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刚才唱的那首…叫什么?”
胤禛的声音不高,甚至因为被那戛然而止的“天籁”打断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但那字句却像淬了冰的针,扎得林晚晚浑身一激灵。
“叫…叫…”她抱着那台只剩最后一丝电子心跳、屏幕疯狂闪烁红光的手机,舌头像是打了死结,“《月光…月光曲》!西洋话叫…叫**Moonlight Sonata**!是…是西洋一个叫贝多芬的…大贤人!在月光下悟道时所作!能…能净化心灵!启迪智慧!”她语无伦次,把贝多芬硬生生拔高到了圣人级别。
“贝多芬…月光曲…”胤禛低声重复着这个拗口的名字,目光却依旧死死锁在她怀里那台“妖物”上,“它此刻…是在‘交代遗言’?”
“对对对!”林晚晚如蒙大赦,赶紧顺着台阶下,“它油尽灯枯!强撑着为王爷献上最后一曲!此刻心愿已了,只求王爷垂怜,让它…让它安详地…”她话没说完,手机屏幕猛地一暗!最后一点红光彻底熄灭,震动也戛然而止!整个小方块变得冰冷、沉寂,如同真的变成了一块废铁。
胤禛看着那彻底死寂的“铁块”,眼神复杂难辨。方才那流淌的奇异旋律似乎还在他耳畔萦绕,与这冰冷的死寂形成诡异的对比。他沉默片刻,终于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疲惫:
“拿去。按你说的办。”
林晚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像捧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也确实算),连滚带爬地告退:“谢王爷恩典!奴婢这就带它去晒太阳!好好超度…呃…好好安葬它!”
直到冲出御书房,被深秋的冷风一激,她才惊觉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贴在皮肤上冰凉一片。刚才…算蒙混过关了?王爷似乎…被那首《月光曲》震住了?
她低头看着怀里冰冷的“尸体”,心有余悸。这破手机,临死还要吓她一次!不过…也多亏了贝多芬!她决定回去就给手机(如果还能活)屏保换成贝多芬的素描!
然而,林晚晚不知道的是,在她抱着“妖物”逃离御书房的同时,一道阴冷的目光,正隐在乾清宫侧殿的阴影里,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乌拉那拉氏死死攥着窗棂,指甲在冰冷的木料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她亲眼看着林晚晚抱着那个会唱歌的妖物出来,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侥幸!王爷非但没有处置她,竟还让她把妖物带走了?!
“好…好一个林晚晚!”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和不甘。方才御书房里那诡异的一幕幕在她脑中反复闪回——王爷被辣得通红的唇角,专注涮鸭肠的笨拙模样,还有那铁盒子流淌出的、闻所未闻的“妖乐”…以及王爷最后看那妖物时,那复杂到让她心寒的眼神!
这妖妇!竟用如此邪术蛊惑王爷至此!
“福晋…”贴身嬷嬷凑近,声音压得极低,“老奴方才买通了御膳房的小德子,他说…说林氏那铁盒子,不仅能唱歌,还能…**发光显影**!里面藏着会动的小人儿!跟皮影戏似的,但比皮影戏真一万倍!”
乌拉那拉氏的瞳孔猛地一缩!会动的小人儿?!这比唱歌更匪夷所思!更坐实了妖物之名!
“消息可靠?”
“千真万确!小德子亲眼所见!就在冷宫!林氏还给小桃那几个丫头看过!里面演的…演的好像还是…宫里的故事!”嬷嬷的声音带着恐惧。
乌拉那拉氏倒吸一口凉气!宫里的故事?!这妖物竟能窥视宫闱?!难道…难道桐油宴的失败、年世兰的失宠、甚至她自己的谋划…都被这妖物洞悉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随即被更猛烈的杀意取代!此妖妇!此妖物!断不能留!
她猛地转身,脸上已不见半分愤怒,只剩下淬了毒的冰冷和孤注一掷的决绝:“去!把年氏‘请’到本福晋宫里。就说…本福晋有法子,让她亲眼看着那妖妇万劫不复!”
***
冷宫。
林晚晚把冰凉死寂的手机虔诚地供在窗台阳光下,旁边还煞有介事地摆了一小碟瓜子和一杯清水(手机:?)。
“祖宗啊祖宗…”她双手合十,对着手机碎碎念,“您可千万得挺住啊!没电不要紧,别给我整幺蛾子就行!等我搞出柠檬电池2.0版…”
话音未落,院门“砰”地一声被粗暴地推开!
年世兰一身素衣,未施粉黛,脸上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和刻意装出的憔悴,眼神却如同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射向林晚晚!她身后跟着的,赫然是乌拉那拉氏身边的两个心腹嬷嬷,一脸肃杀。
“林氏!”年世兰的声音尖利,带着刻意拔高的哭腔,“你好狠的心!用妖法害我病弱至此还不够?如今竟敢私藏窥视宫闱、惑乱君心的妖物!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林晚晚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手机的事怎么捅到年世兰这儿了?!乌拉那拉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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