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听说…”胤禛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落,砸得冷宫小院一片死寂,“你把弘昼…吓尿了?”
空气瞬间凝固。林晚晚捏着那张画着扭屁股火柴人的《小苹果》草图,感觉后背的汗毛“噌”地一下全立起来了!她僵硬地转过身,对上胤禛那双深不见底、此刻正酝酿着风暴的眸子。
“王…王爷…”她干笑一声,试图把那张“罪证”往身后藏,“误会!天大的误会!那曲子…它…它艺术性太强!五阿哥年纪小,欣赏层次…呃…还在初级阶段…”
“欣赏层次?”胤禛一步步走近,靛青的袍角扫过地上未干的水渍,留下淡淡的湿痕。他每走一步,林晚晚就觉得心往下沉一分。苏培盛跟在后面,眼观鼻鼻观心,努力缩小存在感,但嘴角那丝不易察觉的抽搐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壮阔——能把五阿哥吓尿的曲子?这位林主子真是…人才啊!
胤禛在林晚晚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目光锐利如刀,最终定格在她那只偷偷摸摸往后藏的手上。“手里拿的什么?”声音冷得掉冰渣。
“没…没什么!”林晚晚下意识地把手背得更紧,“就…就一点艺术构思!灵感碎片!不值一提!”她脑袋飞快运转,试图转移话题,“王爷您看,曲子我已经决定换了!换一首更喜庆!更接地气!老少咸宜的!保证祥瑞之气直冲霄汉!五阿哥听了都想蹦迪…呃,不是,是想跳舞!”
“蹦迪?”胤禛捕捉到这个古怪的词,眉头锁得更紧,“林晚晚,你最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弘昼惊惧失仪,哭嚎声响彻半个后宫,熹妃哭到太后跟前去了!太后让本王来问问你,你这‘祥瑞之气’,是不是有点…过于独特了?”
压力山大!林晚晚感觉头顶悬着一把无形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解释?怎么解释?说《忐忑》是神曲?说弘昼心理承受能力差?那简直是火上浇油!
“王爷!”林晚晚急中生智(或者说狗急跳墙),猛地抬起头,眼神无比“诚恳”,“千错万错都是晚晚的错!是我考虑不周!忽略了小朋友的接受度!为了表达我深深的歉意和将功补过的决心…您看!”她突然指向墙角那堆刚送来的粗布,“演出服!我亲自设计的演出服!保证让您眼前一亮!让太后娘娘凤心大悦!让整个贺岁宴蓬荜生辉!这绝对是挽回声誉的关键一步!”
胤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眉头并未舒展。那堆灰扑扑、质地粗糙的布?能做出什么“眼前一亮”的演出服?他严重怀疑林晚晚在转移话题。
“演出服?”胤禛语气带着明显的质疑。
“对!演出服!”林晚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也顾不上藏那张《小苹果》草图了,一把塞给旁边瑟瑟发抖的小桃,自己则扑向那堆布料,从中扯出一块最大的,兴奋地抖开。“王爷您看!这设计!这理念!绝对引领大清时尚潮流!”
只见她将那块宽大的粗布往自己身上一裹,像披麻袋片似的。然后,她双手抓住布料的边缘,用力往两边一扯!露出了…一侧的肩膀?!以及一小截光溜溜的胳膊?!
“当当当当!”林晚晚模仿着模特亮相的动作,甚至还转了个圈,努力展示那“别致”的露肩设计,一脸得意,“看到了吗?不对称露肩!简约!大气!突出舞者优美的颈部和肩部线条!象征着丰收的喜悦与…呃…身体的解放?”她越说声音越小,因为胤禛和苏培盛的表情,已经从质疑变成了…惊悚?!
胤禛的瞳孔猛地一缩!看着林晚晚那露在外面的白花花肩膀和胳膊,他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这…这成何体统?!这跟没穿有什么区别?!还是在贺岁宴这种庄重场合?!
“你…你…”胤禛指着她,手指微微颤抖,一时间竟气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苏培盛更是吓得魂飞天外,“哎哟我的林主子!”他差点跳起来,声音都劈叉了,“您快裹上!快裹上!这…这…这有伤风化啊!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风化?”林晚晚一脸不解,“这怎么了?多好看啊!跳起舞来多飘逸!多灵动!这叫艺术!懂不懂?西方歌剧里都这么穿!”她还在试图据理力争。
“放屁!”胤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怒喝一声,震得房梁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林晚晚!你给本王听清楚!这里是紫禁城!不是西洋歌剧院!你这穿的是什么?!是…是…”他气得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裹脚布都比你这玩意儿体面!”
“裹脚布?!”林晚晚低头看看自己“精心设计”的露肩装,再看看胤禛那仿佛看到秽物的眼神,一股委屈涌上心头,“王爷!您不能侮辱艺术!这叫设计感!这叫突破!这叫…”
“闭嘴!”胤禛粗暴地打断她,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曲子是吓尿阿哥的妖曲,衣服是露胳膊露肩膀的伤风败俗!他简直不敢想象,要是太后或者任何一个宗室长辈看到这副景象…“苏培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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