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修仙：另类修仙 第24章 裂隙之前，凡心问道

石牛腿上的乌黑在《星辉凝神法》的持续作用下，终于彻底褪去，只留下些许淤青和虚弱。他挣扎着站起，虽然步履依旧蹒跚，但眼神里重新燃起了生机。他看着李默，感觉默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同他说不上来，只觉得那双眼睛更加深邃，仿佛能看透这地底的黑暗，身上也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静而坚定的气息。

“默哥，俺……俺好了不少。”石牛活动了一下依旧酸软的腿脚，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

李默点了点头，将最后一点用于维持阵法的普通碎石和那几块彻底失去灵光的“精品”碎石残骸收起。那枚记载着《地元阵枢概要》和《星辉凝神法》的暗青色玉简，则被他用从破烂衣衫上撕下的最干净的一块布小心包裹，贴身藏好。这是比星骸草更加珍贵的宝藏。

“我们必须去那里。”李默指向通道深处，目光仿佛已经穿透了岩石，落在了那地图标注的“虚空裂隙”之上。“那是唯一的出路。”

石牛没有丝毫犹豫，用力点头：“俺跟你走！”

两人不再停留，沿着这条倾斜向上的狭窄通道，向着未知的深处进发。通道内寂静无声，只有他们脚步的回响和略显粗重的呼吸。李默一边前行，一边在脑海中反复咀嚼着《地元阵枢概要》的残篇。

那些关于“地窍”、“元磁束流”、“能量谐振”的理论，如同在他面前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他之前凭借本能和观察布置的石阵，此刻回想起来，显得何其简陋和粗糙！就像孩童用泥沙堆砌的城堡，与真正的建筑学相比，有着云泥之别。

“原来……能量流转并非只有引导和阻碍，还可以‘谐振’放大，可以‘束流’聚焦，甚至可以构建稳定的‘场域’……”他心中明悟渐生。之前对抗根须屏障和湖中主宰时，若能早些理解这些，或许不至于那般狼狈，甚至可能找到更巧妙的方法。

同时，他也在默默运转《星辉凝神法》。此地星辉之力稀薄，修炼效果甚微，但维持着功法的运转，能让他的精神力始终处于一种活跃而敏锐的状态，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也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甚至能隐约“听”到脚下岩石深处，那沉缓如心跳般的地脉能量流动，以及空气中那些微不可查的能量微粒的轨迹。

这条通道比预想的要长，而且走势愈发曲折陡峭。岩壁逐渐变得干燥，温度也在缓缓下降，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类似臭氧又带着空间扭曲感的奇特气息。李默知道，他们正在接近目标——那被玉简描述为“唯一生路，然险绝，九死一生”的虚空裂隙。

终于，在转过一个近乎垂直的弯道后，前方豁然开朗，通道到了尽头。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的天然洞窟。洞窟的穹顶和四壁布满了各种颜色的、如同血管般蜿蜒扭曲的晶脉，这些晶脉散发着不稳定的、忽明忽暗的光芒，将整个洞窟映照得光怪陆离，充满了一种动荡不安的氛围。

而洞窟的中心，并非实地，而是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深渊！

深渊的边缘极不规则，犬牙交错，向下望去，只有一片吞噬一切光线的、旋转扭曲的黑暗，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一股强大的、混乱的吸力从深渊中散发出来，拉扯着洞窟内的空气，形成阵阵呜咽般的旋风。那些晶脉的光芒照射到深渊上方时，都发生了明显的弯曲和扭曲，仿佛空间本身在这里都被撕裂、搅乱了！

这就是……虚空裂隙？！

李默和石牛站在深渊的边缘，感受着那令人心悸的吸力和空间扭曲感，脸色都变得无比凝重。石牛更是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死死抓住旁边一块凸起的岩石，才勉强稳住身形。

“默……默哥……这……这怎么过去？跳下去吗？”石牛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这哪里是生路，分明是绝地！那扭曲的黑暗，看一眼都让人灵魂战栗，跳下去恐怕立刻就会被撕成碎片！

李默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旋转扭曲的黑暗深渊，同时将《星辉凝神法》运转到极致，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描着裂隙周围的每一寸空间，感知着那里的能量流动和空间结构。

玉简绝不会无的放矢。它指明这里是生路，必然有其道理。

他回忆起《地元阵枢概要》中关于空间节点和能量稳定性的描述，结合此地的实际情况，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推演着。

这裂隙并非完全无序的毁灭之地。那些扭曲的光线，混乱的吸力，恰恰说明这里的空间结构极其不稳定，存在着大量的“褶皱”和“断层”。而周围岩壁上那些不稳定的能量晶脉，其散发的能量波动，也与裂隙的能量场发生着剧烈的冲突和干扰。

