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之下，星光之上 第121章 老宅的时差与机房的“战场”

陆星衍风卷残云般解决了从顾云深盘子里“抢”来的午餐后，也打了个满足的哈欠，学着沈墨渊的样子，在客厅另一张单人沙发上找了个阳光最好的位置，蜷缩起来，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轻微的鼾声，加入了“午后补觉大军”。

留下顾云深一个人坐在餐桌旁，看着空了的盘子，又看看沙发上那两个睡得毫无形象可言的“专家”，内心一片凌乱，只能默默安慰自己：天才总是有些怪癖的……大概吧。

下午四点多，玄关处传来开门声和沉稳的脚步声。是大哥陆景川回来了。他脱下西装外套递给管家，目光扫过客厅沙发上那两个蜷缩的身影——一个穿着史迪奇连体睡衣，一个穿着混搭风睡衣——脸上没有任何惊讶或不满的表情，仿佛这只是老宅里再寻常不过的午后景象。

他径直走向餐厅，对站起身的顾云深点了点头，语气平和：“云深，休息得怎么样？别管他们俩，他们有自己的生物钟和节奏。” 他示意顾云深跟他去书房，“我们聊聊星衍最近的情况。”

在书房里，顾云深详细汇报了陆星衍从苏醒到尝试破译密码本、再到发现字符串陷入困境的全过程，以及他目前看似稳定、实则记忆停留在“私奔成功”阶段的精神状态。陆景川认真听着，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红木桌面。

“记忆断层是好事，也是隐患。”陆景川沉声道，“好在暂时屏蔽了那些刺激，坏在……我们不知道触发点在哪里。密码本的事，交给墨渊是对的，他是这方面的鬼才。希望能有突破。”

傍晚六点，管家准时通知晚餐准备就绪。顾云深和陆景川来到餐厅，发现长桌上依旧只摆了两副餐具。而之前还在沙发上酣睡的沈墨渊和陆星衍，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们……不吃饭吗？”顾云深忍不住问道。 陆景川已经习以为常，一边优雅地铺好餐巾，一边用平淡无奇的语气回答：“不用管他们。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已经钻进墨渊的机房了。饭会直接送过去。他们会在那里边工作边解决。”

顾云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对那位看似慵懒的大嫂，多了几分好奇。 晚餐在安静的氛围中结束。

饭后，陆景川擦了擦嘴角，对顾云深说：“走吧，带你去机房看看。他们现在应该正忙活着。” 两人穿过安静的走廊，来到老宅深处一扇厚重的隔音门前。

陆景川用打开门，一股混合着电子设备散热、咖啡因以及……淡淡泡面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内的景象与老宅其他区域的极简风格截然不同，让顾云深瞬间愣住。

这是一个堪称科幻电影场景的庞大机房。三面墙壁几乎被巨大的液晶显示屏完全覆盖，上面正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滚动着各种代码、波形图、三维模型和监控画面。

房间中央是几张拼接而成的弧形操作台，上面堆满了高配置的电脑主机、数位板、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接口设备和散落的线缆。 而操作台前，并排坐着两个人，正是沈墨渊和陆星衍。

此刻的他们，与下午那副睡眼惺忪、穿着卡通睡衣的懒散模样判若两人！沈墨渊已经换上了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圆框眼镜后的眼神锐利如鹰，手指在机械键盘上飞舞，快得带起残影，不时对着麦克风快速下达指令，调取着屏幕上的数据。

陆星衍也换上了舒适的卫衣，头发随意抓了抓，虽然依旧穿着那双不一样的拖鞋，但神情极度专注，他面前摊开着那本密码本和翻译出来的字符串草稿，一边指着屏幕上的某个算法模型对沈墨渊快速说着什么，一边在旁边的数位板上飞快地写画着推演过程。

两人的手边，各放着一个餐盘。盘子里放着……几片看起来干巴巴的吐司、一个咬了一半的三明治，以及一杯早已冷掉的咖啡和一杯没动过的牛奶。

顾云深看着那明显是早餐配置的食物，又看了看墙上电子钟显示的晚上七点多，忍不住低声问身旁的陆景川：“大哥……他们这就吃完了？这是……早餐？”

陆景川似乎早已见怪不怪，语气平淡地解释：“那是他们今天的第一顿‘正餐’，对他们来说，现在算是‘上午’。午餐一般在晚上九点，宵夜才是他们的‘正餐’，通常是凌晨一两点。”

顾云深：“……” 他彻底明白了什么叫“有自己的时间”。

这完全是昼夜颠倒、饮食紊乱的“黑客”作息！ 机房里的两人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门口的来客毫无察觉。

沈墨渊偶尔会停下敲击，拿起冷掉的三明治啃一口，眼睛却始终没离开屏幕。陆星衍则一边灌着冷咖啡，一边激动地比划着，似乎在向沈墨渊阐述他基于“结绳逻辑”对字符串结构的某种新猜想。

看着那两人专注投入、甚至带着一种狂热的工作状态，顾云深心中之前的担忧和无奈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肃然起敬。

或许，正是这种不受常规束缚、完全沉浸在思维世界的专注，才造就了他们非凡的能力。

陆景川没有进去打扰，只是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便对顾云深轻声说：“看到了？他们进入状态了。我们别打扰他们，回去吧。有进展墨渊会通知我。”

顾云深最后看了一眼机房内那两个与时间赛跑的身影，轻轻带上了门。老宅的夜晚才刚刚开始，而对于机房里的那两位来说，他们的“白天”和与“波塞冬”密码的战役，正进行到关键时刻。希望，或许就孕育在这片混乱而高效的电子海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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