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佛光呢?”
“怎么…怎么没了?”
“菩萨…菩萨走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更加汹涌的失落、困惑和低语。台上台下,无数道目光聚焦在僵立原地的林晚晚身上,充满了探寻、质疑,甚至一丝隐隐的畏惧。那道白光来得诡异,去得突然,如同神只的惊鸿一瞥,留下的只有一地狼藉的疑惑。
林晚晚感觉怀里的手机像块冰坨子,寒气顺着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她努力维持着镇定,但惨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她。胤禛最后那洞穿性的冰冷眼神,如同烙印般刻在她脑海里。他看到了!他一定看到了什么!
“晚晚啊,”太后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探究,“这…佛光…是何缘由?缘何来去匆匆?”老太太浑浊的目光锐利如针,显然没有被巴特尔亲王的狂热完全裹挟。
林晚晚心脏狂跳,嗓子干得发疼,嘶哑地开口:“回…回太后娘娘…佛光…佛光显圣,只为昭示祥瑞,点化众生…缘法已至,自然…自然归去…”她搜肠刮肚地搬出神棍术语,声音却虚得发飘。
“归去?”巴特尔亲王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狂热未退,却带着深深的遗憾和不甘,“长生天的圣光啊!本王还未曾看够!林主子!它…它还会再临吗?”他殷切地看着林晚晚,仿佛她是能召唤神迹的萨满。
林晚晚:“……” 再来一次?手机都凉透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含糊:“天意…难测…缘法…不可强求…”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显然无法平息所有人的疑虑。皇帝的目光深沉,在太后和林晚晚之间扫视。乌拉那拉福晋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年世兰更是从最初的惊骇中缓过神来,怨毒地盯着林晚晚,嘴唇无声地动了动,看口型似乎是“妖孽”二字。
就在这气氛再次变得微妙压抑之时——
“王爷!王爷留步!”一个带着浓重蒙古口音、气喘吁吁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众人愕然回头!
只见刚才一直安静坐在角落的蒙古老画师——巴特尔亲王带来的随行画师巴图,此刻正激动地挥舞着一卷厚厚的宣纸,如同捧着稀世珍宝,拨开人群,踉踉跄跄地朝着胤禛离去的方向追去!
胤禛已经走到了广场边缘,那萧索的背影在昏暗的宫灯下显得格外孤寂。听到喊声,他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
巴图老画师终于追到了胤禛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扑通一声跪下,双手将那卷宣纸高高举过头顶,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王爷!王爷请留步!老朽…老朽斗胆!已将方才王爷执神杖、领祥瑞、展神威的英姿…尽数绘下!此乃《雍正帝领舞祈福图》!是长生天赐予的灵感!是祥瑞之夜的永恒见证!恳请王爷…御览!”
《雍正帝领舞祈福图》?!
这七个字如同七道惊雷,狠狠劈在胤禛的背脊上!也劈在了所有听到的人心坎上!
胤禛那原本就挺得笔直的背影,瞬间僵硬如同石雕!一股冰冷的、混合着极致羞耻和狂暴怒意的气息,如同实质般从他身上弥漫开来!领舞?!祈福?!还画下来了?!这老东西是嫌他死得不够快吗?!
台上的林晚晚也倒吸一口冷气!这画师…是个人才啊!还是作死的人才!王爷现在最不想看到的,恐怕就是今晚这场荒诞闹剧的任何证据!特别是…他被迫“领舞”的“英姿”!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巴图老画师高举的那卷画轴上,充满了好奇和…看好戏的兴奋。
胤禛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他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但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却如同两簇冰冷的寒星,死死地钉在巴图和他高举的画轴上。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一只手。
苏培盛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卷沉甸甸的画轴,展开一小部分,双手捧到胤禛面前。
借着宫灯昏黄的光线,胤禛的目光落在了画卷上。
只看了一眼!
仅仅一眼!
胤禛整个人如同被九天玄雷劈中!身体猛地一颤!握着龙头杖的手背上,青筋如同虬龙般瞬间暴起!
画卷之上,用浓墨重彩、极其写实的笔法,描绘的正是他今晚最不堪回首、最想抹去的画面!
只见画中的“雍正帝”:
* **裹着一身巨大臃肿、红彤彤的“福”字“粽子装”!** 圆滚滚的身材被勾勒得淋漓尽致,活像个行走的红灯笼!
* **手里紧握着那根杀气腾腾的“光武龙头杖”!** 龙头的狰狞被刻画得栩栩如生。
* **最要命的是动作!** 画师显然捕捉到了他僵硬笨拙、试图跟上《最炫民族风》节奏的瞬间!而且…是那个该死的**顺拐**瞬间!左脚迈出,本该右脚跟上,结果他画面上是左脚跟上!典型的同手同脚!配上那身红彤彤的“福”字装和肃杀的龙头杖,动作扭曲得如同一个…一个正在蹦跶的、滑稽透顶的提线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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