“九死一生……非神识初凝、阵枢初解者不可入……”玉简的警告在耳边回响。

神识初凝，他凭借《星辉凝神法》和之前的积累，勉强算是触摸到了门槛。阵枢初解，他获得了《地元阵枢概要》，对能量和阵法的理解今非昔比。

那么，关键就在于，如何利用这初步掌握的知识和力量，在这“九死”之中，找到那“一生”的缝隙！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深渊边缘那些犬牙交错的岩石，扫过岩壁上那些明灭不定的能量晶脉。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构想，逐渐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

不能直接跳入那混乱的裂隙中心，那是自寻死路。必须找到一个相对稳定的“边缘”或者“节点”，一个空间撕裂不那么剧烈、能量冲突相对缓和的“薄弱点”，然后……利用自身的力量和对阵法的理解，短暂地“加固”或者“引导”那个点，制造一个可以通过的“临时通道”！

这个想法需要他对空间和能量有着极其精准的把握，更需要莫大的勇气和决断力！

他闭上眼睛，全部心神都沉入对裂隙边缘的感知中。精神力如同无形的丝线，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最狂暴的能量乱流，探向深渊边缘那些看似危险的岩石凸起和能量晶脉的交汇处。

混乱，撕裂，扭曲……各种负面的能量感受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他强忍着不适，如同在狂风暴雨的海面上寻找灯塔的微光，寻找着那一丝可能的“秩序”与“稳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默的额头再次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微微发白。这种精细到极致的感知和推演，对精神力的消耗巨大。

石牛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却又不敢打扰，只能紧紧握着手中的赤蜉矛，警惕地注视着周围和那令人不安的裂隙。

突然，李默猛地睁开眼睛，眼中爆发出锐利的光芒！他伸手指向深渊左侧一处不起眼的、被几根暗红色晶脉缠绕的岩石凸起！

“那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确定，“那里的空间褶皱相对平缓，能量冲突也存在一个短暂的‘间歇期’！那是唯一的机会！”

石牛顺着李默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黑黢黢的，与其他地方并无明显不同，反而那几根暗红色晶脉散发着不祥的光芒。“默哥……你确定吗？那里看起来……”

“没有时间犹豫了！”李默打断他，语气急促，“这里的能量场在持续变化，那个‘间歇期’很快就会过去！我们必须立刻行动！”

他迅速从怀中掏出那几块绝灵岩碎屑和仅剩的几块属性尚可的普通引导石。这一次，他没有时间布置复杂的阵法，只能进行最直接、最冒险的尝试！

他走到那处选定的岩石凸起边缘，不顾那强大的吸力，将绝灵岩碎屑精准地嵌入岩石与晶脉连接的几个关键缝隙中！绝灵岩的“隔绝”特性，应该能暂时稳定住局部的能量结构，削弱空间撕裂的影响。

然后，他将那几块引导石，按照《地元阵枢概要》中一种用于“临时能量桥接”的简易结构，摆放在绝灵岩构成的稳定节点之间！

这是一个极其简陋的“临时空间稳定锚”！其效果能持续多久，能否承受住穿越时的冲击，全是未知数！

“石牛！”李默做完这一切，回头看向石牛，眼神凝重无比，“跟紧我！当我喊跳的时候，不要犹豫，直接跳向这个位置！”他指着那几块引导石构成的简易结构中心。

石牛看着下方那令人眩晕的扭曲黑暗，又看了看李默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猛地一咬牙：“俺信你，默哥！”

李默不再多言，他深吸一口气，将刚刚恢复的精神力提升到巅峰，同时运转《星辉凝神法》，让神识处于最敏锐的状态。他死死盯着那处被绝灵岩和引导石标记的“节点”，感知着那里能量和空间的变化。

就是现在！

他感觉到那处的空间褶皱达到了一个相对平缓的极点，能量冲突也进入了短暂的“间歇”！

“跳！！”

李默发出一声低吼，率先纵身一跃，精准地扑向那简易结构中心！石牛几乎是闭着眼睛，跟着李默的身影，奋力跳了出去！

两人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射向那旋转扭曲的黑暗深渊！

在身体脱离实地、坠入裂隙的瞬间，李默只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大力量从四面八方撕扯而来！仿佛有无数只看不见的巨手要将他揉碎、拉长！眼前的景象彻底扭曲、破碎，化作一片光怪陆离、无法理解的色彩和线条的洪流！耳中充斥着空间被撕裂的、超越听觉极限的尖锐嗡鸣！

他死死守住灵台的一点清明，将全部精神力集中起来，不是对抗，而是如同最柔韧的丝线，努力感知着、顺应着那狂暴空间乱流中，那一条由绝灵岩和引导石短暂开辟出的、极其微弱且正在快速崩溃的“相对稳定”的路径！

“轰——！！！”

意识仿佛被投入了无尽的漩涡，在极致的混乱和撕裂中，向着未知的彼端，疯狂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