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裹挟着惨绿幽光、如同索命符咒般的竹筒,在所有人惊恐凝固的目光中,带着绝望的呜咽,狠狠砸落!
“砰!”
一声沉闷的、并不算响亮的撞击声,在死寂的穿堂里炸开!
竹筒没有砸中太后的凤冠,也没有砸中她保养得宜的额头。它斜斜地擦过太后高举着双筒的手臂,最后**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她脚边那块光洁如镜的金砖上!
“啪嚓!”
脆弱的竹筒瞬间四分五裂!里面黏糊糊的、散发着腥味的荧光黏液混合着竹屑,如同炸裂的绿色脓包,飞溅开来!几点粘稠腥臭的绿液,精准地溅到了太后靛青色“练功服”的袍角,还有她那双绣着金凤的软底鞋面上!
死寂!
比刚才更彻底、更令人窒息的死寂!
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又被那浓烈的腥臊荧光液气味重新填满。只有竹筒碎片在地上微微弹跳的细微声响,以及那几点粘在太后袍角和鞋面上的、幽幽发绿的污渍,在昏暗的光线下,无声地嘲笑着这场荒诞的闹剧。
太后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一种混合着极致震怒和…**巨大恶心**的铁青色!她握着双筒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指节捏得发白,那双沉静的眼眸里,第一次燃起了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不是为了被冒犯的威严,而是为了这实实在在的、肮脏的、散发着腥臭的污秽!
“呕…”一个离得近的侍妾,被那浓烈的腥臭味熏得干呕出声,又赶紧死死捂住嘴,脸色惨白。
这声干呕如同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太后濒临爆炸的神经!
“放肆!放肆!!”太后的怒吼如同受伤的雌狮,震得穿堂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她猛地将手中那两根象征着“C位荣光”的竹筒狠狠掼在地上!“腌臜!污秽!反了!都反了天了!滚!都给哀家滚出去!”
妃嫔们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哭爹喊娘地互相搀扶着,如同逃离地狱般涌出穿堂,连头都不敢回。混乱中,几根散发着微弱幽光的竹筒被踩得粉碎,留下满地狼藉和刺鼻的腥臭。
荧光棒事件,如同一个巨大的、散发着腥臭的脓疮,被太后亲手戳破、流尽了脓血。绿光竹筒被列为宫中禁忌,“引星接引筒”成了绝响。太后震怒之下,连带着对“禹步”的热情也暂时冷却,慈宁宫后殿的“魔性蹦迪”被迫中止。
紫禁城,似乎短暂地回归了它应有的肃穆与沉寂。
然而,这沉寂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年世兰的院落,“锦绣阁”内。
“哗啦——!”
一只价值不菲的珐琅彩绘花瓶被狠狠扫落在地,摔得粉身碎骨。年世兰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描绘的脸扭曲变形,眼中燃烧着刻骨的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荧光鬼!**
**绿光竹筒!**
**当众撕扯!**
**她堂堂年家大小姐、雍亲王侧福晋,竟然和一群低贱的侍妾在太后面前为了几根发绿光的破竹筒扭打撕扯!还差点被那腥臭的黏液溅到!**
奇耻大辱!毕生之耻!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西小院那个妖妇!
“林!晚!晚!”年世兰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浸满了淬毒的恨意,“本侧福晋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恐惧?不!恐惧已经被滔天的恨意烧成了灰烬!她要反击!要用最华丽、最无可挑剔的方式,将那个妖妇和她那些粗鄙不堪的“妖术”彻底碾碎!她要让所有人,尤其是王爷和太后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宫廷艺术!什么才是真正的高贵!
“去!把府里最好的乐师给本侧福晋叫来!”年世兰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还有!把库房里那匹流光溢彩的蜀锦拿出来!本侧福晋要排舞!霓裳羽衣舞!”
**霓裳羽衣舞!**
**传说中的盛唐遗韵!**
**仙乐飘飘,舞姿曼妙,是宫廷乐舞的巅峰!是真正的高雅艺术!**
年世兰要以此舞,在太后寿宴之上,一舞惊天下!她要让所有人,尤其是那个只会跳大神、搞荧光棒的妖妇林晚晚,在她面前自惭形秽!她要重新夺回王爷的目光!夺回她在后宫的荣光!
接下来的日子,“锦绣阁”俨然成了另一个极端的世界。
悠扬清越的丝竹之声取代了魔性的“噔噔噔锵”。年世兰身着流光溢彩的蜀锦舞衣,身姿轻盈曼妙,在数位顶尖乐师的伴奏下,一遍遍练习着繁复、柔美、如同九天仙子下凡尘的舞步。水袖轻扬,莲步生香,每一个眼神,每一个旋转,都带着精心雕琢的优雅与高贵。她将自己所有的恨意和不甘,都化作了对完美的极致追求。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进了西小院。
“格格!不好了!”小桃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年侧福晋…年侧福晋在排霓裳羽衣舞!听说…听说美得不得了!要在太后寿宴上献舞!这…这分明是要打您的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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