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情!火辣辣的爱!’…”**
**“此句…又作何解?”**
冰冷的声音,如同淬了万年寒冰的利刃,一字一顿,精准地扎进林晚晚瞬间冻结的血液里!
胤禛就站在那片浓重的阴影之中,高大的身影仿佛与身后肃穆的红墙、森然的古柏融为一体,化为一座散发着无尽寒意的冰山。夕阳的余晖吝啬地勾勒着他轮廓分明的侧影,却丝毫照不进他那双深邃得如同寒潭的眼眸。那里面翻涌的,不再是风暴,而是某种更为可怕的、名为“毁灭”的沉寂。
空气彻底凝固,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太庙特有的、混合着陈年香烛和冰冷石砖的气息,此刻闻起来更像是死亡的味道。春杏和秋菊早已吓瘫在地,抖若筛糠,连哭都不敢出声。望风的小桃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白一翻,软软地顺着墙根滑了下去,直接吓晕。
林晚晚感觉自己像被钉在了原地,每一个细胞都在胤禛那冰冷的目光下尖叫着、颤栗着!**作何解?又是作何解?!** 上次是“小苹果”,这次是“火辣辣”!王爷您是不是对歌词解析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巨大的恐惧如同巨手攫住了心脏,几乎让她窒息。但或许是上次太和殿的“金霞玉果论”给了她一丝诡异的勇气,又或许是咸鱼临死前的最后扑腾,求生的本能再次压倒了宕机的恐惧!
“噗通!”
林晚晚干净利落地跪倒,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甚至来不及感受疼痛,就用一种带着哭腔却又异常清晰、语速快得如同连珠炮的声音喊了出来:
“王爷息怒!王爷明鉴!”声音在寂静的空地上回荡,显得格外凄厉,“奴婢…奴婢唱的绝非淫词艳曲!此乃…此乃祭祀之乐!赤诚之心!是对列祖列宗的…无上敬意啊!”
**祭祀之乐?赤诚之心?敬意?**
胤禛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周身的寒气似乎更加凛冽了。阴影中,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带着浓重的嘲弄与杀意。
林晚晚根本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豁出去了!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燃烧,胡诌的潜力被压榨到了极致!
“火辣辣!”她猛地抬起头,眼神灼灼,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虔诚(装的),直视着那片阴影中冰冷的源头,“王爷!此‘火辣辣’非彼‘火辣辣’!绝非市井俚语之不堪!此‘火’,乃是我大清龙兴之地——白山黑水间,那永不熄灭的、熊熊燃烧的**龙兴之火**!是我八旗先祖开疆拓土、浴血奋战之**热血豪情**!”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带上了颤音(一半是怕的,一半是“入戏”):“此‘辣’,亦非口舌之辛辣!乃是先祖披荆斩棘、筚路蓝缕,于苦寒之地开万世基业之**艰辛卓绝**!是太祖、太宗挥戈天下、气吞山河之**盖世锋芒**!”
“火辣辣的情!”林晚晚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悲壮,“此情,乃是我等后世子孙,对列祖列宗开创基业之**无限感恩**!对太祖太宗赫赫武功之**无限崇敬**!此情炽热如火!可昭日月!可鉴天地!”
“火辣辣的爱!”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眼角硬是挤出了两点泪花(吓的),“此爱,更是对大清江山社稷之**赤胆忠心**!对当今圣上、对王爷您治下海晏河清之**拳拳挚爱**!此爱深沉如海!感天动地!奴婢今日斗胆在此演练‘禹步’,引吭高歌,非为嬉戏,实乃…实乃以凡俗之躯,引动胸中这团‘火辣辣’的赤诚之火,试图遥祭太庙英灵,告慰先祖,祈求我大清国祚永昌!江山永固啊!王爷——!”
最后一个“王爷”喊得声嘶力竭,带着无尽的委屈(装的)和悲愤(也是装的),然后又是一个响头重重磕下!额头接触冰冷石板的地方,一片刺目的红。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比之前更加沉重。
只有风吹过古柏枝叶发出的沙沙声,如同鬼魅的低语。
阴影中的胤禛,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声音。那无形的、足以将人碾碎的威压,却如同实质般笼罩着整个空地。
林晚晚趴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石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肋骨。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滴在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完了完了…这次扯得太大了…龙兴之火…热血豪情…王爷会不会觉得我在讽刺他?…** 咸鱼感觉自己已经在油锅里被煎得两面金黄了。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
就在林晚晚以为自己这次真的在劫难逃,准备迎接雷霆震怒时——
“哼。”
一声极轻、极冷、充满了无尽嘲弄与厌弃的冷哼,如同冰锥刺破寂静,从阴影中传来。
那声音里蕴含的,并非被说服的缓和,而是一种…**彻底看穿其荒谬本质后的极致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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