶奶肺癌晚期了，没办法了...”

“怎么会这样？”南心身体微微颤抖，她再也憋不住眼泪，泪水从指缝中无声滑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沉默中破碎。

“南心，你放学后来医院一趟，我晚点把位置病房号发给你，来的路上小心点。”南宇在电话那头疲惫的靠在窗边说道。

“嗯...”南心答应了一声，后面的声音就再也听不到了，她不知道他还说了什么。

下午的南心更是浑浑噩噩，老师说的什么内容都没有听进去，只是低头看着书发呆。

“南心，你要把书看出花啊，怎么头都不抬一下？”苏叶叶拿着热牛奶递给南心，嘴角扬起笑容。

南心颤抖着声音说：“叶子，我奶奶得肺癌了...”，眼眶随即也红了。

苏叶叶呼吸一滞，“啊，肺癌，这是可以治的。”

“治不了了，我爸爸说是肺癌晚期，只能等着...”说不出来的话堵在嗓子眼，憋出了一串咳嗽。

苏叶叶拢过南心的肩膀，轻轻把南心揽入怀里。

“南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放学后我陪你一起去看奶奶。”

南心红着眼眶说“好。”

黄昏缓缓淹没大地，像一场热烈之后的安静退场，没有人鼓掌，也没有人说再见，只有一地寂静。

南心推开病房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奶奶微闭着眼睛，静静的靠在床边静养，面庞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她时而眉头紧蹙，时而重重地吐纳，病痛的折磨使她丧失了往日的活力。

“奶奶...”南心颤抖着声音唤了一句，眼眶立即红了。

奶奶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笑，喉咙里挤出一句干哑的话。“心心，你来了，今天上课累不累？”

“不累，一点儿都不累，我就是担心你。”南心埋着头，声音闷闷的。

“没事的，心心，奶奶会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被岁月磨砺过的砂纸，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南心不再说话，悲伤像一股汹涌的潮水，突然涌上她的眼眶，淹没了她的瞳孔，让她的视野变得模糊不清。

“叶叶，你也来了，谢谢你能来看望我，以后南心就多靠你照顾了。”奶奶靠在床上慈祥地说道。

“嗯嗯，我一定会的！”苏叶叶眉头紧锁，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声音也愈发坚定。

“奶奶，你好好休息，这样病才能好得快一点。”

“嗯，这么晚了你们去吃饭吧，我睡一会。”

南宇领着南心苏叶叶走出病房，轻轻关上了门，深深地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人。

医院旁的小饭馆里，大多数人都是沉默，昏昏沉沉的，南心这几个人也不例外。南宇默默点完菜，就坐在南心旁边，不停的刷着手机，可要是有人仔细看看，就知道他一直刷着的都是同一个页面。

“小美女，让一下，我上个菜哈。”饭馆老板娘爽朗的声音传来，南心往苏叶叶那边挪了挪，离南宇一个凳子的距离。

“吃吧，你们俩早点吃完回去写作业休息。”南宇突然出声。

“那奶奶呢？你照顾？还是你老婆照顾呢？”她语气一滞，带着一点嘲讽地道。

南宇依旧是一派凛然样：“南心，奶奶那边你不用操心，我会找护工照顾她，你现在这段时间就照顾好自己，好好学习就行。”

“我可以每天放学后来看奶奶吗？”南心低着头，声音如同蚊子一般细小，几乎被周围的噪音所掩盖。

“南心，吃饭吧。”南宇原本略微有些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南心，快点吃饭吧，今晚作业好多呢，咱早点回去，过两天休息我们再来看奶奶，好不好。”苏叶叶干笑了两声。

南心抿了抿嘴，“嗯”了一声，就再也没了下文。

南心在17岁这年被迫突然长大了，她奔波于学校，家，医院，脚步怎么也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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